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24章 人在屋檐下

    那摊贩也是喜出望外,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头笔就是大买卖。
    “好的呀好的呀!各位老爷要得多,我一定给算个便宜的价钱!”
    “钱?谁说我要给钱了?”那差官说。
    “不给钱,那这算什么?白拿,明抢?各位老爷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与我这个穷人逗闷子呢!”那摊贩说。他的言语和眼神,都有几分桀骜。
    “臭小子,别不知好歹!别说拿你几袋子山货,我们在城里头下馆子都从来没人敢要钱的!”另外一个差官,伸手就要去抓袋子。
    却被那小伙子当空捏住了腕子,竟稳如虎钳,挣脱不开。这小伙子,好有一把子蛮劲。整天在山里的峭壁之上徒手攀岩,练就了一副很好的身板。
    “放手呀,快放手!手要断掉啦!”被捏住的那差官,挣扎鬼叫,丝毫没有用处。
    “小子,我要提醒你,私刑殴打差官,那可是重罪哦!”为首的差官说。
    那小伙子这才放了手。吃了亏的差官心有不甘,立刻狐假虎威地躲到首领的背后,言语道:“大哥,这小子嚣张的很,千万不可放过!”
    哪知道大哥不仅不向着他,反倒一脚将他踹到路边滚了几溜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我们是四方家御命的差官,被你说成啥了,土匪,强盗?我们做到事情,都是要按规矩来的!”
    好一个强行按照规矩来。其实这也没错,反正规矩不也是他们说了算嘛。
    “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若是官爷爷索些孝敬的话,就把我的那一份拿去吧。乡亲们的那一份可动不得,乡亲们捣腾些山货不容易。至少,给个成本价,不然我回去不好交待。”摆摊的小伙子说。
    “嗯,你不会去,也不用跟任何人交待。这个好人,你也充不得。东西我们全要了,你那一份还不够我们分的。但我们不是白拿,也不强取,一切都是照规矩办事。你占的这个摊位,有人交过定钱了。你这属于强占,按规矩要处罚金。你这些东西,还不够罚金,我这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为首的差官说。
    “这也太过分啦!就算是无意间占了摊位,轰走就是了吗,反正摊位的主人还没来不是么?”南宫潇湘在旁边小声对赵繁花说。
    “哪有那么简单。从他摆下这口摊,到被差官们瞧见为止,结果就已经注定了。所谓贼不走空,人家差官老爷一大早起来。出来晃悠一圈,总不能空手而归吧。”赵繁花讽刺道。
    “可那些商贩怎么也不提醒他一句呢。”南宫潇湘说。
    “同行是冤家啊,把他给挤走了。相对的,其他人的生意就会好些。”苗人乙说。
    “我看你们两个,似乎对这种事情已是司空见惯了。”南宫潇湘说。“就能不能来一个有血性的,此时不反,更待何时呢?”
    “你说的反,是指防抗还是反叛呢?”苗人乙问她。
    “还不都一样,人活在世上,没点儿脾气还不劳被人欺负啊。”南宫潇湘说。
    “可是脾气大了也不行啊。光说在这地方,你敢闹腾闹腾,这些个差官只是先头。一会儿功夫,就能召来几百个。那些可都是实打实的蛊混子啊,到时候逃都没地方逃去。莫说是反抗还是反叛了,一样你都别想活下去!”苗人乙说。
    “我看这人,倒是有几分血性的,你们且看看他会怎么做再说吧。”南宫潇湘说。
    那小伙子见来者不善,而苗疆偏远处民风彪悍,素来也不是白给。他早就备好了架势,准备随时应对。
    “你们这是,要存心欺负老实人呢。”那小伙子说。
    “这怎么能叫欺负呢,我一切都是按照规矩办事。你怕失了东西回乡不好交待,我不也怕对上面没法交待么。”为首的差官说,“其实你真要是为难的话,我倒给你想了个好办法。你真的没必要跟那些苦哈哈交待什么,以后也不必做那种赶山的苦差事了。以你这差事,到我们四方家族奉个上差岂不是更好?月月的俸禄花红油水,比你那赶山的差事可强得多了。日后若是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我这次的举荐哟!”为首的差官说。
    “糟了,这家伙冲的不是东西,是人。那小伙子要是落到他们手上,免不了落成一个炼体人。这年头,像这样的好材料可是不好找啊。”赵繁花说。
    “这份差事我恐怕是高攀不起。若是跟了你们,岂不是以后要做着如今天这般的勾当。人活在世上,衣食倒是最不打紧的。可祖宗留下的脸面,到什么时候都是万不敢丢的。”那小伙子说。
    “你看看吧,多虑了不是,这小伙,硬气得很。我想他四方家族,总不至于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把他强行绑了去吧。”南宫潇湘说。
    “怎么不至于,也得分人啊。你赶上蛮横的,就当街绑了去,也没人敢说什么。”苗人乙说。
    “嘴上不说,心里却念叨着。这样便祸根深埋。长此以往,谁还敢到这里做买卖呢。就算是再怎么恶道的地方,那腌臜的买卖,也得在背离地进行。那些中原的大国王朝比你们苗疆如何?有多少国家就这样人心渐丧,最后亡了。你看着吧,这个差官不像是个傻愣的,该是知道轻重。”南宫潇湘说。
    就当他刚才喝斥手下慎言就知道一二了,这个人虽然给四方家族当差,但是不愿意给四方家族顶雷的。
    “小伙子,你还是见识少了。你觉得自己年轻力壮,少吃几顿顶得住,才觉得衣食不打紧。可你总要娶妻生子吧,总得奉养老母家小吧。到那时候,你才知道衣食是世上最最要紧的事情。所谓的脸面,你吃饱了红光满面的,才有资格活一张脸面。就算我今天放你回乡,你能怎的?”为首的差官说。
    “我有把子力气,多出几趟,将乡亲们的山货还上便是了。”那小伙子说。
    “山货能有狗屁用,他们期待的是拿山货换回去的银子。你这趟差事办砸的,以后不会再有人相信你了。即使你想自己证明,我可以在这里打个包票。你今天在这里拒绝了我的好意,我保证在这集市上,不会再有任何人敢收你的山货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去你们那里去收,山货就烂在山里吧。你这是断了乡亲们的营生啊,你说说,你这次回乡还能待得下去吗?”为首的差官说。
    “你这样也太狠啦!”那小伙子说。
    “因我惜你这人才,不得不使些手段。但你若应了这差事,那说明都好办。你不是想给乡里做好事么,我可以定期着人到那里去收货。价钱么,就按集市上的价格。免了舟车的劳顿,这比功劳,自然还是记在你的头上。到那时候,你那些乡亲,还不感念你的恩情至深啊!”为首的差官说。
    “糟了糟了,这个家伙太精明了,我怕那小伙绕不过他。不管怎么利弊衡量,小伙子怕是都经不起这番威逼利诱啊。”南宫潇湘说。
    “你不是对他信心满满么?如今又有这么大的转变,我看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苗人啊。”赵繁花说。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南宫潇湘问。
    “我不说我们苗人有骨气,毕竟助纣为虐的也不少。可是那下苗寨的人,还真得分两种说法了。往坏了说,是因循守旧顽固不化,凡事认个死理,活该一辈子受穷。往好了说呢,这也算是铁骨铮铮了。四方家族这么多年的笼络了多少的蛊混子,可就没一个是来自下苗寨的。这个差官如果能够笼络了他,那也算是奇功一件了。”赵繁花说。
    “他若真能顶得住,那也叫人挺期待的呢。”南宫潇湘说。
    “且看他如何应对吧,没准是我高看了他们呢。这年头,谁还不为五斗米折腰呢。”赵繁花说。
    “这位差官大人,您说得很实在,也很诱人。可这一切都建立在强逼的基础之上,那就很没意思了。这差事我是不敢应的,那样就坏了下苗寨的规矩。这口子一旦开了,那些小年轻还不一个个都奔这来了。我开了这先例,死后是入不了宗祠的。这次我回去,欠乡亲们的我自然设法补上。若是要领罪,要杀要剐都随便,只要死后不愧对祖宗就行了。”那小伙子说。
    “我说你们下苗寨的人,这都多少年了,还是如此古板。过了这么多年的穷苦日子,怎么一点也不思长进呢?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却不肯把握。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下苗寨的未来想一想,谁愿意一辈子过穷苦的日子。如果已经是四寨一通的局面了,只有你们过得跟原始人一样。说起来,我们的祖宗,都是源出一脉的。看你们过这样的日子,我们这心里也不忍心啊。”为首的差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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