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路远》第243章 又一个兼并的

    果不其然，林汐的分析很到位。第二天，当我在原野茶艺馆见到蓝光科技的那位吴经理时，他提出了和林汐类似的想法，但在价格方面，略有些差异。他想以18万元转包给我们，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最少不能低于22万。”我的意图很坚定。同时，我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坐在对面的吴经理。
    吴经理叫吴春光，是北京蓝光科技有限公司的副总经理。小伙子人长得很精神，年龄也就在二十八九岁之间，和我相差不多。但穿着却比我讲究多了，西装革履，白晰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说话稍慢，但字字很有力度，显示出一种久经市场的成熟。
    我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他很面熟，好象在哪见过。
    “我们都是同行，当然知道其中的利润，路经理既然20万元都能够做，18万元已经差得不是太多了。你们是本地企业，有很多天时地利的条件，能节省很大一笔开支。”吴春光抢先分析我们之间的利弊。
    “我们是担着一定的风险的，而你们可是坐拥其成。”我当仁不让。
    “路经理有些误解了，我们不是完全的坐拥其成。如果这笔生意意向能够达成，你们在做这个业务的时候，当然不能以你们公司的名誉去做，而是打着我们公司的旗号，这样，才不能违背招投标法。”他想纠正我的看法。
    “但出了问题，你们一样可以把风险嫁祸于我们。”我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受到诱导。
    “风险当然有，不论做什么都会有风险的。你完全不必要有这种顾虑，我们都是做这个行业的，大家都知道，没那么容易出现问题，试想如果真的出了问题，我们做带电清洗的还会有发展吗？这个项目这点钱，和责任事故是不能成正比的。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公司会派驻两名技术人员，一同协助贵公司把业务做好，必要的时候，我也会亲临现场的。”他想让我打消这种顾虑。
    “我有些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我明白他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即使我们这次真的中了标，风险也是照样存在的，于是，便绕开了这个话题，想探一探底。
    “可以呀，我们都是同龄人，谈业务，没必要拐那么多的弯儿。”他看着我很真诚地说。
    “你们公司为什么中了标却不做，而又想转包给我们。”我提出了我的疑问。
    “这个啊，很简单，想必你也知道，刚才的话我说了一半。”他早就预料到我会有此一问，便道：“我们公司，准确地说，是我们集团，不夸张地说，做得很大，全国有一百多家分公司，各大中型城市都有连锁分店，象这样二三十万的业务，算是很小的了，而且，我们公司进入本市，目标并没有在这，没有必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这方面上来。”
    “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还要参与竞标？”我打断了他的话，认为他说的过于夸大。
    “你的问题很实际，关于这，有两个方面的因素。”吴春光清了清嗓子道：“坦率地讲，第一，我们的带电清洗业务是通讯公司是老客户，南方的大中城市的移动业务基本上都是由我们来做，而北方，象这样的三四级城市，我们的业务目前还没有完全开展，我们想进入北方市场，这种城市当然不能放弃，即使利润低了一些。”
    “噢。”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怪不得，他们能够和通讯公司串标，原来问题在这。“那第二呢？”
    “第二，这次我来竞标，刚才说的仅仅是一个方面，另外，还有一层意思，主要是想考察一下三四级清洗市场。”
    “考察市场？”
    “对，据我们所了解，清洗业务在三四级城市基本上还没有开展起来，但三四级城市又是极具发展潜力的，路经理也知道，清洗行业是个新兴的产业，谁首先占据了市场，谁就掌握了主动。”
    是么？我心里一惊，看来，形势的发展出乎了我的意料。
    “可这个行业在这样的城市并不好做，最起码，我了解到，人们对清洗意识就很不到位。”我想打消他的积极性。
    “是的，要想使一个新的东西得到群众的认可，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原来也是抱着这种态度来的，但没有想到，到了这里，我发现我的想法错了。”
    “你有什么错？”
    “我错在我以为没有人在做。”
    “你认为遇到我们而感到很意外？”
    “是意外，而且还是麻烦。”
    “所以，你们便通过各种关系改动了招标公告？”我一针见血，必要的时候应该让对方清楚，自己不是个傻子。
    “这只是你的猜测。”他并没有否认，当然也不会肯定，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
    “事情非常明显，我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
    “关于这方面的我并不想和你争辩，其实你应该清楚，你应该理解通讯公司，试想，通讯公司上亿元的通讯设备，能放心地交给一个刚刚成立起来的公司做吗？即使我们不参与，通讯公司也会想办法让这次招标流标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没有能力来做这么重要的业务？可你们为什么还要选择与我们合作！”我听到他的话，感觉很不舒服。
    “不，不。”他听后赶紧摆了摆手纠正道：“以贵公司的实力，做这个业务绰绰有余，我只是说象这样的国有大中型企业，准入门槛都是很高的，他们之所以改标书，只是没有想到你们会参标，或者说，没有想到本市还有象你们这样的企业。”
    “你们怎么能相信我们能做好这个业务？”我反问道。
    “对于贵公司，我了解一些，虽然刚刚成立不久，但已经做过一些类似的业务。而且，路经理有这方面是专业人士。”他侃侃地分析道。
    “这些并不太表企业。”我对于他对自己以及企业的了解感到意外，这些经常跑业务的人，总会以各种方法摸清对方的情况，便似是谦虚又似是无所谓地道。
    “企业做得好坏关键在于领导者，虽然有些唯心的说法，但很切合实际。路经理既然敢吃这第一只螃蟹，必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你能这么想，但并不代表招标方会这么想。”我并不去理会他对于自己的恭维，而是提出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如果你们把这个业务转让给我们，通讯公司不可能会通过的。”
    “这点你大可放心，我们既然敢选择你们，自有解决的办法。”
    “有什么办法？”
    “我刚才不是说过吗？你们在做这个业务的时候，不能以你们公司的名誉去做，而是打着我们公司的旗号，而且，在着装方面，可以佩戴我们公司的统一制服，没有人会怀疑的。”他又把刚刚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我们是本地企业，通讯公司能不知道吗？”
    “知道与不知道，无所谓，你们只要按我们说的办就可以了，剩下的问题，由我们来解决。”
    有点自欺欺人，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话前后矛盾，之前明明听到他已经谈到通讯公司不会选择我们这样的小企业，还会有解决之道？他们和通讯公司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怎么能轻易摆平通讯公司？
    “你不怕我们做了，之后会抢了你们的生意？”我又提出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既然我们敢这样做，自然是不怕。不是我说过大话，以你们公司目前情况来看，如果想要做大，还需要些时日，一些大型的业务，估计和此类似，是做不来的。”他显得很自信。
    他的话正好点到了我的痛处，这几天来，我日思夜想的就是这点。公司形不成规模，自然得不到广泛的认可，在目前，我们的业务，在某些人的眼里，还停留在家政服务的范围。
    “怎么样，路经理，有兴趣没？”吴经理紧盯了一句。
    “刚说的都是些不可预见的问题，具体到实质性的东西，20万元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最低的底线了，如果贵公司想合作，我们可以考虑，但再低的话，坦率地讲，我们真的做不了。”我此时已经把价格降了下来。
    我很想做成这笔生意，这无疑，对自己的企业将来会有好处，不管是打着谁的旗号，活总是自己干的，但20万元的价格却不能再低了，否则，这事被传出去，那则是一个大笑话，这不是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吗。我的想法也很简单，20万，这也是我们最初想要拿到标的价格。
    “那好吧，看来我们所谈的差距并不是很大，我回去后再和公司商量一下，给你个回信。”吴春光道。
    我知道，我的底线也就是他们的底线。
    “好的，我等候你的消息。”我道。
    “其实，如果这笔生意合作成功，下面，如果路经理有兴趣，我们未尝不沿袭这种模式，寻求一种长期合作的关系。”吴春光喝了一口茶，笑着道。
    “长期合作？”我心中一惊，刚才我听到，他这次来的另外一层意思就是想考察一下本市的清洗市场，难道，他们真的有长期做下去的打算？
    “我这次来主要是考察一下市场，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三四级城市，已经被你――路经理逐渐搞活了。”
    “可目前市场并不成熟。”我纠正他道。
    “是的，所以我们并没有急于入驻的打算，否则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注册企业了。”吴春光淡淡地笑了笑。
    噢，我心中又是一禀，看来，这个市场迟早是要有竞争的。
    “公司主要还有其他打算，诸如房地产一类的。”吴春光不知是向我炫耀，还是什么。
    “噢，看来贵公司很有实力。”我淡淡地称赞了一句。怪不得目前房价居高不下，什么企业都想插足。
    “说一句题外话，如果路经理有兴趣，我们公司也可以为你们的企业注入资金，共同来开发这个市场，如何？”吴春光说出了他的另一个想法。
    又是注资！我现在听到这两个字眼很反感，怎么只要是肥肉就有人想咬一口，于是道：“这个就不必了，目前公司还能运转，谢谢吴经理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