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78章 酒神夜谈

    “如果控制气息的能力不足，人在酒气散出之前就会醉倒。醉倒之后酒气倒灌，反有生命危险。所以那一次，也是赌上性命的一搏。那时蒸汽环绕在两人中间温度聚升，必须要光着膀子。否则热力浸透衣襟，贴身身上，会灼伤皮肤的。”冉君夜说。
    “所以说，女孩子想要一试，几乎不可能咯？”南宫潇湘说。
    “你想试？但你可以跟一个女孩子一起试咯，关键是要志同道合。酒逢知己千杯才少，这样的人却是可遇而不可求啊。那一次真让我见识到了一种极致的方式，什么人能够想出这样的方式呢？应该将所有已尽的体验都尝试过一遍之后，生死于他已是题外，放能行此疯狂之举啊。我现在想起来，虽然很奇妙，但也有些后怕呢。”冉君夜说。
    “我本来也想去看一看他眼中看到的风景，但你这样说，还要脱衣服，那还是算了吧。”南宫潇湘说。
    “你酒量也不错？”冉君夜说。
    “分什么时候吧，寻常慢慢来喝，还没有醉过。但像你们那样奔烈一样的狂饮，我还从没试过呢。”南宫潇湘说。
    “那你还是不要尝试了，我们那是但求一醉。如果弄不好的话，从此就会望酒生厌，望酒生畏了。酒是好东西，还是要像这样，小酌以菜品，慢慢饮，慢慢聊，才见滋味呢！”冉君夜说。
    “经过那一次之后，你还没对酒望而生畏吗？”南宫潇湘说。
    “嗯，我之前都不怎么喝酒的。那次是硬着头皮上的。酒量这种东西，虽然可以后天锻炼，但是天生有度。就像人的天赋一样，如果没有一点底子，硬着头皮上也是拼死。我现在呀，酒瘾算是被他给养出来了，现在是酒不离身了。有时候喝兴了，到头便睡，就像街边的要饭老头儿。我是想更接近他那种随性的状态，并不为某一件特定的事情而活。”冉君夜说。
    “何谓随性？”南宫潇湘问他。
    “这我也说不清楚啊。就好比你今天不特意去想要做某件事情，就是去撞，也许就撞见了某件事情，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当我躺倒路边时，醒来身边多了几枚铜子儿，这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吧？”冉君夜说。
    “你说的好像用两个字就能形容了，懒散。”南宫潇湘说。
    “也许是吧，这两种是很容易混淆的。但我觉得，能够做到随性而为的人，基本就已经告别需要常物才维持生存这一本质。也就是说，他们不再需要考虑怎样才能活下去。而是在追寻一种全新的生存方式与境界。就如同酒醉之后的眼光，已远远区别于泯然众人。这，大概……”冉君夜说。
    “大概就是所谓的仙人境界吧。已不滞于凡尘俗物，更追寻于凡尘之外的东西。但有所追寻，就是还有探知欲，依旧不出凡尘。除非是我们眼不能及的世界。那就只能是创界神的诡异目光，俯瞰一切，将世间万物都看得通透。而自己一伏身，亦可化入万千世界。”南宫潇湘说。
    “啊，高妙啊！不愧是宗门大才，你这番感悟，是什么时候就有的？”冉君夜问她。
    “也就是你刚才描述那番景致的时候，有感而发。如果你所说的那个人，正是我要找的那个人。我应该是处处与他望尘莫及，如果我才只是感悟，他却已经开始要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了。”南宫潇湘说。
    “有感悟也不玩，不一定要像他那样。我倒觉得，出离了人的境界，并不是什么好事。就拿他来说，我不管是从他眼中看到凌然正气，还是透骨的邪意，那时候我都可以肯定，他仍然是人。如果哪一天我从他眼中看到了对一切的淡漠，那我就不知道他已经是什么样一种生物了。这个阶段，最容易迷失。”冉君夜说。
    “那你从他眼中，看到的是什么呢？”南宫潇湘问。
    “过往与曾经，一个满怀心事的人，眼中总是充满了因回忆而叠加的愁绪。这种愁绪，退一步是沉沦，进一步那就是忘却。他总是不想沉沦，又不愿意忘却，才有了那样的眼神。你的眼神就和他有些相似，但你并没有犹豫。所以你在一动不动的时候，才更像个活人呢。”冉君夜说。
    “像个死人一样发呆，想想也觉得挺恐怖的呀。”南宫潇湘说。
    “呵呵，那是他的日常。时常聊着聊着，我就要试试他的鼻息，看他是否还活着。而且他的记忆似乎总是断片，与某些不知名的东西交叠。于是经常是聊到一半就静止不动了，非常诡异的，怪不得没有愿意跟他交朋友呢。幸好，他个人并没有什么暴戾倾向。”冉君夜说。
    “可是他在天楚国的时候，朋友很多呢。”南宫潇湘说。
    “那他一定是给人带来过幸福和安宁的人。”冉君夜说。
    “我听说他曾为天楚国的大将军，守疆拓土，立下过汗马功劳。”南宫潇湘说。
    “这就对了，他给天楚国的百姓带来幸福与安宁，却给别国的百姓带来战乱与痛苦。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身上往往会有这种极端的两面性，否则难免流于平庸。”冉君夜说。
    “你见过很多？是不是他们到最后，都会选择一种方式独自离开呢？”南宫潇湘问。
    “这很难说啊，我又不知道你们过往经历了些什么。如果你们曾经真的深爱着对方的话，那他选择独自离开，可能是为了避免将来可能的互相伤害。”冉君夜说。
    “我不记得了，不真的不记得了！我这脑子，究竟是怎了！”南宫潇湘又为自己的失忆而懊恼。
    “不记得更好，回忆是痛苦的根源。人总是三分错乱的时候，像我，也只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青中年就空了一大片，怎么都想不起来。好像是睡醒了一睁眼，就是花白胡子的老头子。打了一辈子的光棍，连段情愫也没有，不是更可悲？而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过得开开心心，了无牵挂呢。”冉君夜说。
    “可是……你说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就要互相伤害呢？既然相爱，那就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不就好啦？”南宫潇湘说。
    “这个问题太深了。我不是说过了，我打了一辈子的光棍，对此素无研究。但是我知道，即使普通人之间，也会互相伤害的，原因太多太多。至于天生就不平凡的两个人，想要安安分分地在一起，就不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冉君夜说。
    “我真的是很怀疑，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我的事情的？”南宫潇湘说。
    “就是方念痴说的啊，他还说你是龙族。所以你之前虽没有出手，他也对你的实力深信不疑。”冉君夜说。
    “原来如此，让我误会了这么久。如果他肯承认的话，我就不会揪下你一大把胡子了。”南宫潇湘说。
    “他还说，如果不装作对你有些了解，把话题勾住，你是不会轻易跟我聊天的。所以他才要将知道的，关于你的情况告诉我。”冉君夜说。
    “唉，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和北冥君夜在酒后，究竟聊了些什么。”南宫潇湘说。
    “这应该是你一直最想知道的，既然问了，为何要叹气呢？”冉君夜说。
    “我怕听到的，是我不想听到的事情。但你要实话实说，不必宽我的心。”南宫潇湘说。
    “好吧。实际我们聊了很多，我的那些所谓见识，多半是从他那里听来的。其实我这个人很无趣，经历又很单薄，想不起太多的事情来。于是我更加乐意，将他的经历，当作是自己的。也许这可以让我的人生更加丰满一些，谁能想象得到，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头子，又有一身的好武艺。而所知道关于自己的过往，竟只是孩提时代呢。”冉君夜说。
    “那他那些过往的经历，有提到关于我的内容吗？”南宫潇湘问。
    “很遗憾，他从一开始就说，男人酒后，不要缠着聊女人的话题，很煞风景。所以我们都闭口不说。这倒是中了我的下怀，因为我压根就没有什么关于女人的话题。而他，从头到尾也丝毫没有提起过你。”冉君夜说。
    “我就知道！他要么就是跟我一样失忆了，要么就是不愿提起，故意躲着我的。我现在好烦啊，不知道要不要再找下去了！”南宫潇湘说。
    “那你就要问问自己，一直苦苦寻求的，到底是一个答案呢，还是他这个人。”冉君夜说。
    “这个……这两者不能分开来说吧，我只有找到他这个人，才能找到答案呀。”南宫潇湘说。
    “那你还是没有分清呢。到底他是能够给你答案的那个人，还是他本身，就是你所寻求的答案。”冉君夜说。
    “哎呀呀，好烦呀，喝酒！”南宫潇湘说。
    “对呀，是挺拧巴的，喝酒吧！”冉君夜也举起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