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86章 陋习

    “哪有那么复杂，你想多了。他要是真的问起来，我们就统一说口，说是负重，不习惯。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原因吗？”方以安说。
    “你说的也对。”李云说。
    过了一会，吴足道回来了，果然问他们想清楚了没有。
    方以安先回答：“当然是因为负重啊，比空脚跑来的慢，这很正常的嘛。”
    “那你觉得呢？”吴足道又问李云。
    “我也觉得，是这个原因。”李云说。
    “嗯，果然是商量过的，达成了一致。这个理由确实是最好找的，其他的你们是没想过呢，还是不愿去想？”吴足道说，“你们不用回答，我试试就知道了。”
    吴足道又让他们空脚跑同样的路程，回来的时候，对他们说：“这比之前还慢了好几个数。你们是不是真的累着了？那没关系呀，可以休息一下再试试。不过这才是头半天的修行，就已经累成这个样子，往后恐怕也难有建树咯。”吴足道说。
    “我们休息得很好，光是这点程度也累不着。不可能越跑越慢的，卸下了负重，应该更快才是！”方以安还是看不惯吴足道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就要据理力争。
    “是吗？不累的话，你可以再跑一遍试试。这一回你可以让李云给你计数，免得说我耍你。”吴足道说。
    “试就试！”方以安率先在前面跑，李云留在原地给他计数。这一回，他不是要跟李云比。而是要让吴足道瞧瞧，你要随意诋毁我的本事，我可是不会承认的。
    可是结果呢，却让方以安大吃一惊。方以安正常的水平来回是四十个数，这是之前南宫潇湘的亲测。经过多次的锻炼之后，配合了呼吸，应该只会快不会慢的。可是李云数的，仍旧是慢了好几个数。
    “李云，你别吓我，不是跟他串通一气了吧？怎么会慢这么多呢！”方以安简直不敢相信。
    “到底是快了慢了，你自己应该很清楚。我训练是力求真实的进步，不是要跟谁比，我何必在这里作假呢。”李云说。
    李云的计数应该是客观的，实际连方以安自己也能感觉得到，这比之前，确实没有什么进步。
    “为什么会这样呢？谁能告诉我！”方以安说。
    “那要看你问谁了。”吴足道说。
    “对，你应该可以告诉我！”方以安说。
    “你如果诚心诚意地向我请教，我确实可以告诉你原因。不过像你这样类似于恼羞成怒的逼问，那我真就没什么可说的。”吴足道说。
    “代师傅，我请求您告诉我原因。如果我真有什么不足之处，我非常愿意改正。”方以安说。
    “你以为跑步有多简单？对于普通人而言，只是两条腿的紧捯饬，再加上身体素质不错，通常就不会太慢。但宗门修者的跑法，却不是这样的。你和李云刚才，都显出了普通人所共有的陋习。当双腿被绑着东西的时候，你们就会过分在意自己双腿。平时还看不出来跑步的动作有什么，这时候就会变得相当难看。归根基地，是你们没有自己的一套规范动作，也就是我所说的，宗门跑法。你们用自己惯用的方式跑得越久，就越难以扭转过来。你以这种错误的姿势，配合南宫潇湘教你的宗门呼吸之法，自然也就事倍功半了。”吴足道说。
    “你说我过分在意自己的双腿，这我承认。因为可能稍不注意，两股玄气相连，人就要被扳倒了。在跑得慢与被绊倒之间，我当然是要选择前者。因为放不开，当然比平跑要慢了许多，这是我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但你说我姿势不对，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认同。因为之前潇湘师傅在测试的时候，我还能跑进四十个数以内。要说姿势不对的话，应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错的呀。还有，为何这一点，潇湘小姐却没有发现呢？”方以安说。
    “你的问题很多，这是个好的现象，说明你在思考。那我就来一一解答吧。首先说你担心两股玄气相交时会被绊倒，所以过分在以自己的双脚，姿势别扭，无法发挥出全力。这也正常，因为玄气脚镣，本来就是为宗门修者的基础修行所设。在此之前若是学会了正确的跑步姿势，就不会有这样的顾虑。我之所以没有提前教你们，是想让你们有一个更加深刻的认识。”吴足道说。
    “至于说你的姿势究竟对不对呢，与你自己而言，就没有什么对错。只要能跑得起来，又不会太慢，当然是按照自己最熟悉的方式，怎么舒服怎么来了。但与宗门修者而言，这样的姿势是绝对错误的！因为涉及到日后玄气的运用以及其他种种，从基础阶段就要严格把关，否则到后面就很难纠正过来了。宗门的修炼方法，一环一环，是非常严谨的，绝非各占一点的大杂烩。”吴足道说。
    “你最后的那个问题是什么来着？哦，是说潇湘小姐为什么没看出你的步法错误对吧？那无非就是两种可能了。一是她自己所用的步法就是错误的，且并不知晓正确的步法。还有一种可能，她所使的，是自家一种独门的步法。”吴足道说。
    “对，就是八卦步，她教我了。不过要诀是屈膝，绕圈挺好的，并不适合跑直线，所以我没使用八卦步。可是潇湘小姐这样跑，仍然比我快很多呀！”方以安说。
    “那是因为你的八卦步并不熟练，所谓孰能生巧。八卦步的优点在于配合掌法的演练，确实不适合快速的行进。你还是学宗门最大众的步法更好，熟练之后，直线行进速度并不会输给八卦步的。”方以安说。
    “可潇湘师傅说要教我游身八卦掌的，所以才要活用八卦步的基础。”方以安说。
    “游身八卦掌，可是人家南宫潇湘的家传掌法，她会教给你吗？就算她教给你，你能学得会吗？我看你这身板套路，适合学一类大开大合的拳脚，并不适合这一类精巧的掌法。”吴足道说。
    “潇湘师傅也说过类似的话，我想她说说要教我，应该是一种激励的手段吧。”方念痴说。
    “既然知道的话，就不必太多执着于此。我这可不是背地里卖她的坏，其实潇湘小姐这脑袋吧，出了点问题。有时候，你不能全听由着她说的。”吴足道说。
    “你这话，就不怕我说给师傅听嘛。”方以安说。
    “你要是爱打小报告的主，南宫潇湘也不会喜欢的。你还是不知道她的性格，她很少为自己的事情恼怒。却很烦一些人身上不该有的小毛病，例如你是个男儿身，缩头缩脑地跑去打人小报告，你猜她会怎么想呢。”吴足道说。
    “那你也是男儿身啊，你在背后这么嘀咕人，她又会怎么想呢？”方以安说。
    “嗯……算我们各自都输了一道，这话不要再提了。你到底想不想学宗门的步法呢？”吴足道说。
    “我当然想啊，我们两个都想。你说对不对？”方以安对李云说。
    “还请代师傅教我们！”李云说。
    “我肯定是会教你们的，这又不是什么高端的技巧，灭什么必要隐藏。关键是你们要改变以往跑步的习惯，那别扭的姿势，我真是看不过去了。”吴足道说。
    于是吴足道教了他们宗门的行进姿势，全身放松，四肢舒展。足尖着地，轻起慢落。与其说是行进的姿势，倒更有些像是轻功的习练方法。吴足道眼下是满意了，又该他们两个别扭了。
    “没错，这就是由轻功的身法演练出来的。但不是叫你们飞到空中，所谓贴地飞行，你们可懂？”吴足道说。
    “可总感觉轻飘飘的，滑不着力。跑起来都难，更不要说是速度了。”方以安说。
    “习惯了就好。这个滑字正好说到点子上，宗门的滑步又称交替跃进步，知道是什么意思么？”吴足道说。
    “不知道。”方以安摇摇头。
    “你在那处站着不要动，让我来做个示范。”吴足道可能觉得一直在旁边看着也是怪不好意思的，总该要显显本领。
    “是这里吗？”方以安找个地方站定。
    “远些才看得真着，再远一些……唉好，这个距离是差不多了。”吴足道说。
    “这里差不多又是一里处啊，早知道你跟我们一起跑不就好啦！”方以安在远处喊道。
    “一起跑见不了真章，正是要独立演示才好。喂，你在那处，能看清我的动作吗？”吴足道也冲他喊。
    “这讲话都要靠喊，你说我能看得清么？”方以安说。
    “看不清就直接说看不清，讲话都已经很难了，就别说旁的磨嘴子。你要是实在看不清的话，就再朝前走几步，直到能看清了才停下。”吴足道说。
    方以安又朝前走了些路，到一个合适的距离停下来。
    “这回总算是可行了吧？”吴足道问他。好了，约摸只有几百米，这回讲话终于不用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