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97章 如今

    离开宗门之后，包铁汉的经历，可谓一路坎坷。他始终也没有找到一个散居的仙人，他们总是仙踪难觅。其实仙人如果有灵的话，在包铁汉如此诚心找寻的时候，就该主动现身相见了。不会在包铁汉翻过那么多山头之后，依然是一无所获。这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包铁汉没有仙缘，他没有那个命。
    而这件事情，花了他更多的时间。十年，他已经找不动了。五十岁的包铁汉，开始显出老态。这时候，在宗门厨房一年的收获，就显现出来了。虽然是五十岁，但是包铁汉的身体年龄，依然不亚于一个壮小伙。一年的锻炼，效果斐然，包铁汉的身手更好了。
    可是包铁汉已经希望渺茫百无聊赖，整天喝酒度日。有一次喝醉了，被人抓了奴隶卖掉了。
    当时包铁汉还不知道，这是他人生中的又一次转机。
    奴隶是被卖到四院接引者那里凑数的，谁也不知道，这一帮子烂柴禾里面，居然夹杂着真金白银。
    包铁汉凭借着高超的身手，在这帮奴隶里面脱颖而出。在四院的开荒期，一路做到了工作区之主。这已经是一个奴隶能够达到了至上高度，是包铁汉人生的又一个巅峰。而且包铁汉又惊奇地发现，在四院里，他不会再老去。他的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于是才有了他与顾老海合谋，夺取风雷宝玉的那一出。
    如今，包铁汉已经彻底败在顾老海的手上，他的希望之火，似乎已经奄奄一息。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南宫潇湘他们，听了包铁汉的故事之后，都久久不言。原来不管多么恶劣的人，都有一个念念不忘的美好曾经啊。
    但依然不会有人帮他，他也不指望任何人的帮助。不管他有着什么样的理由，今天他都必须死在这里。
    “看来你我的相遇和反目都是必然的，因为你我经历相似。到如今，都是与自己所爱的人不能相见。”顾老海说。
    “别啊，我哪配和你一样啊。跟女神玩心，我可做不到。”包铁汉说。
    “不管你的故事多么令人动容，我还是必须杀了你。因为我也有活下去的理由，你明白吗？”顾老海说。
    但包铁汉自己亲口讲的故事，明显与他的传闻有着很大的出入。他曾经统领一国，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山寨之主。但是祈风国早已经灰飞烟灭，化作黄土。故事的真实性，也没有再有心去细考了。
    “哼哼，活下去的理由。我曾经把这个当作行恶的唯一借口。现在发现，人们找一百个死去的方式来恐吓自己，都不如临死前的这份安静与祥和。当我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在乎任何的死亡方式了。你动手吧，我知道你下得去这个手。”包铁汉说。
    “首先你要把风之宝玉交出来，否则我们两股力量再度碰撞，可能会导致宝玉的毁灭。”顾老海说。
    包铁汉抬起右臂，上面微微有风势，“就在这里，你有本事就来拿吧。”
    风之宝玉，原来在他的手臂之内。不斩下他这只手臂，包铁汉永远也不会放弃抵抗。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阻止顾老海了。南宫潇湘听完故事之后，虽然对包铁汉的遭遇也感到很惋惜，但他们毕竟只是看客，不能够插手的。
    “你放心吧，我以雷鸣之力形成的电刃，切断你的手臂，你不会有痛苦的。毕竟我们已经相识多年了，如果风雷二属完美契合的话，我甚至可以饶你一条性命呢。”顾老海说。
    “你看像是怕疼或者怕死的人吗？”包铁汉说。
    “我不是在与你商量，对于一个了无牵挂的人，想死很容易。没了风属的宝玉，你就什么都不是了。在这个疯人院，有的是你的仇人，他们任何都能杀了你！”顾老海说。
    “所以你想让我求你？求你饶我一条性命，然后再给予我庇护？”包铁汉说。
    “也可以这么说，只要真心想活的话。我还是会念在我们多年相识的份上，给你在外找一个能够活下去的地方。”顾老海说。
    “我说你这个老东西，别再假惺惺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风雷二属若不能契合，连你自己都会有危险。你留我一命，是想将我作为风属的容器。供你慢慢研究如何取得风雷二属。我现在告诉，你要么杀了，不然的话，只要我活着，你就别想安安生生地得到风雷二属！”包铁汉说。
    顾老海的心思被包铁汉道破。其实，关于风雷二属的事情，两个人都没有办法在对方面前成功耍鬼。毕竟已经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曾经无数次的交手。风雷二属的性状，也都摸索得差不多了。风雷二属既相生相克又相融，至于这如何相融，两个人都始终没有摸透。
    “看来你是铁了心了。好，那我就斩断你这只手臂。二属相融的方法，我肯定可以找得到！”顾老海说着，手御雷鸣成一刃，就朝包铁汉的手臂切过来。
    包铁汉伤了脊骨，已经不能动弹了，只能坐以待毙。但他依然用右手去挡，这大概只是条件反射罢了。顾老海的雷鸣刃，连一般的玄气护甲都不能阻挡，更不要说包铁汉这种凡身肉体了。
    以一种稍显变态的形容，顾老海非常喜欢雷鸣之刃划过肉体与骨骼的那种感觉。因为极其锋利，划过皮肤和肌肉的时候，非常顺滑，几乎不会有任何阻碍。就像刀切豆腐一样，可刀切豆腐也会因为豆腐黏在两边刃上，稍有迟滞。可是雷鸣刃就不同了，其切锋迎刃而下，一切既解。除了在过骨头的时候，有细微的嗤嗤声。由于太过锋利，肢体被切断之后，要经历数秒，那血液才会喷薄而出。
    这时候，顾老海已经回过头了。高手，是从来不会回头看对手的死状。杀人，亦如此风雅写意，如诗画一般。这就是顾老海所追求的境界。实际上，是因为顾老海有着轻微的晕血症。什么破皮开口还好，这断肢嘛，他恐怕承受不住。
    可这一次却大出所料之外，雷刃居然真的被包铁汉给挡住了。即使他全盛的状态，用风势缠绕手臂可以挡得住，可他现在已经极度虚弱了呀！而且，他那手臂上，没有缠绕任何风势。只是单凭一条肉臂，就挡住了顾老海雷刃的切锋。
    “这怎么可能呢！”顾老海大惊失色，他担心包铁汉可能还隐藏着什么大招。
    “怎么不可能。你大概都没有留心听我讲的故事，我这条手臂，被青子衿治愈过，是任何人也切不断的！”包铁汉哼哼一笑，眼中闪烁出计已得逞的神情。
    糟了！顾老海瞬间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急忙要抽身出来。可是已经晚了，包铁汉立刻就死死拽住了他的手臂。此刻风属之力已出，两股力道开始慢慢缠绕……
    可能旁人都不知道，包铁汉和顾老海也是经过了长久的打斗才发现的。风雷这两种力量，都是破坏力惊人。但是在打斗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只能是瞬间的相碰。不能够缠斗，不然两股力道就会缠绕在一样。这样的后果两个人都没有去追寻过，只知道在缠绕的过程中两种力量渐渐都不再受控制。
    这用想的也知道了，那最终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所以两个人尽量避免冲突，以各自的利益计算，求全而已。可是风雷二属分实在太久了，这一场仗实在是不可避免。
    但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就连旁边看的人也都没有意识到。这场战斗的结果无论如何，最终所带来的影响，都是不可估量的，也是二人绝对无法承受的。
    两股自然之力的失衡，想一想也觉得可怕。但毕竟没有人见到这种可怕。人们都害怕世界末日的到来，可是没有人见过。所以只在心里害怕，却对导致末日来临的种种推波助澜的事件浑然不觉。
    此时，两股力道只是刚刚开始缠绕。天空已经渐近昏暗，乌云滚滚，翻卷盖天。
    南宫潇湘心里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她的手都在抖，止也止不住。
    “很久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了。”北冥君夜说。
    “你才活了几年，我们都活了这么久了，也没有见过啊。”黄颜破陆行川和桔子期说。他们是三龙化身，活了好几千年了。到现在还活着，以为来到了一个新的时代。没想到新时代的战斗，依然如此骇人。
    “即使当年龙族与天界的大战，也没有这等场面吗？”南宫潇湘问他们。
    “我们又没有参与，哪里晓得。见过龙族与人类的争持，那阵仗已是不小。可那时候，人类与龙族之中，也没有能够操控自然之力的角色啊。”陆行川说。
    “无论是武学还是法术，都随着时代而进步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已经渐渐跟不上咯！”黄颜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