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莹莹》第251章 一女二嫁

    休息了两天的二狗，周一上班时精神抖擞，他今天来的特别早，提前半个多小时便到了单位上。在三五分钟内打扫完卫生，预备好开水后，穿戴上工作服安全帽遛达着进入了工地。华北安装公司的人员还没有上班，工地上一片静悄悄。有几盏强烈的荧光探照灯还在熠熠发光，一群飞蛾、流萤围绕在灯具周围横飞竖舞，那是安装公司晚上加班使用的照明工具。现在已经天光大亮，荧光灯却还在继续工作，这不是浪费吗？二狗先后找到开关按钮把工地上十多个高亮度荧光灯熄灭。
    他踱着步伐来到焦油泵房，里面的电器材料还是铺撒的很凌乱，安装就位上的材料也已经很多。二狗根据目前的安装进度和速度粗略估计了一下，大概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让焦油泵房的电气安装工程竣工。在仔细查看完工程的进度后，二狗放心地回到办公室，同事们也已经三三两两地来上班了，依然像以往一样，上班后先是三五分钟的闲聊，然后再进入各自的工作状态。
    今天办公室刘主任没有去总公司开例会，却在召集着办公室主管以上人员去三楼会议室开会，二狗也在被召集之列。这一次主任没有像往常那样等大家伙都到齐了他才端着茶水笑眯眯地再进来，而是早早地坐在会议室内等待着同事们，双眉紧锁，目光发滞，嘴里默默地抽着一颗香烟，在喷云吐雾。他抬眼看了一下已经到齐的同事们，低沉地说：“现在开会，通告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但请大家目前对这个消息要保密，尤其是对华北安装公司的人员更不能泄露。”
    同事们一个个紧张起来，不知道主任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主任扫视了大伙一眼继续说：“现在咱们这个工程的资金链再次断裂，已经没有后续资金，工程是很难再继续下去了。在前一个月已经从银行里贷不出钱款，公司总经理和我紧守这个消息就是为了让工程多进展一些。”
    “啊！”同事们一个个呆若木鸡，原本鼓足的干劲顷刻间一泻千里。
    老王大大抽了一口烟说：“主任，为什么，咱们不是已经和上市公司签订合作合同了吗？他们是要为咱们公司担保贷款的，这资金链怎么说断就断了？”他刚刚为儿子买了房，还需要替儿子还贷款，工程的停滞意味着收入的下降，他心中有些着急，沉不住气地追问理由。
    主任说：“这源于去年的亚洲经济危机，现在已经波及到我们国家，金融风暴袭击了股市、债市、期市以及人民币汇率，股市出现连续暴跌的股灾，上市公司质押的股票一个个爆仓，咱们那家合作公司已经没有质押物再进行抵押，所以造成咱们公司也不能再进行贷款，而且还要陆续还款。”
    同事们一个个默然了，心中都在想，也许不久的将来，我们公司也会倒闭垮掉的。老王继续问：“主任，难道咱们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二狗是第一次知道了原来股票市场的作用竟然如此之大，虚拟经济市场不行了也会影响到实体经济，并且是后果严重，一连串的恶性反应会像多米诺骨牌似的爆发。
    “办法是有的，也是咱们开这个会议的目的，一是要拖住华北安装公司，尽量地把工程向前赶，二是我和公司总经理也在积极想办法向市政府求助，毕竟咱们是国营企业，国家不会不管的。”主任在安慰着大伙，目前稳住军心也很重要，一旦人心散了，工程也就彻底建不起来了。
    二狗坐在会议室的角落处，两耳聆听着主任和同事们的议论，他的大脑也在高速运转着，思考着公司的发展前景，蓦然间脱口而出：“一女二嫁。”
    正在议论的同事们，被二狗的突然发声引得“哈哈”大笑，还以为他想媳妇想迷了，在想娶媳妇的事。主任心中一震，二狗说出了他心中的秘密，也是公司的机密。他正在与总经理商讨着再寻找一个合作的公司引进资金，继续工程的开展，但这种事情先期是不能让第三方知道的，包括之前合作的那家上市公司，这就是所谓的资本运作。
    “二狗，你个混小子乱讲什么，给我闭嘴。”主任一急叫上了他的小名，更有掩饰话题秘密的味道。
    “什么？二狗，小林原来叫二狗啊！哈哈。”“二狗，这个名字好听，哈哈。”同事们都忍俊不止地放声大笑，本来沉闷的会议室变成了娱乐晚会。
    主任笑着说：“好了，好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散会以后一定要催促安装公司加快安装进度。”说完率先出了会议室，同事们嘴里戏谑着二狗也一个个出了会议室。
    老王没有回办公室，却是追随着领导进了主任办公室，他一直在揣测二狗的‘一女二嫁’。他了解二狗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在正式会议上讲出想媳妇的事情，主任是在刻意隐瞒着什么。他想打破沙锅问到底，问清楚工程的具体情况，这牵扯到他下一步还贷的事情。
    “主任，咱们公司在工程的进展上是不是还有其它想法。”没有等主任坐下，老王便急切地问出自己的想法。
    “老王，你坐。是有一些想法，不过还不成熟，还不到告诉大家伙的时候，小林这个混小子却突然给捅了出来。”主任呵呵笑着说，他在心中并不怪罪二狗，反而是更欣赏他了，的确很聪明的一个年轻人。
    “他说的‘一女二嫁’是不是公司正在寻找着另外一家合作公司。”老王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对，公司总经理正在与一家公司密谈，成不成功还是两说着。”主任对老王还是比较信任的，两人已经共事了二三十年，是老伙计了，他没有对他隐瞒的必要。
    “呵呵，‘一女二嫁’确实是个好想法，小林这小子怎会也想到这上面来？”老王笑着说。
    “这就是聪明人的聪明之处，一般人是想不到的，很有头脑的一个年轻人。等咱们这个工程建成了，我倒是想把他放在经营部门再锻炼锻炼，培养个接班人。”主任深思熟虑地说。
    “刘主任，我们的工程款你什么时候给啊？”安装公司杨经理推门而入，不敲门，也不顾正在一旁谈话的老王，一屁股坐在主任对面的沙发上。
    “急什么急啊，近几天就会给你，公司的财务人员正在核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主任不紧不慢地回答。
    “近几天，近几天，上个月的工程款你还没有给，我的工人马上要喝西北风了。”杨经理埋怨道。
    老王听着他们的谈话，脸上出现诡秘的笑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有些不便，起身向两人告辞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正热闹，同事们都在同二狗开着玩笑，“二狗”“二狗”的声音不绝于耳，自此“二狗”的大号便在项目办公室叫开了。
    主任召开的会议有点效果，但效果不大。工程在资金链断裂的情况下勉强进展了两周，华北工业安装公司便停止了工程进度，拿不到工程款，他们是不会做冤大头白出力的。杨经理也是久战商场的人，刘主任这些伎俩可以瞒得他一时但瞒不了长久。
    华北安装公司的安装人员在休息了两天后仍然没有拿到工程款，杨经理便安排着工人一波又一波地打道回府或者是再派驻到其它的工地，他们公司的人员也不能老是闲着无所事事。刘主任目睹着这一切心中干着急但也没有办法，二狗及同事们木然地看着工地上的变化，由原来的繁忙嘈杂、热火朝天逐渐冷清下来，他们心中的干劲也是一天天地在泄漏，重又恢复到在办公室侃大山、喝茶嬉笑。
    刘主任又召开了工程会议，会上把公司的真实状况通报给了同事们，但同时要求每个负责的主管带领着自己的兵把在建的工程重新检查一遍，工地上散落的安装材料归整归整，手头的工程预算再重新整理一遍，做好一切防腐、防盗、防损坏措施，工地的安装工程可能随时会启动。
    工地上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有，安装公司的设备默然树立，失去活力，成了一种摆设，听说如果再拿不到工程款，安装公司也会把这些设备逐步撤走。二狗检查着工地的电气线路，把一个个空气开关由闭合状态转换到开路状态，再把总开关断开，工程安装暂告一段落。
    工程停止时，时间也走到了田静静放假的时候，二狗正好趁此工作休闲时期去北京接她回家。他向主任请了两天假，加上周六、周日拢共四天，主任很痛快地批复了他。只要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就是好员工，现在工程暂停了，休假几天是很正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