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莹莹》第212章 家常话

    二狗拉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乌鸡白凤丸、灵芝麦乳精、黄金养老酒、青海虫草粉等，对父亲说：“爹，这是我给你从市里买的营养品，你和我娘平常就着饭吃。”
    二狗爹拿着一罐罐的营养品说：“这都很贵吧，我和你娘平常不缺吃、不缺穿的，你买这些无用的东西干啥，竟瞎花钱！”
    二狗说：“这些东西不贵，爹，不用心疼这两个钱，儿子的工资绰绰有余。”
    听到儿子说不贵，工资还用不清，二狗爹昏花的老眼笑得眯成一条线，含混不清地说：“这成，这成。”
    二狗又把仿真玩具手枪、《安徒生童话选》、永久铱金笔掏出来，拽给小狗，“给，拿着玩去吧。”
    这些都是农村儿童梦寐以求的东西，在乡镇上是难以买到的。小狗一蹦三跳地抱着一堆东西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心地玩起了仿真手枪，再翻翻书、鼓捣鼓捣钢笔，那是他的天地。
    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农户人家早早便把年货准备足了，做起饭来又快又丰盛。还在唠家常的功夫，二狗娘、小翠就把饭菜端了上来，一大海碗面条，上面盖着两个油黄的煎鸡蛋，一盘油炸的小草鱼，焦黄酥嫩。
    “快吃吧！”二狗娘心疼地说，大冬天的，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娃肯定又冷又饿了。
    “看，小叔给我买的东西。”小狗又抱着那一堆东西跑了出来，向妈妈、奶奶炫耀。
    “吆，这么多东西，谢谢小叔了吗？”小翠问，小狗冲二狗笑笑，不好意思，哼唧两声又跑回到他的房间里去了。“这孩子，越大越没规矩了。”小翠说。
    大狗护犊子，大大咧咧地道：“谢啥谢，自个一家人，还客气啥。”
    二狗说：“哥说得对，小狗刚见我还不熟络，有些认生。”
    “快吃吧，兄弟，你还想再加点别的菜吗？家里还有炸肉。”小翠说。
    二狗摇摇头说：“这些已经足够。”他确实饿了，不再理会众人开始大口吃饭。
    二狗娘说：“二狗，你年龄也不小了，找对像了吗？”
    二狗边吃面条边含混着回答，“找了，正在谈着呢。”
    “那就赶快结婚，免得夜长梦多。需要钱啥的，你给哥吭一声。”大狗在一旁插话，当他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准媳妇时，仍然是心有余悸。
    “哥，今年咱家果园收成好吗？”
    “收成是很好，但是价钱不行，价格上不去，收入与前两年差不多，现在种果树的多了，都处于集中挂果期，一到水果成熟的季节，集市上果品泛滥。县城里、周边几个乡镇上都是这种情况。”大狗闷声说。
    二狗想了想说：“哥，你把果园的一部分改种成果树苗吧，收集果园里面的果核，先开辟出一片空地育出小树苗，再把它们分开慢慢培养大，然后集中售卖果树苗，两年就见成效。现在像山西、陕西等内陆地区，多山地、沟壑，很适宜种植果树，随着咱们国家经济的发展，内陆地区对果树苗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小翠说：“兄弟，你说的办法好。大狗，咱家就种树苗，肯定会卖上好价钱。”她看到现在附近几个村里，一些老百姓还在不断扩大果树的种植面积。
    大狗也相信二狗的判断，毕竟他是上过大学的人，有眼光，当初他在高中时就出主意帮着售卖成熟的水果，“行，二狗，过完春节，咱们就把果树下面的果核收集起来种上，那果核多了去啦，种个十亩八亩的不成问题。”
    一家人说着话，憧憬着明年的更大收成，二狗也在这唠家常中吃完饭，小翠麻利地收拾起他面前的碗筷去洗刷，二狗欲抢过来，大狗说：“让你嫂子去忙就行，你坐在这里再陪爹娘唠一会。”
    二狗娘最关心的还是二狗对像的事情，“娃，你说你正谈着一个呢，那闺女是哪里的人？也能让娘看看么？”
    二狗说：“娘，你们见过，她还到咱家来过，她家就住在咱们镇上。”
    “是不是那个扎着两条麻花辫，戴个眼镜，瘦瘦弱弱的女娃子。”二狗爹问，二狗点点头。二狗爹磕巴磕巴烟袋锅，“这女娃子太瘦弱了，咱们家这地里的活能帮把手吗？”他考虑的是留给二狗的三亩地，田静静那样小身架子女娃干不了这农田地的活。
    大狗说：“爹，你多操心了，人家才不会上咱家来种这三亩地，人家是在市里工作的人，是吃公家饭的。”
    二狗爹沉默不语了，但在他心里还是看重的家里这几亩地，这是生命之源，养家固本。
    二狗一家人在谈论着田静静，远在市里银行家属院的田静静父女也在谈论着二狗。灯火通明的客厅内，田行长正在喂食着鱼缸里的热带观赏鱼，田静静擦拭着饭桌上的水渍，田行长说：“静静，你对二狗了解吗？对他知道多少？咱们为他担保贷款那是要担风险的。”
    田静静说：“你就放心吧，爸爸，我与二狗已经十几年同学，二狗家不缺钱，他们家有一个果园，清漪河两岸十几里路呢，每年卖水果的收入就有很多。”
    “哦，清漪河。”田行长的老家也在清漪河畔，那清清的河水一直流淌到他的梦里，“他家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他还要贷款买房？”田行长诧异地反问。
    田静静说：“二狗对我说过，那果园是他哥哥大狗的，大狗已经成家并且有了孩子，他不能为自己买房而动用了家里的钱，让哥嫂闹矛盾，二狗是在为家里着想。”
    “哦，是这样。”田行长点点头，总算对二狗有些了好印象。他的农村老家也有一个哥哥，当初为他转正的事情，父亲为他出了点钱，嫂子知道后不仅与哥哥闹矛盾，而且还与爹娘大吵了一通，那是闹得鸡犬不宁，好长一段时间家里得不到安宁。直到他把父亲为自己出的钱还上，嫂子才算消停下来，农村妇女的家长里短田行长是亲身领教过的。
    “静静，你读完硕士还想读博士吗？”田行长转变话题。
    “想啊，我还想出国留学呢？”田静静梦想远大。
    “对，一定要出国留学，再拿个外国的博士学位回来。”田行长非常支持女儿的决定，他们家现在不缺钱，完全有实力供养女儿出国留学。如果女儿出了国，那她与二狗的关系也就名存实亡了，时间长了就会分开了，这是田行长所期望的结果。他从内心深处看不上二狗，一是其貌不扬，土里土气；二是无经济实力，农村出身；三是单位效益不好，没有什么大的发展前途。
    “爸爸，咱们明天回家吧，后天就过年了。”田静静非常想念妈妈了，这两天已经在市里待不住了，之所以这么有耐性陪着爸爸是希望他能随自己一块回家，爸爸已经好几年没有回镇上的家了，一直在与妈妈闹矛盾，她多么希望父母能够和好啊！
    “好，听我乖女儿的，明天回家。”田行长笃定地说。
    “太好了，爸爸你喝茶。”田静静把一杯冒着香气的铁观音送到爸爸面前。
    “你这个鬼丫头。”田行长笑看女儿。一句话引起了田静静对过往甜蜜生活的回忆，那时候爸爸妈妈同在镇上的银行上班，她上幼儿园大班，爸爸送妈妈接，有时候父母两人一块来接她回家。她调皮捣蛋的时候，爸爸总是这句话“你这个鬼丫头”。后来上了小学，由于没有按时完成作业被老师叫了家长，爸爸也总是笑着说她“你这个鬼丫头”。但是这句话自从爸爸上了县城工作，就慢慢消失了，那时候他也很少见到爸爸，即使见了面时间也是那么短。再后来爸爸到了市里工作更是见不到他了，他与妈妈开始吵架，开始冷战，以至于到了后来的分居独处。整个高中阶段田静静都没有见到爸爸，那时她对爸爸是怨恨的。
    田静静晚上做了一个梦，梦中一手牵着爸爸一手牵着妈妈，一家三口是那么地幸福。甜蜜的梦让她睡的很香甜，睁开眼已经是天光大亮，她赶紧起床熬粥，又从小区门口买回油条果子。回来时父亲也起床了，正在收拾着回老家带的东西，田静静明显看到有一条时髦的灰色羊毛风衣，从颜色上判断她敏感地意识到那是为妈妈准备的，田静静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今年应是个祥和幸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