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莹莹》第191章 西餐厅（一）

    莹莹自小便是小班长、小领袖，组织能力特强，在待人接物、迎来送往方面游刃有余，非常娴熟，让与之交往的人常有如沐春风之感。三丑也不例外，短短的几句寒暄，便让他感觉到莹莹的真情与热诚。二狗告诉莹莹说：“今天是三丑专门来请你吃饭的，叙叙儿时玩伴的旧情。”
    莹莹说：“好呀，我刚好现在有时间，下午也没什么事情，那就叨扰你们一顿饭菜。”
    三人下得楼来，莹莹见到豪华的奔驰轿车，眼睛一亮，诧异地看向三丑，“这是你的车？”
    三丑自豪地点点头，“平常归我使用，这是我出门办事的坐骑。”
    “你行呀，三丑，混出模样来了。”莹莹夸赞他说，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农村小学那一帮破衣烂衫的同学中，还有人如此豪阔。在那个月工资仅有几百元的时代，拥有如此一辆豪华名车，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她自然对三丑高看了一眼，眼神间也多出了欣赏的神情。
    巴比伦西餐厅位于闹中取静的太白广场，法式梧桐的点缀让餐厅更显典雅，也更富有异国情调；餐厅里每一个角落都是经过精心布置的，灯光是蓝色，餐具是蓝色的，桌椅是蓝色的，让人恍惚之间有到了爱琴海边的错觉；浪漫唯美的装修风格、充满欧洲风味的精致美食，处处洋溢着地中海风情；餐厅的法式田螺和奶油蘑菇汤都做得相当入味，算是其招牌菜，也是来这里就餐的情侣们、商贾们最青睐的菜肴。
    二狗是第一次踏入这样唯美的饭店，他感叹于环境的宜人与精致，到这里来就餐，吃的不是美味，是一种心情，是一种高雅的享受。莹莹自然是喜欢了，刚进入西餐厅，便脱下外套，一蹦三跳小女孩般选了一个临窗口的雅致处。
    比萨、牛排、咖喱鸡块、醋酸圆葱、法国乐郎葡萄酒、果汁饮料等一些列美味佳肴摆在了饭桌上。莹莹心情甚是愉悦，左叉右刀很优雅地开始用餐，不时浅呷一口葡萄美酒，知性女性萌现。三丑虽然陪人用过西餐，但对吃西餐的讲究一知半解，更没有一定的吃相，随了自己的性子，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有时用筷子，有时用刀叉，咕嘟咕嘟喝着饮料、红酒，吃的是眉飞色舞，把个建筑汉子的耿直表现的淋漓尽致。二狗是第一次进西餐厅，满眼见到的是新鲜稀奇事物，但他毕竟是受过大学熏陶的人物，小心翼翼地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用餐人的举动，再有面前莹莹这个现成的老师，他学着、尝试着拿着刀叉用餐，开始时有些笨拙，吃了几口以后便用着顺手了。更有旁边的三丑陪衬着，也显露不出二狗的拙笨，用餐时的举动倒是比三丑显着文雅多了。
    莹莹问三丑：“三丑，你是怎么拥有这么豪华轿车的？”满眼尽是赞赏之色。
    三丑说：“莹莹，你知道在上小学时，我、二歪不如你和二狗学习好，我们只知道撒了欢的疯玩，在学习上就如榆木疙瘩一般——不开窍，在顽皮打架上倒是慢慢练出了心得，见到打架的就手痒，就想凑凑热闹，呵呵，你还记得小学时我们仨经常为你与高年级的同学打架吗？我、二歪就是在那时便练就了脾性。”
    “记得，记得。”莹莹高兴地说，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忆起了那个满脸吹着鼻涕泡的三丑，那个满是酸尿臭味的孩童三丑，她不仅泯然一笑，为自己的健忘略表歉意。
    三丑继续说：“后来你回了县城读书，听说是读得越来越好，二狗也考上了镇中学，我、二歪两个人脑子笨，对学习也不感兴趣，小学毕业后便辍学了，跟随家里的大人在建筑工地上打工，甭看学习不好，出把力气倒是不吝啬，在工地上玩命的干活，顶着数九隆冬的寒冽风雪，冒着三暑热天的炙烤雨淋，建起了一座座高楼大厦；我、二歪久在建筑工地上也慢慢学到了一身好手艺，受到工地老板的赏识，得到擢升，我现在已经是工地的项目经理，每年都负责建几座高楼大厦。二歪现在的木工活也是出类拔萃，手底下领了一帮小兄弟，整日在各个建筑工地上包工干活，恐怕要成为大老板了，呵呵。”
    “三丑呀，你真行，行行出状元，你看你现在比我和二狗要强出很多了，我们两个还在为工资早出晚归，你却可以潇洒地过你土豪般的生活，日进斗金，春风得意。”莹莹恭维说。
    三丑听到莹莹如此夸赞自己，不仅飘飘然，悠悠然，他现在确实是过的土豪般生活，花钱大手大脚，不用为生活所困扰，今年手底下又招聘了好几名大学生，自己对他们是吆五喝六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们只有唯唯诺诺，老实的像一只只绵羊，因为他三丑掌握着这一帮大学生的命运；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女大学生对自己频频示爱，崇拜的眼神总是逡巡在三丑周围，三丑想到这更是如同掉进蜜罐里。
    还在三丑的美梦西游中，西餐店门口又走进来三四位黄发碧眼的外国男女朋友，他们边进门边说笑，呜哩哇啦地说着洋外文，很多在店内吃饭的顾客把眼光投向了他们。三四线的小城市一般很少有外国人光顾，即使有也是与国家政府部门打交道，与民间的接触是比较少的，不像北京、上海大城市，满大街的都是外国友人，莹莹、二狗见多了不以为怪，扫视一眼后便继续他们的美食。三丑则不同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人高马大的外国洋人，更有那中间酥胸爆乳的外国女郎引得三丑两眼发直，眼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
    洋人们进店以后也挑选了临窗靠街的位置，距离二狗这一桌不远处，他们坐定后大声招呼：“waiter”“waiter”。店里的一群女服务员只顾观察这帮洋人的稀奇，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直到洋人们招呼了三四次以后，才有一个聪明的女服务员迎上前去，用着初中时学过的英语单词：“welcome”“welcome”。改革开放进入了全面放开时期，洋老外们大量进入中国内地，或做生意，或旅游、或度假休闲，内地一些有远见的老板们也顺应时令，在国内三四线小城大量兴办了洋为中用的西餐店，但光顾的客人百分之九十九还是中国人，吃的是一份稀奇，老板们也没有把外国客人列为店内的主要客户，对服务员的外语培训基本缺失，十之八九者听不懂洋文。
    “OK，good，good！”一个洋老外见有人可以说英文，很是高兴，继续对服务员说：“pleasegivemeyourmenu（请给我你们的菜单）。”
    女服务员却依然笑容满面地说：“welcome”。她听不懂英文，只能礼貌地说着欢迎的客气话。
    洋老外对着女服务员盯视了一眼，加重语气说：“yourmenu！”
    女服务员脸上升起一丝慌乱，强自镇定说：“welcome，俺叫菜花！”她又理解错了意思。
    “menu！”洋老外有些愠怒，女服务员怔怔地站立在那儿，手脚无措，不知道怎么办为好。
    莹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远远地对女服务员说：“菜花，他是给你要菜单。”
    “哦，哦，知道了。”女服务员慌乱地去前台拿了菜单，又小步跑回来递到老外手中，不忘了冲莹莹笑笑表示谢意。
    洋老外翻开手中满是中文的菜单，一耸肩，一摊手，对同伴的人说：“i，nouse（我是没办法了）。”几位同行的人相互看看，面面相觑，语言与文字的不通是他们最大的障碍。
    女服务员菜花学聪明了，走到莹莹身边甜甜地说：“姐姐，你帮帮我，看看他们要点些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