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688章 领国不易

    “你这话什么意思，搞得我岳山人好像差你这一顿，跑这来吃冤家来啦？”岳山人说。
    “我也没有这个意思呀，四院盛情邀请，自然不会限制各位吃多少。但凡事有个度，我觉得这个剩余的处理，是应该交给白苍炎的。因为人家毕竟只来了一个人嘛。”万劫说。
    说来说去，大家为了一些剩饭起争执，白苍炎也很不好意思。本来前面都好好的，没想到最后为一个吃的事情红了脸，锱铢必较的，感觉挺丢人的。但这一桌，确实不能当作寻常的饭菜来看，因为这已经是第三轮。大家都不敢吃得太饱，因为宴席之后还有大事呢。所以这新上来的一桌，几乎都没有动过。
    “我可没有反对白苍炎打包啊。在我们长生界，也讲究合理配给，这么好的食物，我们也是从来不敢浪费的。我是说呢，白苍炎他带着这么一口缸子。那装进去，过个三五天的，等回到流觞国，这些食物不都馊了嘛。”岳山人说。
    “这个……没有关系的。因为这口缸上有封印，食物是可以保持新鲜的。”白苍炎说。
    “哦，我还在奇怪你为什么要背着一口大缸呢。原来你是刻意准备着，好来打包的是吧？看来作为大家长，都得精于算计呀。可我听说，你的流觞国坐拥三通之地，是出了名的富甲一方啊。人民生活富足安居乐业，是所有妖族的标榜呀。怎么堂堂流觞国的国主白苍炎，还要流落到四院化缘的地步了。”血牙嘲挖苦道。
    白苍炎好气呀，可是为了摆脱镜天瓮又不能发作。谁不讲究名声啊，这化缘的话说出来真的不好听，白苍炎又不是什么苦行僧。虽然大家都不反对打包的事情，可是流觞国确实很富裕，白苍炎根本不缺他这一口。这样白苍炎还要这么做的话，在旁人看来就好像是有意占便宜一样。
    这一通挖苦出自血牙之口，简直比其他人说出来更加可气。白苍炎很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反驳，本来是为了苍生的大事，为何要如此忍气吞声呢？虽然这些脾气是好了许多，但是白苍炎还算是一个年轻的妖怪啊，并没有许多人想象得那么沉得住气。
    幸好南宫潇湘早有预料，让白苍炎什么话也不要说，由南宫潇湘出面周旋。冥器的事情千万不能够说穿，难免心怀叵测之人拿它做文章。
    “精于算计有什么不好，这是一个大国之主应该有的素质。可能你们地处偏远，根本不清楚一个中原大国是什么样的概念。流觞国是中原五国之一，却不是最富裕的。拿你们可能比较熟悉的天楚国来举例子，天楚国是中原五国之首，是最强大最富裕的一个。可是要保持这样的水平，要付出多么巨大的代价你们知道不知道？四夷虎视眈眈，妖保一方安宁，就必须拥有强大的军队。天楚国无疑是拥有中原五国最庞大与完整的军备，可是要维持这种开支，且不说正规的军队了。光是都城和州府一级的巡防开支。一天，就足以抵得上四院办这样十余场的婚宴了。那军队的正常消耗，更是大到你们无法想象。能够称之为大国的，足够维持这样的现状，就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再加上时局一直也不太好，被称之为雄立中原的历史五国，也开始动荡了。预计在未来的几年之内，中原五国会有两国消失或者被吞并，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当然这都是后话了，其他的就不用我说了，你们在长生界，最多就是个占山为王，有一国的概念吗？”南宫潇湘说。
    “要创建一个妖族的帝国，别人我不知道，就我现在的势力范围，那是足够了。可是其他的妖族首领不同意啊，他们说我代表不了妖族。”岳山人说。
    “你就是代表不了，即使是白苍炎的流觞国，也并入中原五国之中。是属于人类世界的序列，不敢称之为妖族帝国。”血牙说。
    “那我就更加不用提了，一个戏班子而已，占山为王都谈不上。最多也就是行商流动摊贩一级的吧。”蓝衣清说。
    “所以我说的意思你们明白了吧，一国之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富裕强大。但是需要更家强大的财力和军力去维护，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能让一国建立，并且稳步发展，那就更难了。白苍炎的流觞国，虽然处于三通之地，饱享三通之地的便捷。但是同样的，它也要受到这三股势力的制约啊。他如果能够获得这样的信任，其中各方打点，做孙子的时候你们看不见，只看见他风光了。其中的利益关系，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很清楚。所以白苍炎算计一下就有什么不好，能省就省嘛。他这也是出于万民的福祉，并不是为自己本身索取。没什么好苛责的，只有你们哪一天拥有了他这样的阵仗。才知道，经营一国有多么困难了。”南宫潇湘说。
    “南宫潇湘，你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这么多年，我的辛苦，又有谁知道呐！”白苍炎握着南宫潇湘的手，久久也不愿意撒开呀。他身为一国之主，这些苦水当然不能自己倒了。那是软弱，他要作为流觞国的旗帜，就必须永远屹立不倒，百折不挠。他必须要给流觞国的人民以信心，所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心中的苦累。南宫潇湘的这番话，差点就让白苍炎声泪俱下了。
    “看不出来呀，我还以为你只是有小聪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见识呢！”石猛山对南宫潇湘说。
    “这哪是我的见识，你别忘了，我以前跟淮南侯是什么样的关系。淮南侯跟那些贵族王孙，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经常在一起，对外说是雅趣相聚，实际上就是厮混。天楚国王室的教导很言厉，能容他们胡来的地方着实有限。可是淮南侯却让见识到了何谓三俗，什么样才叫作身在人间。这一来二去的，他们之间，也就成了过命的矫情。要说淮南侯身为他们的皇叔，这样做真的不合适，可谁叫他就擅长这些吃喝玩乐的事情呢。时间久了，淮南侯也从他们那里听到了一些王室宗族内部的事情，也经常来跟我念叨。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不想记，也都记住了。而且淮南侯是个天生的行家，天楚国开支的一本帐，都在他心里头记得呢。表面上太平无事，可一旦打破了这个平衡，就会内乱。维持天楚国平衡的三个支点，一个就是以他淮南侯为首的庞大家族式经历体系，依托王族的关系，成为天楚国是经济命脉。第二个就是……唉，这个不方便在这里。说第三个，第三个是以高层为首的宗门势力。他们的势力遍及各处，是天楚国是实际掌权者。”
    南宫潇湘不愿意说的，实际就是有关于北冥君夜。北冥君夜曾经是天楚国三军统帅，是维持天楚国的第二个支点。是天楚国最有力的拳头。正因为北冥君夜的失踪，好似双臂已断，外部的势力才会企图与天楚国内部的反叛者，内外勾结，企图颠覆天楚国。
    南宫潇湘之前也很担忧，可是蓝衣清带回来的情报是，叛乱很快就平息了。甚至叛乱平息之后的事情才是最麻烦的，里面牵扯到了方方面面的许多王室宗族成员，一时间不太好处理。
    南宫潇湘到现在才弄明白这一点。天楚国是个庞然大物，不会因为一个支点出了问题就导致倾覆的。只要是淮南侯不败了家，宗门的势力还在，他们就能将天楚国撑起来。
    再说了，北冥君夜虽然不在了，但是天楚国的军队编制依然健全。那些也不是他的嫡系和亲信，是他的字号的家军，全都是归属于天楚国的。北冥君夜在任的时候，也常常这么说。他也没有独揽大权，将自己的副将也一心培养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军角色。
    所以在北冥君夜走后，天楚国的军队也没有立刻群龙无首。有替代的人选，虽然没有北冥君夜那么厉害，但总算是诞生了一位亲手调教出来的信任大将军了。
    说到底呢，天楚国只是被突然的乱象给晃了一下子。能他们回过神来，立马就力挽狂澜了。
    淮南侯还经常跟南宫潇湘说，这世道乱呀，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成了一个什么也不是的穷光蛋。所以要趁着有钱的时候，该花的还得花。
    南宫潇湘原本以为，那只是淮南侯纸醉金迷的借口罢了。他总是有诸多借口，与那帮王室子弟厮混的时候，也从不吝惜金钱。可谓挥金如土，在南宫潇湘看来，那明显就是肉包子打狗的事情。可后来才发现，一场变故真的可以来得那么突然，可以让一个人原本的生活天翻地覆。所谓的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