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007章 一世书

    吴足道以前跟他的那几个同乡,患难与共的几个兄弟。要说生死相依也不为过,要说谁愿意为谁死那就扯了,大家不过是抱团取暖罢了。扯闲篇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一身的本事,在宗门里的待遇是低了。不如混点好处,外出谋生去吧。
    当时这个建议得到了一伙子人的认可,只有天生胆小的吴足道有些怕怕的。可是他一个人,难敌众议。最后在一帮很能忽悠的损友勾画的大富大贵的美好未来中,他也沦陷了。人的一生,是要这样搏一搏的。
    而他们也不确定那里到底是不是宝库,因为看守很不严。对外声称是宗门禁地,可是怎么看也不像是这种待遇,只有两个小字辈的弟子看守,还经常打瞌睡。
    吴足道他们也将信将疑的,可这里是他们唯一有可能突破的禁地了,只能冒险一试。
    他们趁夜潜进去,发现所谓的藏宝库里面所收藏的不过是一些书籍和卷册,因而大失所望。随便拿了一本什么本宗法术秘籍,多人联合法阵精要,就出来了。
    一出来就被发现了,幸好跑得快。现在想想,能够活着逃出宗门,那已是天大的造化。似乎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庆幸与夸耀的事情。
    出来之后呢,这东西对他们没有什么用处。虽然上面的图文记载,都堪称前人遗迹,法术本源。但是需要本宗的玄气才能够使用,几个四象境界的修者,又怎么可能会用本宗的玄气呢。于是急着卖了变现。
    可是发现这东西真的不好出手。不识此宝者,分文不值。识得此宝者,又真的不好找。在中原还要避开各处宗门的耳目。只好到南疆来,找一个黑市给卖了。可这种东西,通常是有价也无市,通常是砸在手里的。
    “东西在哪里,不会随着那三个人一起消散了吧?”南宫潇湘问吴足道。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时带在身边呢,我们将它埋藏在一个地方,说好了起行前去取回来的。”吴足道说。
    “太好了,我们正好有四个人,可以派上用场啊。”南宫潇湘说。
    “你想多了。上面注明了,只有本宗的玄气可以使用。而会本宗玄气的修者,大概只有那些阁老们吧。对普通人简直是毫无用处,我真后悔呀,用自己的一辈子,竟换来这么一个没点用处的东西。”吴足道说。
    “你是否真正看过那本典籍呢,从头到尾?”南宫潇湘问。
    “还从头到尾呢,光是引言部分,就是故作高深,我们四个都看不懂。只能看懂一句:非本宗玄气者不能领会。”吴足道说。
    “那所谓的本宗,指的是不是宗门呢?”南宫潇湘说。
    “您不是从宗门出来的?从来没有这种说法。宗门就称之为宗门,分宗就是分宗。而玄气本宗,就是特指开山立派的那一班先贤。这些,再入门的教义当中,都说得很详细了。”吴足道说。
    “是,我已不在宗门多年了,这些东西确实有些忘却了。但我还是想看看,一本好好的典籍,怎么就那么容易让你们偷出来了呢?”南宫潇湘说。
    “只是个手抄本,大概也是非常大众化的联合法阵,想来也没有什么值当吧。我已经不指望拿它卖钱了,只要不再惹祸上身就好。”吴足道说。
    “那你取来给我们看看,该怎么妥善处理,我们也可以商量着来啊。”南宫潇湘说。
    南宫潇湘看起来像个经验老道的前辈,但不管再怎么老道,总也到不了阁老的程度吧。要这东西有什么用,纯粹是好奇心作祟。她虽然是出身于宗门,但显然是不同的时期。她的行为举止,连思维的方式,都与一般的宗门弟子大不相同。
    通常呢,宗门弟子遇到这种事情,会将秘籍追回,在宗门请得一功。而南宫潇湘,似乎有将其据为己有的意思。
    而宗门的教法呢,通常是口口相传,很少有成册的图文存世。这起源于赫连诚的懒惰,他的徒弟们却将其视作保持宗门的独特性而一直恪守至今。所以更不要说什么秘籍之类的东西,那更加是闻所未闻。
    南宫潇湘依稀记得一些学徒时候的事情。小时好学嘛,师傅说过点什么,南宫潇湘就赶紧拿笔记下来。师傅却说不用不用,学武最忌强记,又不是要拿来考量什么。当你将所有的招式全都融会贯通,意在形外,收发自如。忘却了招式,才算是真的学成了。
    南宫潇湘那时候还小,不懂得师傅的事情。现在看来,南宫潇湘虽然不记得那些招式的内容,但是一出手,依然有七八分的实力。这应该是那种教学方法的功劳吧。
    所以宗门藏书,四书五经,经史典籍之类的有一堆。毕竟宗门也是教文化的嘛,孩子们从小进来学,不能老大了出去,却是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实际文化课占了宗门修行很大一部分的时间,练武的时间并不多。只不过打基础的时间更长,多则二十年起。等外出行走之后,武学的造诣就会有一个更大的进步。
    至于文化之类的,不求常识常新,能认得字,有基本的交流能力即可。
    所以南宫潇湘怀疑,吴足道他们投回来的可能是一本诗集。只是因为语言晦涩,吴足道他们文化程度又不高,看不懂罢了。
    等吴足道把东西取回来的时候,“您看吧,诗集之类的平仄我还能品出一些的。但这个,明显就是武功秘籍嘛。”
    那是卷轴式的秘籍,在寻常的图本中并不常见。将其展开,还未见底,有文字记录的地方,就足有三尺来长。
    “奇怪呀,我们之前打开的时候,上面的字应该没有这么多的。”吴足道说。
    “那你一定是记错了,有多少字,你们还能细细数过不成。”南宫潇湘说。
    “不用数,一看就明白了。之前展开的时候,字幅的内容没有这么长,几乎连一半都不到的。”吴足道说。
    “你又胡扯了,在你们埋藏的这段时间,还能有人在上面添比不成。”南宫潇湘扫了一眼卷轴上的内容,其实跟什么法术秘籍没有太大的关系。更不像是诗歌文章,有些只言片语,与散乱的符文构成,似乎还未完成的样子。
    而开篇,也并没有像吴足道说的那样,写着什么非本宗玄气不可修炼之类的警示。
    “真是奇怪呀。我们四个人都看见了,白纸黑字,就在扉页之上。要说多了些内容,还有可能是认为添加。但现在少了几行字,还能有人能完全抹掉墨迹么?这真的是匪夷所思啊!”吴足道说。
    “如果不是你们的记忆出现偏差,就是这卷轴本身有古怪。”南宫潇湘说。
    “有选择性地随时录入或者抹去,冥界的卷册,通常会有这种基本功能的。”林九说。
    “你说这本卷册是出自于冥界的?”南宫潇湘说。
    “没有,上面并无半点冥界的气息。但是冥界是通过附魂这种形式,赋予万物以简单的自我调节机制,说不定你们人类,也掌握了这门技巧呢。”林九说。
    林九的话提醒到了南宫潇湘。她继续看卷册的后面,果然是记载了吴足道他们的事情。生平卒年都一一记载,与吴足道的描述并无出入。难道是无字天书,持有人以生平书写?
    “你们原先看这个的时候,对着上面比划了对吧?”南宫潇湘问吴足道。
    “完全看不懂怎么比划呢。不过中间有些符文手势,与宗门的法术手印极其相似。我们照着试了试,因为我们不是法术系的,可能做得不像,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吴足道说。
    “是他们三个试了,你没有试对吧。”南宫潇湘发现卷册上没有关于吴足道的记载。
    “那时我害怕呀,觉得这个东西邪得很,就没敢试。”吴足道说。
    南宫潇湘似乎有点明白了,手印可能是与卷册结契的一种方式。他们几个在拿到这本卷册时候,上面并非白板一块。说明之前已经有人结契,只不过现在处于某种原因,他们的生平还没不能看到。至于为什么能看到他们三个的,可能是因为他们已死的缘故吧。
    “哦,这个东西倒与生死簿有些相似啊。所行之事与生卒年的记载。”林九说。
    “可是,就算拿它当作一本生死簿,又能有什么作用呢?”南宫潇湘说。
    “如果你不怕事,不妨与它结契之后,可能会见分晓。”林九说。
    如果能够知晓生平,那么南宫潇湘之前忘掉的那些事情,就能够寻得回来了。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坏事,那三个人,也不是被这卷册给克死的嘛。
    南宫潇湘试着模仿上面的手印,不是很怪异,倒也十分贴合。而卷册也开始缓缓推移,呈现内容,南宫潇湘并未感觉有什么不适。
    上面所讲的,是南宫潇湘的生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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