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56章 大力丸

    “这个人是主修武蛊的，而他自己呢，也是一个武行好手，堪称苗疆武者巅峰，是所有无混子们的偶像。在苗疆境内，号称金戈一出无人不降，看看，他跟你一样，也是个使兵器的。但他为人太过于张狂，不听我调，不服我训。出生于先苗寨，甚至完全不侍于我。要命的是，我还拿他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每年都来参赛，而且每次都要割走我一大笔赏金。”方念痴说。
    “原来在先苗寨境内，还有让你束手无策的人呐！”南宫潇湘说。
    “我确实对他束手无策，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武力强横。还因为他在炼蛊大会上已经打出了名气，还收获了一帮子簇拥。我现在要动他，比以前更难，而且代价也更大。”方念痴说。
    “所以你想利用我在赛会上挫败他，失败者无人问津之后，你再秘密地做掉他是么？”南宫潇湘说。
    “秘密地做掉他这不现实，最好的结果就是能挫败他，然后我就有办法让他再无缘炼蛊大会。”方念痴说。
    “如果我成了失败者，你同样也会这么对我的吧？”南宫潇湘说。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只要你的龙枪，你何必一再提及呢。我现在要讨论的，是这个麦大力啊。我不知道你在中原是否见过这种人，或者类似的现象。”方念痴说。
    “这不奇怪啊，似乎每个地方，都有这种凌驾于强权其外的人。你可以与他同处一片热土之上，但你绝对不是他的主人。这种人喜欢四处游荡，特点是不受任何规则的束缚。基本上可以说是人畜无害吧，不然哪一国的君主也容不下这样的人。只不过他眼中的世界，只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可以恣意描绘，根本不予他人左右。我虽说不上周游列国，阅遍山川，那这样的人我也见过不少。有一种说法，是他们看似潇洒，只不过一群不愿意负生而为人责任的浪荡子罢了。与吾国吾民，都没任何好处，反而会教坏小孩子。不过我们对他们倒没有什么坏的印象，因为这些家伙见识广博，聊起天来特别有意思。但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已经得了旷世自由身，还要回过头来反复打当权者的脸的。”南宫潇湘说。
    “你这是在嘲笑我无能呢？”方念痴说。
    “这世上不缺无能之辈的，至少你不必为孤单而伤神。”南宫潇湘说。
    “我看你也似这类人。虽然身体被禁锢，但是言语和内心，总是充满着深深的不屑与蔑视。你就真的那么视死如归吗？”方念痴说。
    “我的死，不会这么伟大，也照不亮一群人。但我知道你，笼络了一批可以控制的人去与他竞争，不就是想把他拉下神坛吗？然后扶持一个自己人，做长久的冠军。利益分账的问题，这个人永远得到的是小头。还有赛会带来的观光收益，全都入了你们四方家的腰包了。难怪你们四方家能有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大的宅子，就算不计较土地成本，光是材料费也是一大笔钱了吧。你这手段，跟中原大国分裂他国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格局还是低了些。于是那位仁兄，那位猛士，在三年前打破了你们这种平衡。你们仍然是赚钱的，只不过没以前挣得多，所以才开始跳脚么？”南宫潇湘说。
    “漂亮，佩服！”方念痴忍不住拍手叫绝，“先不说你的这一大通是否真见道理，光是你这份敢于直言的勇气，就足够让我钦佩了。”
    “我说的没道理吗？”南宫潇湘说。
    “有也是你自己的道理，是你的单方面推论和主观臆断。我问你，你是否做过一国之君，或是一方诸侯呢？”方念痴说。
    “当然没有了。这怎么可能是人人都会有的机会呢，就算给我，这么劳神的事情，我还要考虑考虑呢。”南宫潇湘说。
    “原来你也知道这是一件极其牵扯精力的事情啊，那为何会说出这么些幼稚的话来呢？我也知道，你从不把我们苗疆当作是一国来看待。我也知道，只要苗疆三寨，没有达成实质性的统一，就不足以称之为一国，在你们眼里，永远都是个寨子。但是，单论幅员，苗疆三寨任何一个拎出来，也足以媲美中原一国吧。”方念痴说。
    “我是不知道苗疆有多大，但是中原有的小国，是很小的。免不了被周边吞并的命运，中原五国其实原本的国土也不大，但是算上周边的附属，就相当可怕了。当然你所说的我也可以肯定，苗疆当然可以够得上一国的规模。但能不能称之为一国，不仅是面积说了算的。你们的制度和体系，达到了一个封建王朝的标准吗？”南宫潇湘说。
    “这些我们先不谈，苗疆仍然是一个以传统宗教为主信仰形式的存在，这些只需要慢慢改进。我们只论面积，我实际掌控的只有先苗寨。但你知道先苗寨有多大吗？有多少人口多少兵丁多少水田旱地果林矿脉？”方念痴说。
    “这些我上哪里知道去。不过之前我听说，一个年轻人的的脚力，可以一个昼夜间从先苗寨赶到先苗寨来。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中间还隔着一个上苗寨吧。那看起来，一个寨子能有多大呢？”南宫潇湘说。
    “哼哼，你所说的年轻人，就算下苗寨那些卖菌子的吧。他们的话你也敢信，牛皮吹得太大了。只是为说明自己家的菌子新鲜。其实要在一个昼夜之间，带着菌子在最新鲜的时限之内，从下苗寨赶到先苗寨的集市，是可行的。因为只有先苗寨才有这样汇聚了外来游客的大集，所以往来的货物，最远从先苗寨到下苗寨，都是有货栈的。像是这样的特殊时期，紧俏的货物每天都在这条路上来往运输。先苗寨一个商队要拿到新鲜的物资，通常只要到最近的货栈就能够提到了。但个人行脚货郎，没有货栈的支持，是很难做到这一点的。也不排除他们和族人进行了一次远距离的接力。但不管怎么说，你用这个来判断苗疆的大小，实在是片面了。虽然苗疆三个寨子并不大，但这就好比你们天楚国的都城啊，是王权中心的所在，并不是完整的苗疆。人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做个一家之主都还要计较这些事情，更何况我们坐拥这么大片的土地。这些人和事的日常开销，你真的清楚吗？炼蛊大会本来是苗疆的传统节日，主在蛊术的交流。像是庆典一样，由苗疆三寨轮流承办。之前是没有奖金这回事的，庆典的开销，也是由各寨的主事一力承担。可是随着苗疆炼蛊师的不断增多，要办这种规模的庆典，感觉是越来越难以负担了。但是苗疆我的传统不能丢啊，这时候是我第一个引入了大赛的机制，并且将炼骨大会常驻先苗寨，成为唯一承办单位。这些年，不但奖金逐年增加，炼蛊师有了实质的收益，更刺激了他们参赛的热情，促进了苗疆蛊术的发展。这些年，炼骨大会一次比一次更加盛大，我却从没有向先苗寨的百姓索要过一分钱，因为这是苗族的传统。经过了许多年的血亏，我不知道往里面投入了多少钱。这些年，终于游人增加，见了一些起色，开始产生盈利了。我却从没有克扣奖金，只希望自己人能主动分担一些，这有什么不可以呢？我知道，你们都在喊黑幕啊黑幕。可这种利害关系，从来也没有落到百姓的头上吧。小苗寨的百姓，年年办客舍，练土产摆摊开店，许多都已经发达了。你说，这是谁的功劳？我一心为先苗寨考虑，纵使有些私心，也不至于被你们说得十恶不赦吧！”方念痴说。
    这是方念痴积累了十年的怨诉，他最最无奈的是旁人对他的误解。他排除异己的手段是残忍的，这一点无误。可是他搞经济建设，赚钱养家确实是一把好手。先苗寨跟其他两个寨子比起来，早已是富甲一方。这一点，连赵繁花都深有体会。这么多年她和妹妹开客舍，如果不是方念痴弄的开放式炼骨大会，哪里会有客源呢。赵繁花虽然没有因此大富大贵，但是她与妹妹的生活，的确是改善了不少。
    所以不能因方念痴某些方面的恶行就全盘否定了他这个人，在国计民生方面，他还算是一个合格的领导人。放在整个苗疆三寨之中，更可谓是出类拔萃。
    人性尚且如此复杂，哪能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呢。连赵繁花这个久居苗疆的原住民，都没能在这方面怼过方念痴。南宫潇湘这个外来人，还是少过问一些苗疆的政事为好。
    而且在这方面，方念痴拥有绝对的强势与自信。你们畏惧我，但要你们找一个比我更合适这个位子的人，你们找得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