《林汐路远》第282章 落叶归根

    我顺手拿起外罩要走，母亲又对我说：“我正想着呢，咱们那楼房什么时候完工？”
    “前些天我顺那路过，楼房的主体还没有封顶，最快的话估计也得十月一左右吧。”我说，“不用着急，等楼房竣工后，简单地装修一下，用不了年底，我们便能搬进去。”
    “我真是在这里住够了。”母亲自言自语地说。
    我理解母亲的心情，她时刻在期待着入驻楼房，倒不是说象年轻人一样迫不及待地要体验一下新家的感觉，而是她近来老是在不停地叨念着原来的那些老邻居，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做些什么。我们原来住的平房的老邻旧居，绝大部分都选择了回迁，介时，母亲又能够和他们重聚了。
    我和杨颖九点多钟到达华宜公司的。杨颖目前是公司的行政业务部经理兼任公司现金，我便带了她去结算。我们打算招收一名专业会计，由于公司做售后服务的员工比较紧张，一直没有成行。我想等公司稍稍喘息一下后，一定得给她配备两名精通业务的员工。
    我带杨颖去还有另外一层目的，是让她熟悉一下和华宜公司的结算业务，这样，一切都捋顺后，下次再结算的时候，我就不用亲自到场了。
    自从上次开业庆典之后，我一直没有去过华宜。等我们到了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华宜公司的门口的一侧，堆放着一些类似于装修的用材，不少工人正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我和杨颖从侧门上楼，正好碰见报社的那名记者。不知是什么原因，几乎他每次到华宜的时候，都会碰见他，看来，他和华宜的关系的确非同一般。
    我和杨颖走进柳一涵的办公室，问：“又准备重新装修啊，这才开业多长时间？”
    “不是卖场装修，是上面的那几层。”柳一涵开始沏茶倒水。
    “怎么，你们把上面的也租了下来，准备扩大企业规模？”
    “准确地说，不是租，是买。”
    “啊，买？那得多少钱，这么好的地段。”我惊诧地看着她。
    “5000多万，装修下来，至少得近六千万。”
    “是嘛，看来，你们的业务是越做越大了。”
    “苏董事长把深圳那边的企业卖掉了两个，准备把资金集中到这里来。”柳一涵看了我一眼。
    “看样子是要扎根了。”我调笑道。
    “这可是一方沃土。”柳一涵笑了笑。
    “还是做销售？没必要这么浪费资源吧？”我感觉单纯做家电，的确有点大，疑惑地问。
    “当然，销售只是一个小的方面，主要是向其它的方面发展。”
    噢，我有点明白了，但还是不太明白华宜究竟想做什么，这是商业机密，我不好意思再问下去。
    柳一涵领着我们来到苏淡芸办公室的时候，从她公室里走出去很多人，看样子，好象刚谈完什么业务，窃窃私语的。
    “小远、杨颖，你们快坐。”苏淡芸放下手中正在签批文件笔，向我们打招呼。杨颖和苏淡芸已经很熟悉了，苏淡芸每到我们公司的时候，几乎都是杨颖先接待她，所以，见了面便直呼其名。
    杨颖没有直接坐下去，而是把手中的帐目向苏淡芸递了过去，让她过目审核。
    “我就不用看了，柳经理，你和杨颖到项目部，去核一下就成。”苏淡芸示意柳一涵道。
    柳一涵应了一声，便和杨颖走了出去。
    由于是帐目核算，我没必要再跟着出去，便留在了办公室里。苏淡芸亲自沏了一杯上好的铁观音，给我端过来。我赶紧站起来说了声谢谢。
    “不必那么客气。”苏淡芸说着，并没有坐回到办公桌，而是顺势坐在了离我咫尺之外的长条的沙发上。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她每次到我办公室的时候，都是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看着她不停地端详着自己，我竟窘得一时没有什么话可说。
    “近来生意不错吧。”苏淡芸首先开口。
    “还好，有苏董事长托着。”我把苏董事长改称为董事长。
    “没什么，我们也就是这么点业务。谋事在人，看来，你很有经营头脑，对于一个未知的行业，能做到这样，是相当的可贵了。”苏淡芸笑着说，对我的创业精神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我淡淡地笑了笑：“这也是被逼的，一开始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回到这个城市里来，而且还要从事这个行业。”
    说点实在的，从去年回来后，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把这个城市做为最后的落脚点联系在一起，更不要说在这个城市创业，生存。我的梦想一直是在大都市，做好一个项目，设计出一套可以让自己享受一生的作品，今生便足矣了。结果，往往事与愿违，神使鬼差地让我在这个地方生根，抛弃了自己喜欢的建筑设计，改行做起了类似于家政一般的清洗服务业。
    “成功是不分地域的，关键是看自己选择的方向，有句古话说的很有道理，‘男怕入错行’，你的选择就不错嘛。”苏淡芸笑笑说。那种神态，象是在欣赏我。
    “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家电清洗，人们还没有普遍认识，这可能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我说。
    “那也是，有机会可以向其它方面发展啊，只在一棵树上做事，发展空间毕竟是有限的。”苏淡去似乎很认可我的观点。
    “苏董事长，听说你把整个大楼都买下来了，真够有气魄的。”我忽然想起柳一涵的话。
    “哪是什么气魄，我这一生都在外面漂泊了，人年纪大了，便有些想家，后来索性把南方的部分企业卖掉，想集中力量在老家发展。”苏淡芸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口气道。
    “耗费如此巨资，还继续做销售？”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着。
    “哪里，销售方面基本上也就这种程度了，市场竞争如此激烈，利润越来越低。”苏淡芸轻描淡写地道：“我们是想在房地产方面试一下。”
    “房地产？”
    “嗯。”
    “现在楼市虽然价格处于高位，但目前国家正在紧锣密鼓地调控，将来的发展的形势并不太明朗啊。”我疑惑地说。对于她的选择，不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