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971章 宿命的会晤

    “五老也有外派到别处的宗门分支执掌权柄的。因为五老是宗门的根基，不可能全都留在一个地方，应该分散开来，各尽所能。”姜怀逸说。
    “这样好！”虽然赫连诚也在宗门总会嗅到了官场固有的腐朽气息，但是他们的种种所谓与管理的制度，还是很有一套的。再细问下去，各个阶位的在职修者有多少，姜怀逸也一一如数家珍。他们分管这不同的部门，处理不同的事物，井井有条。赫连诚似乎在一时间，并挑不出有什么麻烦的所在。
    但对于姜怀逸这个处处都做得滴水不漏的人，赫连诚肯定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他还要等，那个“刺头”的到来，才能见分晓。
    荒竭接到传召，听说是祖师爷驾临了。开始还以为是玩笑话，但是传令的小吏十分认真。荒竭也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宗门总会。
    一见赫连诚正端坐于堂上，与画像中别无二致，荒竭连忙跪下行礼。
    “你是宗门之主，我在宗门之中却是个赋闲之人，无职无阶，跪不得也。”赫连诚说。
    “跪得的，弟子不是出于宗门职位，而是遵拜师门。”荒竭恭恭敬敬地，行礼完毕，这才上堂来，与赫连诚对坐。
    好啊，不卑不亢，有礼有节。而且赫连诚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不尽的野心。
    “姜怀逸，你先退下，我要与他私下谈谈。”赫连诚说。
    “是！”虽然不悦，但是姜怀逸依然谨遵师命，不敢有违。
    终于这堂上就只剩下两个人了，赫连诚才对荒竭说：“年轻人，现在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畅所欲言了。”
    “我头一次见到老姜这么唯唯诺诺的样子，足可以肯定，您是货真价实的了。”荒竭说。
    “呵呵，我也奇怪呢。这宗门之主的位置，按理说怎么也轮不到你。他姜怀逸当是最合适的，怎么就让你这么个毛头小伙上位了呢？”赫连诚说。
    “如果宗门只有一老，是他姜怀逸。那么谁做主，自然是没有悬念的事情。可是宗门有五老，其中三位，还是您的嫡系弟子。这谁当这个宗门之主，其他两位都不会服气。这争来争去的，就只好把我这个无名小卒推选上来。我之前不过是个三代弟子，行走的阶位。”荒竭说。
    “这无名小卒倒也是时候，总归不是一无是处吧。我听说，你素以六意的独门战法而闻名于世呢。”赫连诚说。
    “是的，这六意是法术阵型的精要。宗门之前都太过于注重纯武斗，修习这一派别的人也多。所以从这当中，也很难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所以就从冷门的法术系当中，选择了我来出任宗门之主。”荒竭说。
    “原本的用意不过是一个代职的傀儡，可你却做得并不安分对么？”赫连诚说。
    “究竟何谓安分？真正能力卓著，野心勃勃和安分守己，毫无建树的人，都被姜怀逸分散于各处了。他要留在身边的人，是那种既不能威胁到他，也不能一无是处的庸才。我若安分守己的话，岂不是成了他眼中的庸才么。”荒竭说。
    “哦，你是说宗门五老之间，是存在很激烈的内斗是吧。”赫连诚说。
    “若您真的有心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看看就走，我才敢于直言。”荒竭说。
    “那要看问题有多深，如果要几百年才能解决的话，我岂不是在留在这里几百年？我可没有那么耐性。”赫连诚说。
    “没有复杂，只存在一个重新划分权力的问题。”荒竭说。
    “哦，那你说说看。”赫连诚说。
    “试问古今中外，任何一个权力集团，哪里不存在内斗？他们内斗的结果，是逼走了五老之一的宫云阙，让您的另外两位弟子远走他乡。同时四位尊者阶位的修者另立门户，您应该也听说过了，就是现在的赤白金青四宗。他们在各方的势力，几乎已经不亚于宗门了。以您的声望和地位，可以下一道令，强行召回在外的四大宗主和另外三位阁老。四位宗主，也不是真心反叛，只是被宗门的内斗逼得没有办法了。其实四宗与宗门的分支是一样的性质，只不过势力太大了些。他们也愿意打着宗门的旗号，只是四院不愿意给他们一个名分罢了。如果他们不奉诏，那就是欺师灭祖，这反叛的罪名就坐实了。那就可以按照姜怀逸的想法，打一场灭世之战了。”荒竭说。
    “嗯，接着说，我在听。眼睛小，一不动看着就像是睡着了。”赫连诚说。
    “当然这是下下策，如果四大宗主奉诏的话，那就更好办了。顺利划分权力，各自名分实质给得足足的。具体的可以细作商议，反正大家愿意聚在一起的话，就说明这事有的谈。以您坐镇，誓不背弃。如此的话，不需要几百年。十年的时间，大势可定。”荒竭说。
    “嗯，不错。你有想法有见解，是真的想在宗门之主的位置上大干一番的。可你身上，也有着许多年轻人的通病，冲动幼稚，理想主义。首先，你说的那什么，十年大势可定？这太天真了，十年的时间，恐怕就连召回四大宗主都做不到。”赫连诚说。
    “怎么可能，那他们就是有意的不奉诏。”荒竭说。
    “不，他们会接招奉诏，并且在第一时间传信回来。光面话会说得非常好听，可实际呢？在宗门之中，除了三个徒弟会对我言听计从。其他人，几乎都不认识我。对于我也没什么感情而言，最多也就是不同程度的敬畏。出于这种敬畏，他们会想，这又不是战时，宗门岌岌可危的。我这个时候召他们回去，是不是会与他们不利呢？于是他们就会想尽办法拖拉行程，这由头也是多得很。什么匪患呀兵祸呀，而且沿途要横穿六界，经过多少个国家部族险要之地和各种秘境。这通关就要狠耗一大笔时间，若是关系不好的，不肯放行的，就需要绕道，更是山长水远。这样算来，就算是正常起行，也需要不少于一年的时光。若是拖拉起来，十年我都是说少了。”赫连诚说。
    “只要他们想来，以他们的能力，总会想到最快捷的办法的。”荒竭说。
    “就是说啊，问题是他们并不想来，或者十分犹豫。我可以给他们下一道诏令，但是这个问题还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实行。眼下，在你这极不成熟的想法中，仍然有所疏漏呢。”赫连诚说。
    “什么？”荒竭问。
    “就是你自己啊，你唯独没有说到你自己。别告诉我你见到宗门的祖师爷，而祖师爷眼看又是这么开明的一个人，而你却什么都不想要。”赫连诚说。
    “我若要的话，那真的是触及到核心利益了，没有这个胆量。”荒竭说。
    “你可以先说说我听听，具体是否采纳还在于我。之放心，这只是基于探讨的目的，不计入我对你整体印象的考量范围。”赫连诚说。
    “我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您对我的印象好坏，与我根本无足轻重。我想要做的是，宗门战斗体制的改革。大量启用法术系的修者，将法术的修行列入宗门弟子的必修课程。武斗辅之以法术，这绝对是未来的大势所趋！”荒竭说。
    “只是在弟子中增加几门课程，多学一些，本来没什么坏处。这种事情，你应该还是做得了主的吧。”赫连诚说。
    “可是宗门大多五魄境上的老人们，却以为我是要将法术系做大。他们从中作梗，如果不将他们号令起来，这也很在普通弟子当中普及啊。”荒竭说。
    “可我听说，以武斗见长的修者，后期都会重点转入法术的修行，他们为何如此抵触呢？”赫连诚说。
    “这我也在纳闷。因为修者前期都还是以武斗系为主，成长较快，待遇各方面也与法术系完全不同。到五魄境界之后，才会艰难转入法术的修行。因为之前没有基础，成效会很慢。所以有一大半的五魄境界修者，仍然是以武斗系见长的。这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派别，通常不希望有法术系的渗入。若从入门开始就学习法术，那么在转型的时候就会顺利许多。这原本，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荒竭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可以给你一个权力，让他们按照你的这个想法去实行。但我还有一点想要问你，你这么做，真的就没有你身为一个法术系的私心吗？”赫连诚说。
    “当然有，人哪里能没有私心呢。我从入门开始就是选的法术系，所以我深知道这其中的酸楚。法术系通常只能作策应，待遇方面，比前线冲杀的武斗系要差多了。同时，也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情。时间长了，武斗系自然也就对法术系形成了一种蔑视。法术系就连升迁，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荒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