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69章 得一臂膀

    现在包铁汉说可以不要他们出手,那这事或可考虑。但不能考虑太久,因为他们的性命毕竟是捏在包铁汉的手中,丝毫不出力也不合适。虽然包铁汉此刻有说有笑有商有量的,但是贼首们都知道。两军交战,只有在大局已定之后,才会有这种和谐的场面。
    包铁汉随时可能翻脸,他是有大志向的人。东面贼首已经控制了东面山与西面山,这一座山,也是西山的属地,只是交给他们管理而已。贼首们惧怕做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情,会酿出祸端。
    西面山虽然是在东面山的治下,但是两者依然是相对独立的存在。因为当初,东面山灭掉了西面山的吴胖子,是在军队的帮助之下,东面山匪众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吃不下。灭虽是灭掉了,但依然吃不下。吴胖子的旧部并没愿意臣服,东面山一意扼住门户,就没有多余的人手来镇守西面山了。
    于是东面山就成了地主,把西面山包给了其他匪众了。暂领了西面山的,只需岁贡纳粮即可。西面山物产丰富,按理说谁接下了这买卖,都是不会亏的。可是东面山的吃相实在太难看了,索求甚多,真把这帮土匪当佃户当苦力了。
    这伙子土匪,是游勇之中最有实力的一支,所以他们才会争得西面山的所有权。然而呢,争是挣到了,可是结果却与他们料想的大相径庭。他们的生活和实力,没有增强,与以往没有太大差别。只是不用再徒作奔波,说出去面子上也好看一些,毕竟坐拥一座山头呢,也算是有地盘了。
    别人看起来他们好像干得风风火火,其实大头都让东面山给拿去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以前做乱匪的时候,与那些游勇征战不休。而此时在西面山上,虽说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其他几伙土匪甚至死敌都迫于东面山的威慑,不再敢与他们争持。
    他们确实得到了庇护,过了一段太平安宁的日子。
    只是包铁汉的这次奇袭太过于突然,他们都还没来得及派出信报。所以呢,这里发生的情况,东面山目前还是不知道的。
    照此情形,似乎此一技可行。
    “只是不知,您具体希望如何行事呢?”贼首们问包铁汉。
    “你们轻车熟路的,行事的主导在于你们。我说了,我只不过是当一个搬粮食的小卒子罢了。”包铁汉说。
    “您是想以购粮为名,借道与东面山,骗开寨门。这个方法或许可行。只是我不知道,您进到寨子里之后,准备何时动手。如果过早的话,我们怕也是走不掉了。如果晚了,失去时机,恐怕您也不能成事了。”这时一个匪首说道。
    包铁汉发现这人还有些见识,一语就点出了其中的要害。
    “阁下可否私下一叙呢?”包铁汉说。
    “正有此意!”
    二人一拍即合。随即招了几个心腹的手下,遣散余众,一同到内堂相叙。此时的包铁汉还不知道,这个人正是改变他今后的命运的一个人。
    在私下里,包铁汉哼清楚地从此时的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蝇营狗苟,他胸怀大志。
    “阁下可谓见识不凡,敢问高姓大名。”包铁汉与其把酒相谈,丝毫没有把他当作一个俘虏对待。
    “实在不敢当了,小人贱名李一幕。”
    “李一幕,你一身豪气,不必在我面前示弱,谦称什么小人。似你这样的人,我应该不会看漏掉,为何我在太平镇没有见过你呢?”包铁汉说。
    “我确实是太平镇的人,但是出身寒微,并不是什么宗族之后。所以我自小都是在奔走于各镇之间,做些小工以糊口。你没有见过我,这也不奇怪。说什么见识不凡,其实就是走的地方多了,眼界稍高一些罢了。”李一幕说。
    “众人都觉得我此一去必死无疑,唯独你愿意率众相投。这已经不单单是见识了,而是勇武与魄力。我只是想问,你真觉得我这一行能够成事吗?”包铁汉说。
    “要我说实话吗?坦白来说,勇气可嘉,胜算颇微,很多细节还值得商榷。”李一幕说。
    “就喜欢你这样的直性子,但说无妨。”包铁汉说。
    “单说你这样想混进去,就已经有很多阻碍了。首先,你包铁汉,这四面山的匪首都认识吧。如何能够不被人发觉地混进去了?就算是成功地混到了寨内,还是我先前所说的那个问题,动手的时机就是个问题。虽然解除了寨墙上大炮的威胁,但是宅中的高手,各当家身前的今世,会那么容易对付吗?而且你同时只能对付其中一个啊,刚开头就被人围了,你如何脱身?”李一幕说。
    “你一下子抛出这么多问题来,顿时不能够消化。那便让我们来一一化解吧,与高人商量对策,实在是一种享受,我特别喜欢。先说这熟脸吧,的确,我与四面的匪首几乎都有过一面之缘,有些还不止一次。至于这个东面上的大当家,是叫什么……崔猛对吧?我曾经还与他同桌饮宴来着。他的确算得上一位豪杰,既有巨人之姿,出入都有一股风势相随,气魄慑人。本来我是请不到他的,倒是我那父亲与他有些交情,我才得缘与他会面。虽是家宴,崔猛当时也并未发迹,但已经有指点江山的气势了。当时力邀父亲入伙,父亲婉言拒绝,从此他便再没有来过。等我刚刚混迹于街面,就已经得知他得领东面山了。那是四面山最富庶之地,险要隘口,谁都要忌惮三分呢。”包铁汉说。
    “这么说,你与崔猛并未深交,而起你和他在辈分上还差着一代呢。”李一幕说。
    “没错,所以我不敢保证他还对我有印象。因为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呢。”包铁汉说。
    “还是稳妥些好啊。你那时候年方十来岁,就已经懂得观人眉宇。料想他崔猛,也不会对你毫无在意吧。”李一幕说。
    “你这是在恭维我呢。坦白说来,在这个太平镇,能让他看上眼的,真没几个。他就下山那么一次,只为邀请我的父亲。之后,再没有人在城中见到过他。他这一身桀骜,也能屈身想请,可我父亲着实给了他一个打击。于此,他是否怀恨在心呢?”包铁汉说。
    “所以你要是被认出来,当真必死无疑了。”李一幕说。
    “我现在担心的并不是被认出来。只是这等人物,从来不是屈居人下之辈。他手下的人,大概也是这等德行。我担心就算是攻下了东面山,也不能收拢他的旧部。这就如西面山的情况一样了,这样打来打去的,四面山如何也实现不了一统啊。”包铁汉说。
    “现在胜或不胜都还难料,你居然在担心这个?”李一幕说。
    “攻伐占山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攻心啊。你诚心来投,我如同得之一臂,可是独臂毕竟难支啊。现在有能力者,唯你和崔猛,如果两人都能为我所用,那就真是太好了。”包铁汉说。
    “想收一人心并不难,只要知道他想要什么。而他想要的东西,是自己弄不来的,而恰巧你又可以办到,这就水到渠成了。对付崔猛这样的人,光有一颗百折不挠的心是不成的。因为一次的失败,就不会再有下一次。只能逮住机会,一击击溃,让其心悦诚服!”李一幕说。
    “兄台似乎胸有良策,可否告知一二呢?”包铁汉说。
    “那就要看你胸口有何志向,还还看你如何待我了。其实我手无缚鸡之力,一介文人而已。曾经是做行商还尚能糊口,来了这山上之后,做个账房,生活也未见有太多改善。你方才说,得我如得一臂膀。可这只是你之前的许诺,谁若肯助拳于你,就能分得一杯羹。其实我刚开始的目的也是于此。若只是欢宴而散,我大可不必为此得罪他崔猛啊。”李一幕说。
    “兄台你说话不爽快,我读书不多,是个粗人。你话中是何意,不妨明言。”包铁汉说。
    “这种事情,说得太直白就没意思了。我总不能叫你这样傲气之人,主动屈膝相求吧。”李一幕说。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让我舍弃尊严。成大事者,有时必先舍弃尊严。如果我不肯屈膝的话,说明我胸我大志。说要打东面山,不过是泄愤或者图财而已。我可以直言,我所图的,是这太平镇所有势力一统。既然虎视四夷,造就出一个真正独一无二的帝国!”包铁汉说。这是他的梦想没错,但他刻意夸大了些。彼些时候,他也不过是想统领太平镇的黑道势力而已。
    “大争之世,你这志向是够了。以小见大,从太平镇入手的话,依山川地貌,以盗贼起势,确实是可行之技。我对此没有异议,那么,你的诚意呢?”李一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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