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30章 大有来头

    “老爷言重了，我早说了，这是我分内之事。只要您一声令下，小人是莫敢不从的。只是这事，我一个人办不了，还需要一些帮手。”捕头说。
    “那是当然的，当然！衙门里的衙役，你可所以调配。”县太爷说。
    “光是衙役，还是不够的，我还要请高人相助。衙门里的衙役么，与我一样，吃的是官家饭，行的是份内事。要调配他们，那倒是不难。问题是这外面的高人，他们不是官门中人，肯帮我们呢，那是情分。不肯帮我们呢，那也是情理。我们要请得动人家，就必须寄予种种恩惠。希望老爷能给我临机专断之权，赋予我允诺并且恩赐他们的权力。这样，小人才能劝得他们来效命。”捕头说。
    “哦，这城里头到底还有什么人，比兄弟你更加有能力的？”县太爷说。
    “眼下就有两个人，都是深居简出之辈。一个是市口上杀猪卖肉的屠户，一个是给人算卦的神汉。”捕头说。
    “都是些市井草莽，行的也是贩夫走卒坑蒙拐骗之事。这种人何堪重用呢？传扬出去，别人还会笑我们衙门无人的。”县太爷说。
    “老爷，我们爷们确实无人，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大人的两次战败，早已经在街间传为笑谈了。”捕头说。
    “兄弟，你这是丝毫不给哥哥留面子，当面打脸啊！”县太爷说。
    “小人不敢，只是陈清事实而已。这里面的门道，您不清楚，败了也无可厚非。北山上的那一伙子贼寇，是妖物，并不是普通的贼寇。要我带着衙役前往，也只能是去送死。如果没有这两个人的帮忙，此事绝无成数，我也是断不敢奉命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大人要杀要刮的都随您了。”捕头说。
    “好啦好啦，我依你就是了。这件事情，就全权交于你负责。你就临机专断之权，不管他们要求任何的回报，只要你觉得可行，都可以答应。由我来替你履行。但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可以许以官家职务。这等任用，是需要上头批文的，我不敢自专啊。”县太爷说。
    “小人明白了，这就去办来！”捕头领命而去。
    但他很不愉快，这个县太爷心眼儿太多。什么职务任用不可，什么上头的批文。在这种小地方，最多不就是许一个衙役吗。一个小小的衙役，他如何不能自专，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他是怕捕头此一战之后，与那二人熟络了，渐结党羽，把他这个县太爷给架空了。
    哼，芝麻绿豆大点的权力，我才不稀罕呢。想要平了这事，捕头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杀猪匠。
    而杀猪匠刚来镇上不久，还是个流动摊贩。时常入不敷出的，境况很惨。而镇上规定，不是镇上的居民，需要住满三年，才能置办产业，安家落户的。而此时的杀猪匠，不说是置办产业，能不能活得过三年，都很难说呢。
    捕头找到他，直接就说：“兄台有一身卓绝的本事，如何甘心做这样一个低微的职业呢？”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做屠户，自有我的考虑。真有本事的话，倒不至于连个屠户也做不好吧。”杀猪匠说。
    “不是你的手艺不精，而是你这种流动摊贩的形式，没有什么竞争力。我们这个镇子虽小，但是各行各业，扎根已深了。你这个外来人，要从中分一杯羹，谈何容易啊。”捕头说。
    “这我也知道，但眼下也只是糊口之际。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先熬过三年再说了。”杀猪匠说。
    “如今有一件事，我愿意雇你。事成之后呢，可以以县老爷名义给你租赁一间前店后家的店铺。从此之后，你再也不用走街串巷风餐露宿了。还有一点小声告诉你，这间店铺受特殊的照顾，不用纳税的。可别小看这个免税，那可不是一笔小钱。你手艺精，价格又公道的话，很快就能在镇上站稳脚跟了。”捕头深知道杀猪匠的心里所想。他是肯定不会想去当什么衙役的，就算要杀猪，捕头许诺的待遇，已算是非常优厚了。
    杀猪匠果然有些心动了，他问捕头：“此话当真，你能做得了主吗？”
    “我既然来问，当然做得了。你我相交一场，我是断然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欺瞒兄台的。”捕头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居然让你也犯了难。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做到的吧。”杀猪匠说。
    “原来兄台也看出来了，你我既然都是玄门中人，当以守正辟邪为己任啊。如今这帮妖物恶贯满盈，除掉他们，算是义举正道啊。”捕头说。
    “你想错了，我并非是一个怜悯生命的人。不瞒你说，我来这里之前，已经杀人无数了。来此却不为避祸，而是为了躲避杀意。我害怕的是，若再度出手，杀意一起，恐怕难以收拾。”杀猪匠说。
    “我观兄台的玄气流动，有一股刚猛之气。克制杀意的方法，应是宣泄吧。不知兄台为何要学这种逆道而行的杀伐之术呢。”捕头以玄气眼察看杀猪匠的玄气。发现他有意克制杀意，而克制杀意的方法，却是杀戮。这种修行方法，不是极恶之人，又怎能学得来呢。可是这杀猪匠看来又不像是个恶人，否则他就不会刻意压制杀意了。
    “说来惭愧，年轻是不懂事，好勇斗狠。此门玄气修炼之法，刚学的时候的确刚猛非常，威力无比。后来才知道，久了就会成为一头只知杀戮的野兽。我不喜欢被这个意志操控，所以才来到这里。”杀猪匠说。
    “所以你才会选择杀猪这个行当，杀猪当然也是杀嘛。只不过你现在生意这么惨淡，我看你体内的杀意，不日即将发作了。与其发作时伤及无辜，不如正好用作剿杀妖孽，岂不是两全其美？”捕头说。
    “你说得对，既然是正义之举，又能够缓解杀意。这忙我帮了！”杀猪匠说。
    “兄台答应得如此爽快，看来是胸有成竹啊！”捕头说。
    “倒也不说胸有成竹，只不过一帮妖怪而已，有何所惧。”杀猪匠说。
    “我知道，以你的身手是不会怕的。但我手底下的那帮兄弟，可都是平常人，他们也死不起。那北山易守难攻，妖怪又相当狡猾。如此，我们要拿下，必须用计，智取为上。”捕头说。
    “说道智取，你肯定已经有了人选吧。”杀猪匠说。
    “是的，我正要去拜望他呢，不如兄台与我一同前往吧。”捕头说。
    于是二人一起去拜会神汉，说是拜会，其实就是满大街地找他。此人疯疯癫癫，又没有什么固定的住处，要找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打听了许多人才知道，这家伙惯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稍得一点钱，就放浪形骸，但求一醉。如今肯定是喝醉了，又不知道胡乱睡倒在哪里。
    “但凡有这种心境的，要么是胸无大志的混子，要么就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啊。”杀猪匠说。
    “我知道他是世外高人，以前在外县的时候见过一次。没想到云游到了这里，而且他身份不明，用可以用，但也必须要防着。所以我才要兄台一同前来，以兄台的锐利眼光，看是否能觉察出此人包藏祸心呢。”捕头说。
    “即使他包藏祸心，能献妙计破敌就好。至于其他的算计，应该不是冲着我们而来的。”杀猪匠说。
    “看来兄台心中已然明了。”捕头说。
    “这家伙，不是你我能够猜忌的人物。他在本镇的行事，你也不要阻挠，否则会惹祸上身的。你就任由他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但也请放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不会影响事物的自主进程的。”杀猪匠说。
    “玄门高妙，小弟只是初窥门径，还要多向兄台请教啊。”捕头说。
    “我什么时候说了他是玄门中人了？在他而言，我们只不过是所谓区区玄门而已。”杀猪匠说。
    “哦，那他究竟是何人？”捕头问杀猪匠。
    “这个只是猜测，隐探。肯定不是人类，也不是玄门修者。但看他的底气，更加不是上仙冥使之流。具体是什么，这我就实在猜不到了。”杀猪匠说。
    “那就不要猜了，肯定是猜到了也不能说。眼下，还是先找到他再说吧。看这个样子，他好像是故意躲避我们似的。每次一有他的消息，上去却总是扑个空。”捕头说。
    “他要是故意躲着，要么就是在考验你，让你多着急一会，他好邀个好价钱。这一战之后，可真够他逍遥一阵的了。这家伙，虽然不是凡人，却依然有人类肉身的各种体验。贫穷饥饿虽不致死，也很难受的。醇酒美食虽然不为保其活命，但也能图一时欢愉了。钱财对他而言，应该是很重要的。他现在，应该是饱受人间声色犬马的腐蚀阶段吧。”杀猪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