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莹莹》第302章 矛盾对抗 （二）

    原来是那位领头的中年人及时制止了小青年，中年人是这群城管人员的领导，他厉声呵斥道：“不可耍流氓打人。”城管人员不是没有打过人，但眼前的这位老太太身份特殊，一旦打伤了她，恐怕连局长大人的位置也要晃三晃。
    清荷妈一看更是来了劲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了起来。“我那死去的老公公呀，有人把咱家欺负死了，你也不知道站起来讲讲理呀？如果没有你舍命打江山，哪有这帮小兔崽子整天耀武扬威的啊？他们现在欺负到咱家头上了，你也不知道挎着盒子枪来评理呀？可怜咱家的小清荷十几岁就在街道上卖菜，没有人可怜咱家呀！”老太太哭着哭着就变成了唱腔，那强调有些像花木兰从军，围观的人哭笑不得，都在嘻嘻哈哈看着热闹。
    中年人与清荷妈打过几次交道，知道她的招数，但也束手无策，连民政局对这位老太太都礼让三分，自己小小一个城管处领导还是远远躲开为好。他无奈地对手下队员招招手，几个小青年蹭蹭地躲进客货两用车，一加油门便驶离了这是非之地，老太太就是一块滚刀肉，惹不起啊！
    清荷妈看到城管处一帮人马不见了踪影，立即站了起来，也不哭了，也不唱了，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这帮龟孙子就是来找骂的，一窝坏东西。”
    清荷端着一杯豆浆来到妈妈跟前说：“喝杯豆浆吧，刚才演戏演得有点过了。”
    “嗨，你个死丫头，怎么说你妈呢？还不都是为了你。”清荷妈大口喝下一杯豆浆，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老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有，有，你老人家帮我卖水果去。”清荷说着把妈妈拉到摊位里面坐下，老太太像一尊神那样守护着清荷的摊位。
    搭设棚屋的几个安装工人说：“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居然连城管都敢骂，还就真把他们骂跑了。”
    二狗瞧得目瞪口呆，第一次见识这么泼辣的老太婆，在农村里也找不到这样的人物。清荷妈平常看上去挺和蔼可亲的，遇到事怎会这样火辣？二狗平空在心里怯她了三分。
    在常年做安装工程的人员手中，搭建个简易棚屋根本不算事，那是易如反掌，都是熟练工人，轻车熟路，叮叮当当，咚咚咣咣，三四个小时便搭建完毕，扯上篷布，通上电源，俨如三间大瓦房。如果不是城管处来捣乱，他们还要提前一个小时完成。
    二狗就在这棚屋之中摆了一张桌子，从附近饭店里炒了辣子鸡、土豆丝、炖排骨、酸菜鱼、干煸白菜几样菜肴，虽然菜的样数不多，但份量都是一海碗、一盆的足够食用。又从对面杂货铺大嫂那里提了三捆啤酒，四瓶二锅头，五六个人团团围了一桌，从上午十二点一直喝到下午四五点钟，那叫一个过瘾。这些安装汉子们，不图山珍海味，珍肴佳馔，只要有酒有肉，一定会喝个天昏地暗。
    二狗千恩万谢地送走了这些安装汉子们，自己也累得犹如一团烂泥，斜斜歪歪地坐在小板凳上瘫软了。清荷则是收拾着他们吃喝完后的狼藉，她是个勤快利索的姑娘，一二十分钟便收拾得干干净净。
    歇息了半个钟头的二狗又来了精神，开始在棚屋内布置各种电线线路、灯具，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干起活来又快又好。清荷则是把苹果、莴苣、萝卜分类整理、规整好。两人还在整理棚屋的时候，便从门口涌进来一波又一波的顾客。选购的场地广阔了，范围扩大了，顾客们更愿意多逗留一会，人气也就上来了，生意当然就好多了。这一会儿的销售量居然相当于整个上午所销售出去的东西，清荷忙坏了，心中却像喝了蜜似的甜美。
    夜幕悄悄拉开，夜市正式开始了，市面上人潮涌动。进入清荷简易棚屋里的顾客越来越多，杂乱而嘈杂，已经耽误了二狗的工作，他无奈只好暂时放弃铺设线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顾客们的各种表现。这样的销售方式仍显不足，杂乱，无序，不会太长久。二狗又在心中开始酝酿一种新的销售方式，那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可能会冲击小城传统的旧有销售范囿。如没有破茧成蝶，就只有做餐桌上的虫蛹，二狗突然间就忆起曾经读过的这句话。
    二狗思岑良久后下决心帮助清荷做大做强生意，这也是从另一个侧面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他突兀间便来到对面杂货铺大嫂店里，她正在瞧着清荷的商铺呆呆发愣，羡慕的眼光剜地自己心疼，这个小姑娘怎么会一夜之间就鸟枪换炮了呢？肯定是小林那小子，是小林在帮着她出谋划策，又帮着她扩大了店面，真是如火如荼啊！
    “大嫂忙着呢？”二狗声到人到，一步跨入她的店内。
    “是小林啊，来来，喝瓶饮料，这大热的天，躁得慌。”杂货铺大嫂对二狗热情着呢，这个小伙子就是位小财神。
    “小林啊，我给你介绍清荷姑娘没错吧，你看这个小姑娘多能干，又漂亮又能持家，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姑娘。”杂货铺大嫂在夸着清荷，实际也是在向二狗表功。意思就是我给你介绍了清荷，你应该感激我，或者是像帮助清荷那样，也帮我出出点子，寻觅点生财之道。
    “这个，这个，我们只是生意上的伙伴，并没有男女之情。大嫂我是在和你说另外一件事，就是今后我这个电器维修摊不再摆在你的店面前，而是搬到马路对面清荷的摊位前，这样我也可以帮着她照顾生意。”二狗不愿与杂货铺大嫂啰嗦，直接提出了要终止租赁关系。
    满心欢喜的杂货铺大嫂还以为在表功后会有什么奖励，不曾想对方竟然说的是终止租赁关系，这以后的每个月收入又少了百儿八十的。她的心情也犹如一堆熊熊燃烧的大火突然被浇上了一桶冷水，迅速偃旗息鼓，心中有气啊！脸色阴晴不定一阵子，心思在高速运转着，最终一脸颓废，别人要走，她是强求不来的，缘份尽了，自然是曲终人散。
    “你走可以，这个月的租赁费可就不退你了，助你发财啊。”杂货铺大嫂虽然心中很无奈，但脸上表现的却是少有的大度。
    二狗说：“不用退了，这是咱们以前就商量好的。我现在就搬走了，大嫂，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他说搬就搬一点也不犹豫。
    杂货铺大嫂瞧着收拾工具的二狗，再瞧瞧清荷红红火火的商铺，眼睛里只有了嫉妒羡慕恨！这两个小青年真是过河拆桥啊，他俩混到了一个被窝里，却一脚把老娘踹到了冷板凳上。她在埋怨别人的同时，却没有想想自己的做法是否也同样对得起了别人？今天上午向城管局打举报电话的人便是杂货铺大嫂，对面清荷的生意太好，她瞧着不顺眼，便横插了一杠子，当头给他俩一闷棍，让清荷与二狗也痛痛，清醒清醒，这世上并不是你有头脑、勤劳就可以事事成功的。
    菜摊一天之间变成了商铺，生意也是由不温不火突然火爆连连，清荷妈、清荷脸上的笑容像朵朵盛开的月季花。好不容易送走了一波客人后，母女俩终于可以坐下歇息一会，却又发现二狗叮叮当当的向这边搬东西。清荷走到二狗身边说：“小林哥，你在忙乎啥？”
    “清荷，我没有和你商量，便自作主张把维修摊搬到你家店铺里来了，这样可以吗？我每月付你房租的。”二狗觉得他这样做可以帮助清荷的生意，为清荷再增加一点人气。
    清荷展颜一笑说：“好呀，你准备付我多少房租，我这店面可是黄金地带，房租蛮贵的。”
    二狗想了想说：“每个月二百元钱，与在对面一样。”
    “不行，我觉得不行。”清荷含笑看着他。
    “那就再加一百，每个月三百。”二狗痛快地说。
    “不行，还是不行。”清荷笑得更开心了，笑是因为钱给增加了。
    “那你想要多少？”二狗诧异了，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就是三四百元钱，如果不是为了自家果园着想，他不会把电器维修摊搬到这边来。
    “这个数。”清荷伸出一个手指头。
    “啊，不会吧，难道是一千元？你这不是杀人吗？”二狗知道清荷在给自己开玩笑了，在夜市上的租赁费就没有这个价格。
    “一块钱。同意吗？”清荷笑得更开心了。
    ‘呵呵。”二狗开心的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笑清荷的聪明。
    “地方你自己选，爱摆在哪就摆在哪？笨死了你。呵呵，呵呵。”她开心的笑。
    清荷妈瞅着自己中意的金龟婿与女儿是那样开心、快乐，满是褶皱的老脸也笑得像漾起波纹的清漪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