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508章 四院议会（一）

    “真有意思，也就是说，你可以反复地体验一个正常人的一生。甚至于各种人家，各种出身。这简直就是……我还真不好形容，对于想要体会人生百味的，或者对自己现状不满意的，这简直就是重新开启的神器嘛！”南宫潇湘说。
    “你要这么用也可以吧。但若是把我这种能力用在这种事情上，也实在太浪费了。再说了，这根本算不上一种完整的人生体验。因为每一段生命的诞生，都具备不可替代性。我这分身，只能是作为弃子被捡来收养，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算不得一次真正的生命体验。”赫连诚说。
    “就你这少年老成的样子，人家还以为会捡来个天才而不是妖怪呢。再说了，血不血缘有什么关系，只要是有感情就行了。”南宫潇湘说。
    “感情这东西，少了难以割舍，多了却是负累。我要是像你说的那样，就不知道要为多少对父母养老送终了。然而刚刚送别了一对父母，就又要开始一段新的家庭之旅。尽管你明知道他们会死，而且什么时候死都一清二楚，却无力改变。等真正产生感情之后，这种无力感就会演变成负罪感。你还敢说，这种体验是美好的吗？除非是，只愿体验别人对你的爱，而全无想过付出。”赫连诚说。
    赫连诚说得感同身受，显然他是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人两层父母，甚至成亲之后，要处理这种关系也是头疼不已。赫连诚却没有这种担忧，他从来没成果亲。他所有的父母，对他却只有单方面的爱，这让他感觉无法承受，甚至觉得是骗来的。所以赫连诚不再做这种事情了，总之将自己的能力开发到极致，有些事情，终究仍是改变不了。
    所以，南宫潇湘就收了一个没有情绪的婴儿玩偶，作为赫连诚回来的凭证。赫连诚说话就去了四院。虽说四院不是随便都能去的，平常的时候，疯人院这些人，要去四院，得要层层上报，等批下来，离申请的日期，也过去了个把月了。这还是算快的，在四院有熟人的情况。
    如果上面没有人，只是塞钱的话，那就等着吧。运气好的话，下面的人吃够了，能够走到上面，这才有机会进到四院去。但疯人院从来没试过这么大手笔，通常都是肉包子打狗，石沉海底了。
    但对于一些特别的人来说，去四院，就跟逛自己家后院差不多。赫连诚就是这样，四院守门的那几个小吏，早就被他给喂饱了。生活所需，全都仰仗于他。他每次去，那几个人都跟伺候爷爷似的。而四院守门的官吏，是三长老直接下派的，为的就是一个铁面无私。他们都能被喂熟了，可见赫连诚投入了多少。按照他的说法，要经营青鸾区，这是必要的投入。可就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青鸾区，如何支撑赫连诚这样的大手大脚。赫连诚究竟有多少钱，这在疯人院也是一个很大的谜团。
    关键是，他有钱，也根本不在乎钱。后来南宫潇湘有一次问起这件事，赫连诚很爽快地回答了，说他曾经，跟淮南侯的父亲干过。所以淮南侯的大半产业，至今仍然有赫连诚的至少三成干股在里面。淮南侯手眼通天，每年的分红，即使赫连诚到了疯人院，也从未断绝过。
    只是这几个月，迟了些时候。这也从侧面印证，天楚国，淮南侯，的确是发生了大事。
    疯人院出身，在四院没有兼着职位的，能够自由出入的，就只有赫连诚一人。原先锦少爷也能做到，自从他放弃四院的爵位之后，就不那么方便了。那几个守门的小吏，对别人，依然是铁面无私，滴水不漏。
    不知道他们受了赫连诚贿赂的事情，三长老知不知道。
    南宫潇湘他们只知道，三长老现在没有空理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们有更大的麻烦。
    大长老道彦回来的当天，各级的官吏没有夹道欢迎。因为那个时候，整个浮空岛都在下坠。三长老没了主意，道彦及时回来。面都没露，就直接出法术修复结界，三长老立刻心领神会，立马就结成了组合的法阵。
    这才在最后一刻力挽狂澜。如果道彦稍微讲究一些排场的话，浮空岛恐怕已经坠入冥界，神仙也难救了。这么说，道彦确实是一个不讲究俗套的人，他也知道轻重。
    当浮空岛恢复原位，局势稳定之后，刚刚站在同一阵线的三长老又开始谨小慎微了。他们觉得应该补一个什么像样的仪式，让道彦的归来，多一些隆重。也好让道彦为四院现在的蓬勃发展，稍稍蒙一阵眼。
    可是道彦没有理会这些，他直接就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比道彦在的时候，更加恢宏，装修什么的，是当初不能比的。
    “看来这帮人类的工匠，手艺确实不错啊，这活干得漂亮。”道彦摩挲着位于长老席正中的大长老之位，“这么多年，也不见这个位置落下灰尘啊，是你们当中有人常常坐着么？”
    道彦这一问，带着如此直截了当的试探。
    “没有没有，我们谁也不敢。我们一直期待着道彦大人有一天能够回来，所以这个位置一直遣人擦拭修缮，光亮如新的。”三长老说。
    “和我走的时候一样，但如果没有大事发生，这位置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你们坐了我也不介意，那说明你们经常在处理问题。或者说，四院已经没有需要诸位长老和各上层联合议事的问题了？”道彦坐下来，这一坐，当年的感觉就回来了。面对台下一众，不管是三长老还是五妖仙。虽然相隔了这么多年，道彦依然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感觉。五妖仙对道彦，依然是满眼的尊崇。道彦的回来，让他们很高兴，更加有底气了。
    五妖仙是没有多大变化的，重点在于三长老。他们看道彦的眼神中，除了尊崇，还有许多莫名的恐惧。这是当初没有的，当初他们一起创立四院的时候，道彦从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是年轻的踌躇满志。现在这些长老们，都上了年纪了，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多了圆滑与老成。但他们还是斗不过道彦，道彦只要稍使一些手段。四院这些年发生的事情，都会一一浮出水面。
    “都坐下啊，站着干什么。现在是联合议事，不是你们听候我的训诫。我也不问你们的罪，你们只把这当作一个久违归家的人，期待已久的叙旧吧。都坐，都坐，都请落座吧。”道彦说。
    道彦表现得越客气，三长老就越不安。这是一只笑面虎，从来不会吹胡子瞪眼。但真要发起狠来，那是难以想象的恐怖。
    “灿月呢，我叫过她的，怎么不见她来呢？”道彦问道。
    “灿月公主刚刚大婚不久，按律是暂时不能出席这种场合的。”礼幕长老说。
    “礼幕，你是掌管四院礼节法度的长老。公主大婚这件事，应该是你一手操持的吧。那你告诉我，公主大婚的对象，是不是一个叫北冥君夜的人？”道彦长老问他。
    “北冥君夜，这好像是疯人院乱党的名字。不不不，公主选择的驸马爷，是出身自四院的，名叫何四。虽然他职位低微，但人品还算不错吧。与公主……”
    这时候义骸长老冲礼幕使了一个眼色。礼幕这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疯人院的事情，立马就收声了。这个道彦，问的话里面都带着陷阱。这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儿了。
    “你继续说啊，与公主怎么样？”道彦好像并不关心疯人院的事情，反而更加关注公主大婚。
    “与公主相敬如宾。”礼幕长老说。
    “相敬如宾，这在夫妻关系中，不算是一个特别好的状态吧。灿月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不是她把控别人，就是她黏着别人。对于她喜欢的人，她不会有任何公主的架子，反而像一个小女人样子。这位新驸马，像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你们就给灿月安排了这么一个人，是还觉得灿月不够孤立无援是么？”尽管没有见过何四，但是道彦对眼下这种情况，一猜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灿月不会与北冥君夜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结婚，而如今大婚已毕。要么是她遇到了比北冥君夜更让她动心的人，要么就是道彦不在的时候，灿月的婚事被三长老给把持了。
    “没有，这个驸马，是灿月公主亲自选的。我们也很意外，四院之内不乏青年才俊，可她偏偏选了这么一个人。这件事在四院已经议论纷纷了，可我们也不能不尊重灿月公主的想法不是？大婚的事情，的确是灿月公主的意思，我们没有从中干涉，不信，您可以问问五妖仙。”礼幕长老说。他知道道彦现在信任的就只有五妖仙，就顺利地把这个问题推给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