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25章 乱事强出头

    “差官大人，您这好话也说了一箩筐了。啧，这份耐心，对于您这样人而言，着实不易啊。只可惜啊，我生就了一副死倔驴子的性格，说是说不动的。接下来，您该使一些本命的厉害手段了吧。毕竟你们都是吃这碗饭的，我要是落着一顿打，回去倒还好交待些。”那小伙子说。
    “好样的，这小子，才真叫一个刀枪不入呢！”南宫潇湘大赞道。
    “这就是死倔，不知道四方家族的手段厉害。下苗寨的人，都是这等德行。等到惹祸上身了，还觉得自己是贱命一条，换了不亏。真叫一个幼稚可笑。”苗人乙说。
    “你说话叫人听了总是忍不住蹿火，你自己没有这等傲骨，就盼着天下有血性的人都不得好死是吧！”南宫潇湘说。
    “要说你不是本乡人，说起我们这里的事总以自己的主观判断，真好不可笑！你们中原人死了，就叫有傲骨是吧。我们这里，都说他是傻子！这样死了有什么用，为死而死的，一点水花都激不起来。这苗疆的水太深，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发这种慷慨豪言了行不行？你这样只会害死我们！”苗人乙说。
    “你也是一样，不怪潇湘小姐口气大，你这也真是太怂了。处处谨小慎微也不是个事情，依我看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只要这小伙子不死命着杠头，损失些东西倒是没什么，事情还有的转机。”赵繁花说。
    “还有什么转机？这些差官，摆明的是要绝人生路啊！”南宫潇湘说。
    “生路若是要找，总还是有的。办法，也总是介于有和没有之间。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只看，那小子能不能够忍住一时之气。”赵繁花说。
    差官做事太绝，那小伙子确实气得牙痒痒。如果真的冲冠一怒，定也能杀他几个恶差。那也只是莽夫一个，难成大事的。现在要看的，是这个事情，到底会演变成什么样一个程度。
    差官也不敢闹大了，毕竟现在炼蛊大会将至，城里头有许多外乡的贵人们看着。闹大了，影响不好，这些财主们可能就不敢来了。但这后生如此嚣张，怎么着也得打压一下不是？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到四方家行差咯？”为首的差官问道。
    “只怪小的没有这造化，实在无福消受了。”那小伙子说。
    “很好，你不去我也不强迫你。一切按照规矩办事，你强占了人家的摊位，必须得接受惩罚！”为首的差官说。
    “你说什么？我这所有的山货，不是都被你们扣去了吗！”那小伙子气道。
    “我说了，是看你是个可造之材，所以特意网开一面。如今你既然不成我的美意，那我就只好公事公办，找规矩办事了。处罚金是要的，另外，还得杖刑二十，给你长长记性！”为首的差官说。
    “我说你们怎么也不会舍我一顿打的，好啊，那就来吧，早打早轻省！”那小伙子说。
    “你先别忙着答应，不要仗着自己皮糙肉厚身板硬就想铁扛下来。我们这杀威棒，还有一个由头呢。”为首的差官说。
    “什么样的由头？顶门杠一般粗细的棍子我也受过，听说你们这二十下铁定要取了人的性命，其实就是个变相的死板，我却想见识见识。”小伙子说。
    “光打板子多没意思啊，我们最近研究出一个新玩法。打板子也分为文执和武执了。这文执呢，是你安安分分受下这二十大板。大庭广众打屁股，你放心，不会要了你的命，最多后半生落个残疾。”为首的差官说。
    “那武执呢？”小伙子问。
    “那就更有意思了。我挑二十个人，轮着大棒子打你。你可以反抗，若能逃出生天，全身而退就算你的造化。我原样放你回乡。不过这武执呢，可就不是打屁股了。那是全身上下，哪里要命朝哪里招呼。乱棍之下，谁之前也不曾挨过去。弄不好，就一命呜呼了。你想好了，到底是选文执还是武执？”为首的差官说。
    这些家伙真会玩，十分狠毒。小伙子不管怎么选，受伤是免不了的。赶山人若是落下残疾，就等于是没了活路。要是搏一搏吧，更有可能直接丧掉性命。
    “我说差官老爷，您看我是小地方来的人，就设计算计我呢吧。二十个打我一个，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曾与邻村争水源，五十个拿锄头的也没能奈何我。可我现在若是失手打死了几个差官，您就可以借机定我一个死罪。那我横竖都是个死，连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了。”小伙子说。
    “呵呵，你这臭小子，倒也不傻。放心吧，真心想弄死你的话，不必花这么多心思。这二十个人，都没有官职，就是我私募的一些散勇。你们可以签订生死文契，棍棒无眼，生死无尤。”为首的差官说。
    私募散勇，就是家丁家奴，也可以教临时工。这历朝历代都有，做坏事他们冲锋在前。出了事顶缸他们也是一马当先。所以挑的都是那些闲杂人等，泼皮无赖生得横蛮又无其他本事的。打架却是内行，而且个个心狠手黑，下得去死手。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当然是选武执了。毕竟可以活命嘛，还可以享受一下打狗的爽快，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小伙子说。
    “看来你对自己很有自信啊，那么，摆开场子吧！”
    为首的差官一声令下，那些摆摊的商贩们全都退作两行，把中间留出很大的一块空地。旁的人，都里三层外三层地看热闹。
    这由头，就不再是当街行凶打人，倒成了比试了。也算是苗疆一景，正式大会之前的暖场。不过这二十个打一个，还是很有些欺负人的意思。
    那二十个人，都是些很有身量的。举着的大棒子，也真有顶门杠粗细。两头都箍上了铁皮。挨上一下，少说也是伤筋动骨的。
    “行，做个恶事也要显得如此理所当然的。我今天赤手空拳的，若是赢了，也算是一桩美谈！”小伙子说。
    “对啊，这太不公平了吧。二十个打一个，还叫人手无寸铁的，这架要怎么打？如果四方家族都是这般行径的话，那也太丢人了。”有些外乡人看不过眼了，嘟囔了几句。
    他们大概是没有听过向导的警言，在苗疆，不能够乱说话。可是敢说这话的，那也不是怕事儿的主。
    “好吧，虽然不合规矩，但对你也例外一回。你可以在现场，随便挑一样趁手的兵器用。”为首的差官说。
    “谢谢各位的美意了！不过赤手空拳也没什么。打狗就要打到痛切，拳拳到肉更长记性。”小伙子说。
    “好小子，我们挺你！如蒙不弃，我这杆方天戟、我这柄宣花斧、我这双金瓜锤……”
    中原人士还是喜欢豪情，喜欢凑热闹，都纷纷要将兵器借给小伙子用。可说来说去，都是些叮呤当啷，碎骨切片片的家伙事儿。对比一帮棍子来说，却反倒像是欺负人了。
    “我这里有一杆锈铁枪，钝无锋头。你如果舞得动，就凑合着就个手吧。”就连南宫潇湘也要掺和进去，主动献上龙纹袭枭枪。
    不过现在的龙纹袭枭枪，已经让她上了锈，免得叫人看出来。只有灌注了龙气，才能除掉上面的锈迹。
    “你们看看嘿，还有将一杆锈铁枪当作是宝贝拿布包着呢！”
    “你可不要掺和了，别忘了我们现在的处境！”苗人乙忍不住提醒她。
    “这有什么的？这样做，不是更像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普通中原人士么？”南宫潇湘说。
    “原来潇湘小姐这么做，也是为了掩人耳目啊，真是有急智！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杀了差官，还敢在这种事情上出头。这种不知深浅的行径，真像急了初到异地的中原人士。没毛病，可行！”而赵繁花的脑子，明显就比苗人乙要活泛得多了。
    “可行是吧，那我去了。”南宫潇湘上前，要将长枪借于小伙子。
    之前那些个什么兵器，都像是在耍闹。事情不能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这一杆上了锈的长枪，正好不伤人。南宫潇湘还特意封住了一气贯通的龙脉，现在的龙纹袭枭枪，没有一条龙躯的重量。只是一杆普通的铁枪，虽然还是很重，因为材料货真价实嘛。但是稍强壮些的人，还是能够舞得动的。
    那小伙拿长枪在手，掂了掂。嘿，分量正合适。不轻也不太重，这一杆子下去，丝毫不输给两头镶铁的顶门杠啊。而且这杆枪，上手一掂就知道是好枪。别叫它外表的铁锈打了眼了。
    “十分趁手，谢谢这位小哥了！”那小伙子说。
    此时的南宫潇湘已经改换男装，“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你到底会不会耍枪呢？”
    “没用过，其实我一点武功也不懂的。但我家里有许多长杆的农具，应该跟这差不许多吧。”那小伙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