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873章 妖葬

    “此间没有外人，你们不必讳言。想怎么干，说来听听便是。”北冥君夜说。
    “我是想，我们三个，再不济也有些手段。再加上你，最好还加上你那些疯人院的朋友。对呀，他们不是一直就是四院的敌对吗？如此，足可与道彦万劫相抗了。事成之后呢，我们可以予以疯人院想要的回报。至于你，当然就是新的四院之主了。我们三个，还是长老。真的没有图进，只是自保而已。”三长老说。
    哼哼！北冥君夜心里笑了出来，还没有图进。斗败了道彦，夺得实权的三长老和现在有名无实的三长老，那能是一样么。
    “你们似乎完全忽略掉了所有妖族首领的存在啊。”北冥君夜说。
    “他们都是为了水族之灵而来，到时候最多就是作壁上观。看谁赢了，夺得水灵，他们再行来抢。妖族的这种德行，实在是屡见不鲜了。到时候我们若是舍得，就将水灵抛出，让他们抢去。他们个顶个的，都得打他个头破血流，哪里还有空来理会我们。”义骸长老说。
    说得好像妖族首领就像一群地痞流氓样，全然不懂得半点思考，只懂得豪抢。可是水族之灵又只有一个，不抢又哪能得的来。
    仔细想想，这也未必是不能成事。不管任何机关算计，到最后终有一争。但北冥君夜最大的顾虑，还是灿月公主。不想她居然是创界神的化身，所以事件无论如何都存在很大的变数。
    “我知道了，此事还应多作考量，不能操之过急。”北冥君夜说。
    “那当然了，应该等待一个万全的时机。”三长老说。
    “那你们就先回去吧，等我信儿。回去的时候多留意一点，别让人看见。你们来我这里，若是让万劫知道了，他立刻就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还有呢，以后在明面上，你们还是要与我保持那种互相看不上眼的态度，明白么？”北冥君夜说。
    “明白明白，我们来的时候可谨慎了。万劫和道彦都去督办葬礼的事宜，不曾有人看见。”三长老说。
    打发走了三长老，北冥君夜觉得，该主动去道彦那里请个罪才是。顺便表现得积极一点，看看有什么忙可以帮的。
    于是他去到了会场。灵堂的改造不需要改变什么主体的架构，就是一些外设的准备工作。不需要半天的时间就能完成。而就这么一点小小的工程，道彦长老和万劫都在，可见他们对此事有多重视了。
    “哟，真是稀客呀！我们的驸马爷，不是一向不爱理会四院的事务嘛。怎么今天却有闲情，跑到这里来了？”道彦见北冥君夜前来，言语中已有些问罪之意了。
    “昨夜不告而去，今天特来请罪的。”北冥君夜说。
    “不告而去，有这事儿吗？昨天我向万劫问起过你，他说你在他的府上做客。既然都是四院的人，也就不算什么不告而去，又何来请罪一说呢？”道彦长老说，“你来请罪，就是说去了别处。那么就是万劫骗了我了。万劫，我来问了，你昨夜是不是骗了我，替北冥君夜遮掩来着？”
    “没有，驸马爷昨夜确实在我府上作客。我们喝得酩酊大醉，驸马爷不胜酒力，后半夜才见将息。你看他今早起来，身上还有一股酒味呢。”万劫说。
    万劫很坦然，道彦也不追问，这是两个人的默契。
    老糊涂今天不糊涂，他何尝不知道北冥君夜去了哪里。可他就是不问也不追究，否则就把万劫也装进去了。万劫就有包庇纵容之嫌，这罪说大不大。若去的是疯人院，那就是免不了是一个里通外敌了。这罪可就大了去了，追究起来，足可赐死。
    但是道彦又不可能将北冥君夜或者万劫任何一人赐死，罚轻了又不是，索性问也不问，全当没这回事了。
    北冥君夜原以为，三长老的话是夸大其辞了。来就是想探一探虚实。但看眼前这种情形，北冥君夜算是相信三长老所说了，道彦长老为了免于与万劫对峙，居然连一贯最为重视的法度也不顾了。
    他们还一起亲力亲为，共同劳工。好的，就跟亲哥俩是的。
    北冥君夜再要凑上去假积极就没意思了，于是随便找个借口要告辞。
    “怎么你来不是来帮忙的吗？”道彦长老问他。
    “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可以做些事情。”北冥君夜说。
    “就是要你一个态度，还真要你做事不成。面面话都不会说一句，整天的闲逛。有这功夫，你该去配一配灿月的。”道彦长老说。
    “那还不如在这里帮忙呢！”北冥君夜扛起一根安置灵柩的立柱，光是这一下子，要四院十几个妖怪才能抬得起来呢。
    “哎呀，还真肯下力气呢，算是个壮劳力。”道彦长老说。
    “不用你做这些，放下吧。”万劫说。
    “什么意思！”北冥君夜将立柱住到地上，地面也抖了一抖。“看我不顺眼就直说嘛，实在不行还可以打一架。事后仍然可以不伤和气，这样耍弄于我，算什么呢！”
    “你误会了，刚才是道彦长老没有讲清楚。我们现在要准备的，是妖族传统的妖葬仪式。按照妖族的传统呢，妖族以外的人，是不允许插手的。”万劫说。
    赶人走就赶人走嘛，还非要捏造出一个什么妖葬的借口。正好，我还不干了，到疯人院喝酒去。
    北冥君夜临走前，又将立柱往土里伸了伸，牢牢地钉在那里。以致三五十个人，都拔之不出。
    万劫走上前去，一只手扶着暗暗用力，那立柱就夸一声出土了。“这年轻人，有性格！”万劫说。
    “与我们年轻时候一样，论潜力恐怕还要胜过我们。只不过气势太盛，锋芒不藏。好好地打磨打磨，是块好料子。”道彦长老说。
    “锋芒显露，也未必是真。就像这根柱子，在外面的部分已经如此高耸。而埋在土里的部分，不拔出来看个究竟，永远不知斤量。”万劫说。
    北冥君夜又来到了疯人院，看来道彦是对他彻底不加管束了。
    眼下疯人院馆驿的大厅中，就只有淮南侯和个铃在，他们似乎相谈甚欢。个铃说她以后不知何去何从，淮南侯说不碍的，你来我天楚国，就凭你这姿色，随随便便都能讨份差事。
    “再好的差事，也比不上锦衣玉食的皇妃是吧。”北冥君夜说。
    “别开玩笑了，个铃正在失落时，我在开导她呢。”淮南侯说。
    “你们聊吧，我去看看他们。”个铃说。
    “个铃小姐留步，我正好有些话要跟你说说。”北冥君夜说。
    “到底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你如此已经可以随意来疯人院了？嗯，昨夜我给你那宝贝，好用吗？”淮南侯撞撞北冥君夜的胳膊，挑挑眉毛问他。
    “今天不谈这个，来你这里，就想讨杯酒喝。”北冥君夜说。
    “我这里酒自是管够，但平日里要喝我那私藏的酒，可是经受不住。”淮南侯说。
    “看样子你是有些失意呀。”个铃说。
    “唉，可叹我自命清高，也免不了那些俗套。以前我就烦道彦对我管束甚严，现在他不管了吧，我竟然有些失落。真是贱的，人怎么就总是免不了这等贱性呢！”北冥君夜狠狠地灌了一杯酒。
    “原来是四院的红人失宠了。让我猜猜，是你逆反太过，于是道彦就重用了万劫对吧？”个铃说。
    “他重用谁我倒不在意。只是他们那样一唱一和的吧，着实气人！今天我去帮工，还特意挑了个大件儿。结果他们居然以什么妖葬的传统来耍弄我。”北冥君夜说。
    “那你这就纯属自找的无名火了，妖葬确实是妖族的传统来着。”个铃说。
    “啊，真有这么一说，是外人碰不得对么？”北冥君夜问。
    “没错，尤其是支撑灵柩用的立柱，外人是碰不得的。你刚才一定是碰了那东西了。但现在很少有妖族遵循这种传统了，费时费工又费力。但那的确，是妖族最高规格的丧葬仪式。”个铃说。
    “我看有好多跟立柱，用来支持棺木，是要把它架起来是么。架那么高，到底要做什么呢？”北冥君夜问。
    “按照妖族古来的说法，妖族的生命是承天而来，不受地管。所以灵柩要加起来，不能接触地气。而架得越高呢，就离天越近，最后就魂归于天了。”个铃说。
    “就那么架着就能魂归于天？”北冥君夜说。
    “当然还有一系列的仪式了，尤其纷繁复杂，所以现在用的妖族不多。光是那几根巨大的立柱，就很难找得来。知道具体流程的妖族也不多了，道彦长老应该就是其中一个。道彦长老这么做，大概是想让妖族首领们看一看，他在妖族当中的资历是有多么深。”个铃说。
    “也就是说只是个仪式，根本不可能魂魄归天咯？”北冥君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