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35章 灼流

    “喂喂喂，你不要吓我啊！你知道我现在身负极度贪财负面特性的阶段，而我一天才挣那么几个三瓜俩枣的，根本就是杯水车薪的。这无法满足我的欲望，我得了钱就只能买醉。过程之中的那种痛苦，你们是无法体会的！”神汉说。
    “我们都是穷人，怎么会不理解穷日子呢。只不过你还不习惯这种贫穷，而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捕头说。
    “你别开玩笑了，你吃公家饭的人，再怎么穷，也不至于露宿到桥底荒野吧。你看我这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因为过着这样的日子。我的这个阶段才很久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度过。如果这次真的没机会的话，那我就失去了参与的动机，也就更加没有参与的必要了。”神汉说。
    “你也不必这么悲观啊，那只是我所见的一种妖族。也许狐族可以赋予金银珠宝更多其它的意义，比如可以彰显自己华贵的装束和气质。用满身的铜臭掩盖自己本来的狐骚味。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不过狐族就是喜欢佩戴饰物。戴上这些金银玉石的饰物之后，身上的狐骚味果真就没有。”杀猪匠说。
    “那是你的错觉吧。狐狸修成妖身，最难摆脱的，就是三样东西：狐耳、狐尾和狐骚气。狐骚气是最难的，只是几件金银饰物就能够阻挡的吗？”神汉说。
    “这可不一定了，金银就暂且不说了。咱们单说说玉器，尤其是上了年头的古玉，那可是经历了几代主人的灵气啊。狐族佩戴这些东西，是很有可能掩盖掉自身的狐骚气的。还有可能被人误认为是狐仙，当然了，他们如果能够得到仙家的玉器的话。说白了，狐族戴玉也并不是为了彰显自己高贵的品味和卓然的气质，像谦谦君子模样。实际上，身上的饰物戴的越多，越说明其原本的狐骚气越浓，需要更多有灵的玉器才能够掩盖呢。”杀猪匠说。
    “可是古玩玉器行的水很深啊，价格浮动太大。不如金银那样的硬通货。还是要有来由才能卖得上好价钱，若只是普通的街边货，只是材质好些，那也远不如一般的金银啊。”神汉说。
    “没错，玉石的价格还受其年代底蕴的影响。但你不能这样就忽略了玉器整体的价值啊。就拿五代之前的一块古玉来讲，虽然本身没有什么故事。在那时也许就是某人的一件随身物，可你就能说它没有价值吗？连连的战火，有多少古玉都埋藏于黄土之下。这些东西早已经成了无主之物，而将其据为己有，正是狐族最擅长的事情了。”杀猪匠说。
    “你这么说我倒有几分期待了，都是狐狸探陵。那些盗墓的，有时候跟着狐狸就能找到古墓的入口是么？”神汉说。
    “狐狸是会探陵，但他们不会掘墓。那些盗墓的跟着他们，其实是被引进了死亡的圈套。狐狸要等着他们先下去探了，受了古墓底下的机关瘴气或是诅咒之后。染血的宝玉洗净擦干，选一块平整无尘的石头。连续在日光下曝晒七七四十九天才敢佩戴呢。这样把古玉的怨气散尽了，而灵气却得以保留，才会用作用的。”杀猪匠说。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就看这帮狐狸，欣赏水平究竟如何了。反正我是不会走空，如果没有宝贝的话，卖狐狸毛也要先让我发家！”神汉说。
    “好吧好吧，就依你的。可是在一通大火之后，你还能不能找到一条完整的狐狸皮毛都还两说呢。”杀猪匠说。
    “这你就不懂了，磷火的性质，是灼其五脏。没有比这更更适合取完整皮毛的方法了。”神汉说。
    “五脏灼流，封住七巧。那狐族的魂魄不能够出来，岂不是要寄存于皮毛之中么。这样的皮毛，有谁敢买？”杀猪匠说。
    “没想到你还是懂得挺多。不过谁买就不是我们要关心的事情了，那些商家只会检验皮毛的成色，他们能看出里面寄居着亡魂吗？”神汉说。
    “看不出来才糟糕了，你这不仅杀死了一山的狐族，还会牵连到人类。这可是做大孽啊，你神格轮回的设定允许这一点吗？”杀猪匠说。
    “害死人才叫作孽。我想过了，狐狸的亡魂作祟，也不至于死人。我就卖给镇上和临镇的富户，万一碰到厉害一点的亡魂，我也可以帮忙除瘴嘛。这一来一回，我就赚了两手钱，岂不是美哉？”神汉说。
    这般精明狡猾，居然连这一步也算到了。如果真如他所说的，神格轮回的设定只要不害死人的话。那他大可以先害再救，不仅能够聚敛钱财，还可以收获善报，真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幸亏你只是贪财而不是好色，要不然不知道要有多少姑娘会被你祸害了。”杀猪匠说。
    “你言重了，我个人并不知道有没有那个阶段。酒色财气，也许都有，界限却不分明。我只是赚到了钱，其他几样不就一并满足了吗？我懂得游戏的规则，不会去找两家妇女的。只要是钱能买来的，那就不叫祸害对么？这叫买卖，亮相情愿的事情。光是这个镇子上，就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等着被兜里揣满白花花银子的大爷祸害呢！哈哈哈哈，这番体验一遭，才真见点滋味呢！”神汉放肆狂笑。
    杀猪匠和捕头在心里不约而同地觉得，要离这家伙远一点。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突然跳到某个疯狂的阶段了，那时候就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但目前的事态，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无非就是商量着怎样将山上的妖族整个赶尽杀绝，三个人如同临阵的刽子手一样，已经磨刀霍霍了。
    最后由三个人共同商议出来的计划，几乎趋近于完美。山上的那帮狐妖，看来是概莫能逃了。
    大体上上仍然是火攻为主，杀猪匠又凭借其丰富的经验强化了细节。使用粗麻神浸桐油形成一张密织的火绳网。
    于是就发生了先前的那一幕，大火漫天之后，山上的狐族大半都被扑杀了。最后来到山洞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他的兵丁和土匪都被他们遣走了，说是这最后一刻很危险，只有他们三个人能够应付。其他人，就专心对付那些半死的漏网之鱼吧。
    那狐族的山洞被扒开之后，他们看到的是数不尽的珠宝，和堆成山的狐狸尸体。
    一多半的狐族都会使用法术，而这些法术在杀猪匠面前简直是小儿科。杀猪匠一个人就击杀了其中的大半。最后，他们还见到了那只狐王，杀猪匠第一时间张弓搭箭，将其射伤逃走。
    然后就如同计划中的一般，神汉使用挪移之法，搬走了全部的宝藏。果真就如杀猪匠预料的那样，多是玉器，金银之类的很少。
    “这些完全不够分的，看来还是要卖狐狸的皮毛。”在山下，神汉将宝物藏在一个地方，对其他两个人说。
    “早就说好了，没人要跟你分，你全部拿去好了。”杀猪匠说。
    “不要紧的，你们尽量拿走一些吧。”神汉说。
    “咦，怎么着，转性了？难道你已经度过这个阶段了么？”杀猪匠说。
    “看来你们手头都没有阔绰过。真正所谓对钱财的极度贪欲，衍生而来的就是挥霍与豪奢。施舍也是属于其中一类，并且不放弃任何赚钱的机会。所以这些即使能够满足我，我依然还是要卖狐狸皮毛的。还有呢，我可以将这些分一部分给你们，但你们要乞求我，以满足我的施舍欲。”神汉说。
    虽然知道他只是一种恶劣体验的过度，但他的嘴脸依旧是十分难看。杀猪匠立刻就断言拒绝了，说他不需要。理由嘛，还是前面那个，得了钱，就不需要艰苦奋斗了。那样也就不能压制自己的杀意了。
    “那你呢？你不是要交差嘛，跪下求我吧。这些不光够你交差的，还能发笔小财呢。”神汉说。
    只要肯低头，只要把尊严放下，所有的麻烦都迎刃而解。不仅如此，还颇有益处。既然钱能到手，那就可以向上头交待了。那么捕头也不必技杀现任县令，不必背着枉杀无辜的骂名了。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只要肯低头，把尊严踩在脚底。
    可是捕头做作了一整晚，却低不下这颗头。男儿要立于天地之间，怎么能失去尊严呢。捕头这时才懂得，那些街边的乞丐，他们第一次行乞时是怎么样的行径。能够活下来，谁也不愿意去干那等事情。虽然花子帮也是客观存在的事实，而且他们的势力遍布世界各地。也没有听说，下面的小乞丐活得特别舒服的。
    “好啊，你很有骨气。决定自己解决这些麻烦，那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我虽然也想要满足欲望，但我不屑于做这种苟且之事。”神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