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871章 白色

    “关键在于，在这之前虽然是举头三尺有神压着。但他们并没有主动干涉过您的任何事情。若换一种方式，不知您是否能够习惯呢。”万劫说。
    “你的意思，她真的是我想象的那样？上头的，最上头！”道彦指指上面，他们是妖族，连创界神的名头也不敢直言说出。毕竟人类才是亲儿子，他们可以随意谈论。妖族若是妄言，指不定哪一天就一道雷候降下来给劈了。这亦是曾经发生过的，血淋淋的例子。
    “一个化身，要真说吃罪不起吧，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她要再出一个化身，那也是千万年之后的事情了。”万劫说。
    “这大概就是，另外一种选择对吧？”道彦长老说。
    “您有时候还是挺聪敏的，若只有一种选择，那就只能无奈顺从，我也就不会说了。另外一种选择，我不能明言。但肯定是站在头一种选择的对立面，你肯定能够想得明白的。两种选择各有益处，难度不同，您请自行掂量吧。”万劫说。
    “那你呢？别把自己说得好像一个抽身事外的人呀。是你的话，你会选择哪一种？”道彦长老说。
    “我本就抽身室外，不想理会这些事情。等帮您处理完四院这些事情之后，我也会选择离开的。大不了再蛰伏个千年，一千年一种世道。我的志趣，就在不同的时期，以不同的方式过活。并没有一个特定的目的。”万劫说。
    “你也要走，像他们一样，离我而去是么？”道彦长老说。
    “不要搞得这么煽情好不好，我跟他们不一样。之前不是说好了么，自由来去。我也留在四院帮了您这个多年了，是时候该离开了。我有自知，是不会等到您亲自赶我走的。”万劫说。
    “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更是情同手足，我又怎么会赶你走呢？”道彦长老说。
    “世事难料啊，人有时候也是需要断臂自救的。”万劫说。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说我与你两人个意见相左，说我本无远虑顾无才能，半数的决断都是听从与你的。你才是四院之主的最佳人选。说我在成大事的时候，必先排除异己，你功高盖主，第一个要干掉的就是你。但我发誓，我道彦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道彦长老说。
    “那是因为，您还还有成事啊。别怪我说话太直，您现在是要仰仗我，所以才不敢动我。真要有那么一天，您还不效仿人类古来的帝王？即使当初说得再好，给了免死金牌也会想方设法地弄死。我是不惧怕那一天的，虽说不能打赢您，但是从您手中逃出活命，这我还做得到吧。但真有那一天，相互怼着，也不好看呀。所以还不如提前离开，免得双方都难做。但您放心，我一天没完成所托之事，是不会离开的。我也不会不告而别。我在四院的最后一件事，大概就是那场比赛了。如果您真要在葬礼上与疯人院撕破脸，这就是在逼着我提前离开呢。”万劫说。
    “我知道，仔细想想确实不是时候。我答应你，葬礼的时候，不会动手。但你为什么要走呢，是不是个铃他们的事情，让你心寒了？”道彦长老说。
    “我知道您也是出于无奈，毕竟四院现在养不起闲人了。但要作为一个君主，谋略啊之类的都不重要，您并不需要比别人聪明，但一定要知道如何驭人。现在补救也为时不晚，个铃是自己出走的。而十云和百却战死，您给他们办一场像样的葬礼，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也是一个姿态。要把十云也捎带上，以显示您一碗水端平。不能说十云输了比赛，我们就对他不管不顾了。”万劫说。
    “好好好，依你所说，我都一力照办便是。但你能不能不走呢，我们是兄弟啊！那可不是普通的结义之情，我们是一路摸爬滚打杀过来的！多少番生死相依，缺了彼此，都没有一个能够活下来。如今安定了，你就忍心弃我而去？”道彦长老说。他真的急了，说得几乎声泪俱下。
    “我也感念从前，能活到今天确实都不容易。您与我有恩，我留在四院的这几百年，当作是报答。即使在您离开的那段时间，我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待在四院了。可为了让您苦心经营的四院幸保不失，我还是留了下来。与那帮子长老缠斗，欺凌他们自然是不敢，但我依然受尽打压。索性，总算是给了您一个交待。”万劫说。
    “对呀，所以我还要你帮我，帮我除掉他们呢。”道彦长老说。
    “那便是在比赛之后的事情了，但您所谓的安定，也会随时渐行渐远了。我并非一心求安，只是想换一个地方，换一个环境生活。这并非所谓行诗人的志趣，而是我的能留所致。我需要不断地辗转，不得一处偏安。”万劫说。
    “我只为你觉得可惜，以你的能力，留在四院，留在妖界，会有一个更加广阔的前程。”道彦长老说。
    “前程，自我与您相识的那一刻起，您就问我是否奔着前程而来。我当时怎么回答您的？”万劫说。
    “你听说我要与人建立四院，觉得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就跟着来了。”道彦长老说。
    “没错啊，现在我要离开，就是觉得这个地方，已经快没意思了。”万劫说。
    道彦说不过，也劝不动万劫。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办法再阻止了。
    于是只好放弃，尽其所能，操办葬礼的事宜。
    四院拥有超强的执行能力，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葬礼在后天举行，只有明天一天的操办时间。自从有这个决定的时候，万劫已经命人彻夜打造白幡了。
    本质上，妖怪都是不需要睡觉的。如果你看到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妖怪，那一定是他累着了或者是受伤了。但一连奋战几天，这只能算是等闲之事。所以每一个妖怪，都能当一个壮劳力使唤。
    从第三场比赛结束时的黄昏开始开工，到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葬礼上所需要的白幡丧服都已经准备完毕，等候万劫的点验。
    妖怪举行葬礼的仪式大致与人类差不多，这些丧服也是白色的。只不过规格特制，要根据四院各妖怪大小不一的身材量身打造。所以比人类更耗些时间。
    万劫点验无误，那么明天，就只剩下准备场地的问题了。
    四院最大中心广场，已经作为比赛的场地，要在这里举行葬礼，是否合适呢？道彦与万劫争论的焦点就在这里。三长老虽然虽然也参与其中，但是没法发表意见，也不愿意发表意见。这么恼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两个去做吧。反正他们两一凑到一起，就渐渐将三长老的权力给架空了。
    道彦不主张在比赛场办葬礼，意头不好。反正长老院地方也大，也可以设做灵堂嘛。
    “这样意头就好吗？说什么意头，那也只是人类的破讲究。要我说，在比赛场办理，有几个明显的好处。”万劫说。
    “嗯，那你说说看。”道彦长老说。
    “一，那里地方更加开阔。可以办得更急隆重一些，意为厚葬。”万劫说。
    “还要多隆重？这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我说话的份啊，不过我现在还掌握着四院的开支，没有交接。那我就必须得说了，因为办比赛之故，四院的开支已经严重入不敷出了。收的那些妖族贺礼，也不能及时变现。简单来说，就是现在没钱了。”义骸长老说。
    “那就拿出你们的私藏，我们各自都出一些，等变现之后再补。葬礼的事情，打不得折扣。”万劫说。
    “这……”居然要动用自己的小金库，有一就有二，三长老自然是不乐意了。他们看着道彦，问他是否可行。
    “一切按照万劫的意思去办。”道彦长老说。
    “反正我是没钱的啊！”义骸长老公开表示自己两袖清风。
    “义骸长老，这些年我虽然是闲人一个，但也知道你是如何搜刮敛财的。现在只要你拿出一点来，不然的话，我就遣人去取。你们藏钱的地方，我都一清二楚。如果是我遣人的话，那手底下可没有个准儿哦！到时候只望您不要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宝库，一声嗟叹就好。”万劫说。
    “我知道了，这钱我出，我出就是了！”义骸长老说。
    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表示愿意出钱。
    万劫还真是厉害，虽然做了多年的赋闲之人。但是对几位长老的行事那是了如指掌，没谁能幸运逃过他的眼睛。而且道彦默许他的所谓，给了他无上的权力。现在虽然还不到拉清单的时候，但是他现在这一手，已经是相当狠了。三长老现在庆幸的是，当初只是打压，并没有过多地得罪于他。如若不然，还不知道他今天该如何变本加厉地行报复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