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772章 赎罪

    锦少爷一边吃着，一边窃笑不说话。你们这帮外族，一本正经地讨论妖怪，又如何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呢。
    这里唯一对妖怪比较了解的，就只有锦少爷了。
    当南宫潇湘他们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最后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开始向锦少爷求教的时候。锦少爷才擦擦嘴，缓缓说道：“这雾妖嘛，是妖怪当中一个十分有趣的分支。我是说有趣，并没有说他有多么厉害。单以妖怪的种类来说，最常见的当然是各种禽畜兽类了。之前你们也见过一个特别的分支，那就是鬼妖。与其相对的，雾妖也是一种没有实体的妖怪。他是由隐雾沼泽当中的剧毒瘴气凝聚而成的，人类的形态对于十云而言毫无意义。在战斗中，他仍然会以雾化进行攻击的。对手往往在不知其行迹之时，就已经被击杀了。所以雾妖，是最适合暗杀的一种妖怪。”
    “没有实体，就是不惧任何实体化的攻击。那你又有什么办法能够战胜他呢？”左路遥说。
    好家伙，过了半天还是绕回来了！不过锦少爷知道，左路遥是出于关切，于是他也耐心解答了：“虽然没有实体，就是一团雾气。那么这团雾气，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所在呢。什么时候能形成雾，什么时候又会雾散。你们仔细想想吧，四院为何要把第二场比赛的时间安排在清晨呢？”
    “因为清晨水汽正盛，是最容易形成雾的时候。”南宫潇湘说。
    “对呀，其实就是一团水汽而已嘛。等太阳出来，自然云开雾散了。所以我根本就不必跟他实打，至要能拖上几个时辰就好了。”锦少爷说了。
    “可你别忘了，四院的天气是有长老院的法阵控制的。如果他们给你一个全天候的阴天，你该怎么应对呢？”左路遥说。
    “嗯？”锦少爷瞪大了眼睛，显然他并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如果四院真的这么狗的话，那我大概就只有认输了。嗯，对，就这么办了！”
    “你要是敢就这么认输，回来之后就有三寸厚的搓衣板等着你！”左路遥说。
    “哎呀呀，你别激动，我开玩笑的！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我也不会输得那么惨。十云的战斗，受环境的影响很大。在相对于干燥的地方，无法形成雾气。那么他便只剩下土系的法术能力了，你们放心吧，我有方法应对。只是现在不能说，留到比赛的时候，你们就能看到了。”锦少爷说。
    锦少爷卖了一个关子。其实事情问透了，也就没意思了。南宫潇湘也想看锦少爷在比赛上的具体表现，只不过想知道他有没有信心罢了。
    这时候宴会已经快结束了，赫连诚却还没有回来。
    赫连诚从比赛结束的时候就独自离开，但是个铃去得太快，他没有跟上。
    于是打听了很多人，才知道她的去处。那是四院后山的森林当中，四院妖族世代的坟冢。个铃去那里等死了。
    只一会没见，她已经和之前判若两人，憔悴得不成样子。她依靠在一块墓碑上，气若游丝。
    “什么人？”个铃气息微弱，还是发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
    “我是来赎罪的人……”赫连诚说。
    “我以为不是将死之人，是不会踏足这里的。你是来为我送行的么？不管是赎罪还是问罪，我也都没有任何力气理会了。”个铃说。
    “这坟墓……是你的父亲的吗？”赫连诚说。
    “是的，但只是个空坟。我连父亲的尸骨，都没有抢回来。”个铃说。
    赫连诚从暗地里走出来，看着那块墓碑。那上面，的确是他的名字。赫连诚心怀愧疚，郑重顿首。
    “赫连诚？我没有想到会是你，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交集吧。难道你与父亲，是故人么？”个铃说。
    “是故人。你应该听他说过，以前在宗门的授业师傅吧？”赫连诚说。
    “难道是你！”个铃有些激动，想要站起来。可是挣了挣，竟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转念一想呢，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不要骗我了，你这年龄根本就不相符。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我的故事的。如果你想借此来安慰我的话，大可不必了……不过我能在死前，看到一个人，也是不错的事情呢……”
    “个铃，你不能死！有什么要发泄的，还要等恢复过来再说。”赫连诚立刻给个铃疗伤，先将膻中穴处的旧疾解除，这才是一切伤患的根源。至于在比赛场上的受的伤，基本不致命。而这种限制解除，个铃丧失的气力，渐渐回溯体内。不多一会儿，她就能够行动自如了。
    个铃听父亲说过，这一处的隐疾，是他的师傅所为。也只有他的师傅，能够解除这处隐疾。至于是什么样的原因，父亲只字未提。
    这么说来，赫连诚的确是父亲念念不忘的恩师无疑了。
    “可是，你这年龄和样貌……”个铃还是不敢相信，按照时间推算。父亲的师傅，现在如果还活着，至少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了。毕竟个铃都已经几百岁了。可是赫连诚，看去来不过三十岁出头而已。
    “这事说来话长，我的确是你父亲的师傅，是你一直要找的那个人。”赫连诚试着过去搀扶个铃，“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你走开！”个铃对这个人，也是心怀怨恨的。“你作为师傅，为何要设下这样的限定。让父亲他永远无法突破五魄的境界，这才让人重伤致死的。你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是我犯下的一个错，我对此也是懊悔不已。”赫连诚说。
    “忏悔是没有用的，你受死吧！”个铃以为自己放下了怨恨，其实那是失去能力之后的一种错觉。当她再次拥有力量，这种复仇的冲动再度涌上来。她向赫连诚出手了，可是所有的力量，却在赫连诚身上化与无形。
    “你们父女的力量，都是源自于我，所以你是伤不到我的。”赫连诚说。
    “那你又谈何赎罪！”个铃说。
    “我没有说要以死赎罪呀。你大概是想错了，我只是想帮你解除这延续世代的禁锢。因为是我设下的，所以只能由我来解除。至于你父亲的死，我只能表示遗憾。他应该会成为我最出色的一名弟子，可惜了……”个铃是真的误解了赫连诚，是高看了他。他不是那种会以死谢罪的人。实际上，即使个铃的父亲还在世，赫连诚大概也不会想到会去接触这个限制。只是他看到个铃深受其害，才动了恻隐之心的。
    一方面，是因为个铃是个女孩子，实在楚楚可怜。如果是个大老爷们，那可能又是另外一番结果。习惯性地怜香惜玉，这是赫连诚的劣根性。
    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个铃早该意识到这一点。玄气是伤不到他了，个铃只能用凡俗的拳头不断捶他泄愤。捶到最后，她自己倒因为伤心哭泣而瘫软下来。
    她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呢……她很爱她的父亲，这种父女关系，在妖族中并不常见。也许这也是另赫连诚动容的原因之一吧。
    “你父亲，在死前有什么话对我说过吗？”赫连诚问个铃。
    “本来是有的，但是面对你这样的家伙，我是说不出口的！”个铃说。
    “在你的想象中，我应该一直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儿吧。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你爱你的父亲，但你并不懂他。他一直与人为善，这是我教他的。但我做法确实太过于偏激了……那时候，妖族天生的能力远胜过于人类。如果我不加节制，他学到精深的宗门正法，很难说他会不会去为祸人间。”赫连诚说。
    “但是父亲他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直到死的时候，他还想跟你说，他从来没有违背过师门的训诫！”个铃说。
    “唉，那大概是时代的一种悲剧吧。”赫连诚叹气道。
    “你该死！”个铃现在恨不得将他咬碎，可是又没有那种能力，真是又气又恨。“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推得一干二净吗？”
    “那你要我怎么做？要我以死谢罪肯定是不可能的。这样吧，你的怨恨应该有所发泄。我也知道，有些人的确是该死。我现在给你解除了限制，你可以突破五魄的境界。我还可以教你宗门正法，你身上拥有你父亲的优秀血统，你可以不断地变强。然后，你就去找那些真正杀死你父亲的修者报仇了。如果你找不到他们了，我还可以在宗门内部帮你打听打听。他们应该是有相关的卷宗保留的。”赫连诚说。
    “不必了，他们有两个人，样子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个铃。
    “我怕的就是你这副表情，被仇恨所淹没。套用一句俗话来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呢。他们应该也有子嗣了，如果他们的子嗣也要回来找你报仇，你该当如何呢？”赫连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