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512章 乱象

    三十年的时间对妖族而言确实不长，甚至都无法从青年过度到中年。三长老和五妖仙还是那样，外貌没有什么变化。可是三十年的时间，对人类而言，却足以经历两代人。两代人啊，当初与四院争持的那帮，已经老了。可是他们誓要拿下四院之心，仍然传于后世。这就是子子孙孙无穷匮啊。一股愚公移山的劲头用于战争，没有哪一个妖族领域能够扛得住。
    “其实我早就察觉那些商家另有所图了，他们对交易的利益漠不关心。也不是说漠不关心，但只要不严重亏本，就能做的来。这就是想与四院建立一个长期合作，而主动让利的。而且，他们对四院的武学典籍特别的感兴趣。我就问他们，你们做商人的，要武学典籍有何用。他们只说，与国谋利，得利有得名。我猜想，这些不计代价蜂拥而至的家伙。背后是那些图谋武学典籍的诸国列强。在这种宗门遍布的世界里，四院的那些武学典籍可不同于一般的江湖秘籍。得知既可以睥睨天下。尤其是那一套五行秘术足本，就已经让多少修者趋之若鹜了。”这时候法归长老站出来说。
    “这种事情，你为何不早说！如果在早十年间，亡羊补牢，完全可以避免今天的局面。可是现在呢，说悬崖勒马都晚了！我告诉你，我选你做长老，就是想让你在关键时刻能够有所决断。而不是只知道在我回来的时候，做一个应声虫！”道彦大声斥责他。
    这是道彦打回来起，第一次发怒。是怒其不争，本来四院有很多次的机会能避免今天的危局。可是都没手下的这下人一一错过了。如果真是不知情的错过，那倒还好说了。问题是，这个法归长老明明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却可以回避，闭口不言。说白了，就是没有担当。道彦这才生气了，有问题咱们不怕，着手解决就好。四院不缺能人，也不缺乏能力。怕的就是这帮掌握了话语权的家伙，讳疾忌医，将问题刻意隐瞒。
    道彦若要拿一人开刀，首先的就是这个法归长老。其实道彦和他最熟了，因为法归是道彦的唯一关门弟子，也是三长老中唯一的“自己人”。这个人吧，有些才华，也很听话，就是性格温吞了。当年，四院建立之初的时候，水族的大部还在。为了制约道彦的一言堂，才选出了另外三位长老。其他两位长老，都是各族主推，道彦敲定的。这两个人没有异议，只是最后一位长老的人选争议了很久。
    但在三长老的核心权力集团中，道彦必须有一个自己人。于是他力推法归上位。当时道彦的态度很强硬，免不了任人唯亲的嫌疑。可是呢，法归自己不争，也弄得道彦十分被动。好在，这个三长老的末班车，法归还是能够胜任的。毕竟他是道彦的弟子，虽然不是呼声最高的那个，但他确实是最有实力的。
    但光有实力还是不够的，没有一个硬后台还是混不下去。这不，道彦走后不久，法归的权力就被其他两人长老彻底架空了。
    虽然没了权力，但你的义务要履行。法归担任的是外交官一类的职务，这是个苦活累活背锅的角色，好处却得不到几分。法归逐渐被边缘化，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所以面对道彦的一通训斥，法归也是有些委屈的，“师傅，您要知道，人微言轻啊！”
    他扫了一眼另外两位长老，又迅速低下头去。
    谁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道彦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没有办法，他现在只能把火气都撒在法归的身上，谁叫他是自己人呢。
    “别叫我师傅！我教了你那么多道理，你哪一样记住了？我叫你做人要硬气一点，你倒让几只小虾米也制住了吗？”道彦说。
    法归心里明白，道彦这是在给另外两位长老台阶下，即使现在的权力分化已经如此明显，道彦却还没有打算跟他们撕破脸。
    “算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么地步，打是不可能打了，我不会带着整个四院玉石俱焚。我这次回来，就是主持四院最后一次迁徙。去一个真正永远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我不确定，你们还有多少人愿意跟着我走。所以我在这几个月里，会有一系列的行动，你们要是心明眼亮的，就提前做好准备吧。散会！”道彦说了散会，立刻就走了，没给任何人质询的时间。
    至于他最后撂下的这几句话，看似平淡，其实暗暗发狠。
    什么叫一系列的行动，是要清算还是怎么的？做好准备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又是坦白从宽那一套？
    礼幕和义骸长老，私下里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了。道彦还是让人琢磨不透，但可以肯定的是，道彦目前还不会动他们，还会好生顺着他们。因为在会上，法归几乎已经直言这两人独揽大权了，那是道彦最不能容忍的，但他居然没有当场发作。
    毕竟他说要进行最后一次迁徙，这还要仰仗于他们这几位长老呢。
    四院迁徙那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或许修复结界，让四院完成一个简单的升降，只要四长老联合法阵就能够做到。可是要做一次长途迁徙，就没有那么简单了。期间的准备工作，就十分繁杂。道彦所说的做好准备，是不是指的这个？也有可能，做好两手的准备。
    四院的迁徙，不仅涉及到四长老。因为一次施法可能要持续数月的时间，所以还需要五妖仙的护法，还要全院都动员起来。在做这件事之前，四院有一个安定的大环境那是最必要的前提。因为四长老和五妖仙都无法抽身，敌人若趁这个时候来犯，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现在对这件事能够构成威胁的，大概就有疯人院的那帮子吧。”礼幕长老说。
    “不知道彦会怎么对付他们。讲好了，不管道彦要怎么做，就让他自己去出力好了。疯人院那些家伙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我，不需出全力。也许……还需要暗中帮帮那些家伙。”义骸长老说。
    “你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可是道彦已经批准了院庆赛会的照常进行，与疯人院相较的，只是五妖仙而已，道彦他不必亲自出手的。”礼幕长老说。
    “那就要看五妖仙有几分本事，还要看他们当中有几个人愿意出全力了。”义骸长老说。
    “你又有什么坏点子，赶紧说给我听听！”礼幕长老说。
    “你我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在四院迁徙的过程中，道彦是不会动我们的。但一旦四院完成了迁徙，那就很难说了。毕竟维持结界的稳定要比迁徙容易得多，道彦随便从五妖仙当中选几个人出来就能胜任新的长老之职了。”义骸长老说。
    “你是说，他还是要除掉我们？”礼幕长老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我们的意图，还有这些年做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了。他还能留我们在世上吗？也就是现在我们还有些用处，但我们也不得不为日后作打算了。”义骸长老说。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礼幕长老问。
    “要是想得狠一些，就是这迁徙无法成功，四院走向毁灭。那么我们战时趁乱，还有可能逃走。我想，凭借我们俩的本事，在哪儿都能讨个活命吧。”义骸长老说。
    “这是不是太可惜了些，毕竟四院这个地方。怎么说呢，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我对它还是有感情的吧。”礼幕长老说。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迁徙绝对不能够成功，不然到了新的地方，我们就等于是关起门来被打，逃走没处逃去。其实要保住四院，顺带保住我们的地位，就只好兵行险招了……”义骸长老说。
    “你是说，要启用秘密武器小瞳！现在不是时候吧，她目前还不能够自主控制，弄不好，连我们都得一起搭进去呢。”礼幕长老说。
    “所以说是险招啊，现在唯一能对付道彦的，就只有这个秘密武器了。只要能够除掉道彦，我们就能选择向人类投诚。人类对我们这个地方并不感兴趣，他们要的是四院的足本秘籍。如果我们将秘籍给他们，是不是能换回我们的安宁呢。到时候你我仍然高居长老之位，再与人类通商往来，一切如常。”义骸长老说。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见呢，原来眼光也是如此肤浅。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四院的足本秘籍是我们唯一的筹码。如果把这个给了他们，那四院就失去了原有的价值。人类还会与我们通商？这些年，我们吃了他们多少？他们表面上依然是笑脸相迎，可背地里不知道多么咬牙启齿，早就想连本带利讨还回来了。从狼嘴里争肉，你还指望着吃个长久，做梦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