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519章 釜底抽薪

    “你现在的取舍，是在疯人院与四院之间，并不是我和灿月公主。你不愿意站在强势的四院一边，去锦上添花。因为那样无法彰显你出众的才能。你更加愿意尝试为疯人院力挽狂澜，因为你的骨子里，纵有一种英雄气概的情怀。这是以前的北冥君夜的主观性格，即使失忆，也不可能丧失。以前的你，总是选择去打那种最难最险的仗。以此得来的常胜将军名号，是最具分量的，也是最能震慑住人，最能让你感到满足的。你生命的意义，就是在于生死一线的不断搏击，这是阿修罗族的血源给你带来的，是你永远也无法逃避的宿命。这样的宿命，放在别人的头上，可能会痛不欲生。可你，却出奇地享受这个过程。所以，你现在不要跟我谈什么选择。即使你恢复了记忆，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因为胸怀天下，需要的是一个能安居幕后的小女人。可我南宫潇湘，也不是那样的小女人！”
    南宫潇湘的一番话，点出了龙族圣女与阿修罗王这么多年的恩怨纠葛，却最终都是以悲剧收场的本质。因为双方都太过于强势了，他们如果做对手，可以造就出一个新世界的变迁。而硬要做夫妻伉俪的话，那只能是一出悲剧。
    这些话，在南宫潇湘心里埋藏了很久，她本来不想说的。北冥君夜失忆，一开始让南宫潇湘十分释然。她觉得现在的北冥君夜，才是她心里真正爱着的那个男人。可是随着北冥君夜能力的一天天恢复，随之而来的，就是他的野心与抱负也越来越大。长此以往，曾经的北冥君夜迟早是要回来的。而北冥君夜的宿命，总有一天，他依然会与天界争持。而南宫潇湘呢，却只能做在一边无能为力的看客。
    南宫潇湘不想做看客，即使不能和北冥君夜在一起，她也不希望那一天的悲剧再度上演。她不想北冥君夜再次堕入无尽的轮回之中，她也需要快速地提升能力，能够影响甚至左右这场战役的胜局。在这种大前提之下，感情，几乎就称为了两者的负累。所以他们两个人，必须要同时放弃。
    道彦也很惊讶，没想到南宫潇湘对北冥君夜的了解这么深。看来他们曾经的确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但那毕竟也是曾经了，现在就不能作数了。北冥君夜是道彦认定能够做四院接班人的人选，道彦是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道彦长老，你可以带走他。但你有没有想过，他的能力，也就是阿修罗族的力量。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人见过。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够慢慢引导他恢复这种能力。你如果把他带到四院，沉溺于温柔乡当中，就不怕毁掉了这么一个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才吗？”南宫潇湘对道彦长老说。
    “哼哼，所谓的引导，并不传授。也就是说北冥君夜本身就具备这种能力，他要找回，也只不过是世间问题罢了。再说了，我叫他回去完婚，就是让他沉溺于温柔乡当中吗？你也太小看我道彦了。有一点你们可能都不清楚，连你南宫潇湘都不了解。实际上，北冥君夜已经继承了我水族的至上力量。阿修罗之力又如何，比起这种力量来，也不过是虎生的双翼罢了。有它当然更好，没有，北冥君夜在的调教之下，也能成为绝世的高手。”道彦长老说。
    “敢问这是什么样一种力量，居然能够超越战神一族的能力。尽管你是老前辈，也不能这样夸大其词吧。”南宫潇湘说。
    “在场的，都是见识广博，才能卓著的年轻人。难道都没有听过水灵之力吗？”道彦长老说。
    “你说的是天成五灵之一的水灵之力？那可是五行元素中最为至上的五种力量，现世的到目前为止都不多见吧。”南宫潇湘说。
    “的确不多见。最为知名的，就是流觞国的白苍炎了。他因为据有火灵之力，俨然已成一方之主。不过这种力量，并不是一般人渴求就能够得到的。五行之灵的力量，可不像风雷二属一样，门槛那么低，任谁都能据有。这是一种完全不负责任的表现，因为不管是五行还是风雷，其力量都太过于强大。那个谁，包铁汉和顾老海，不就是据有了风雷二属最多三成的力量，就已经将四院闹了个天翻地覆。所以五行之力的归属，其条件更为苛刻。世人只知道白苍炎据有火灵，可谁又曾想过，他原本就是火灵妖王的化身。火灵之力，原本就是他们一族的宝物。白苍炎，只不过是选择合时地继承了而已，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他到现在为止，也未能发挥出火灵完全的力量，这却不是一时能够达到的。”道彦长老说。
    “如此说来，水灵就是你们水族的宝物咯？天成五灵，你们妖族就已据其二了，可见上天对你们妖族还是眷顾的。降下这样的宝物给你们，你们却为何还是不知足呢？”南宫潇湘说。
    “是眷顾吗？在我看来却是惩罚吧。水灵之力的确是厉害，正因为它如此地厉害，才引来许多人来争抢。单说水族，你知道就分了有多少个支系吗？又没有明确水灵之力到底是属于哪一族的，所以各族争相来抢，才导致水族四分五裂。”道彦长老说。
    “这也只能怪你没本事，没办法统一整个水族。要是像白苍炎一样，统一整个火灵妖族，然后继承火灵，任何人都不会有异议了。是你的能力不够，无法让这件事情成为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水灵之力虽然在你手上，但却像一块烫手的山芋。所以你才将它推给北冥君夜，让他来帮你承担这一切是吧？”南宫潇湘说。
    “小姑娘，你要知道，以前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大多当场就死了！我这几年脾气是好了些，但不代表着你能够蹬鼻子上脸！”道彦微微震怒，当场就震惊四座。很明显的，他如果真的想，杀死在场的众人，都不是难事。
    可南宫潇湘一点也不害怕。在旁人的眼里看来，她已经没什么好失去了，已经成了一种不知畏惧的虚妄存在了。道彦长老此来，要带来北冥君夜，无异于釜底抽薪。抽掉了南宫潇湘心里最重要的一根支柱。
    可有一些时候，偏偏不知畏惧，才能够存活。
    道彦只是震慑，却并没有出手。“你敢于直言，说的也都在理上。我若杀了你，世人会传言我是怒而灭口。好吧，我就不杀你，但也要让你知道明细。你拿我和白苍炎相比，虽然他只是我的后生小辈。可我必须得承认的是，他的出身，不知要比我高出多少。他是天生的王者，火灵妖族众望所归的一统者。而我呢，我在水族的出身，其实是十分低微的。早些年，早到你们的祖辈都还未出生的年景，我都还是个打杂的。并不是我愿意做打杂的，是我一出生就注定是要做打杂的。这是为什么呢？仅仅一个规矩二字，如何能让我服气。我虽然是打杂的出身，但是能力却远甚那帮子庸人。在他们还在为水灵争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我就已经率众异军突起。建立四院，并且一举成为水族最强的一支。我甚至得到了水灵。没错，我是叛乱上位的，这没有什么可耻。在哪里都可以高傲地说，我从一个打杂的，一跃成为水族的大长老，并且在水族当中，无人能敌！可我很快又发现了，打杂出身的瓶颈所在。”道彦说。
    他顿了顿，似乎陷入了思索与哀怨之中。这世上，人愿意承认自己天生就输在了起跑线上。可是这种事实，是客观存在的。假使有一个人，他的出身比你高贵比你显赫。而他的能力和后天的努力又都胜过于你，那几乎就没有你什么事了。
    所以那些出身低微的，唯一的选择，就是付出远胜过别人百倍的努力。
    光是这些，还不足够。这只能让你成为普通人当中，最畜类拔萃的那一批。
    上天最善于玩弄平衡之术，他们于是在这些普通人当中，选择了一批天赋过人的幸运儿。
    道彦就是这一类，他的天赋和能力胜过皇室血脉，才能拥有今天这等的地位。当然了，这其中他付出了多少艰辛与努力，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当他觉得自己能够超越所有水族皇室的时候，他得到了水灵，这似乎给了他一个绝好的契机。因为他的天资，加上水灵之力。绝对能够成为水族旷古烁今的第一人！可偏偏在这个时候，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觉得，上天着实跟他开了一个不小的玩笑。
    所以谁都能看出道彦眼中的悲凉与失落，他所有的高傲，似乎都在这一刻石沉海底，散落于绝望之地，再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