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28章 黎明之前

    他冲着玉儿一笑,又继续说道:“随便掀人家摊子可不好。要知道她可是神婆啊,通神通鬼的。闹不好,咱俩先让人给收拾了。”
    “她本来就理亏,还要打杀我们,那就是自砸招牌。依然等于我把她的摊子给掀了。再说了,你不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嘛。怎么涉及到咱们女儿的问题,你倒怂了。我可告诉你,这事没有什么理论的前提,只有打。为了女儿,我什么都豁得出去!”玉儿提起狐儿戏来,才会失去一向的冷静。
    包铁汉担心她把事情闹开了,麻姑就不得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那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那如果是生了个儿子,你会怎么样呢?”包铁汉试着问玉儿。
    “都一样啊,都是我们的孩子。他们受了委屈,自然是由我们做父母的去讨回公道了。”玉儿说。
    那还没出生,就让人给流了,算不算是受委屈?包铁汉可算是问出来了,这事,千万不能让玉儿知道。
    “我怎么感觉你有事情瞒着我呢?”天性明锐的玉儿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没有啊,我只以为,你喜欢儿子来着。”包铁汉说。
    “我们妖族,传宗接代的思想没有你们那么深。我们生下孩子,只要能活下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妖族亲情淡漠,一向如此。可我却不是这样的,我从小就发誓,我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好生照料他。不管是遇到什么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将其遗弃的。”玉儿说。
    “这样很好啊,我们一同抚养。狐儿会集人类与妖族两家之所长。要她做成混血儿当中最厉害的那一个!”包铁汉说。
    “学你?我可不想我的女儿抡杀猪刀啊。不过,只要她能活着,做什么都好。始终有我陪在她身边,是不会让她受苦的。”玉儿说。
    “还有她亲爹呢,你放心,狐儿一定能够活着。我们只要等待那天明的曙光,曙光啊,就是我们新生活的开始!”不管是为了安慰玉儿还是自我安慰,包铁汉说到这话的时候,突然心花怒放。他才发觉自己,真的是无比向往那种生活。
    不过这一整夜都很安静,甚至连打斗的声响都没有。镇上的,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大事,都在安然入睡。可是经历了白天婚宴上的那么一遭,也有许多人睡不着。毕竟死了那么十几口子人,那些兵丁的家人,已经商量好了,不能再让杀猪匠一家留在这个镇上。
    他们连夜给衙门递了状子,求大老爷公断。县太爷也是被吓怕了,手底下的衙役,也没有一个敢去抓捕杀猪匠归案的。
    “这可怎么办,这件事情解决不了的话,我的风评是会受到影响,下一届恐怕是难以连任了。”县太爷也是一夜不眠,在县衙大堂上急得团团转。
    他一把火烧心,衙役们也不能歇着,都跟这干着急呢。
    “老爷,您不必忧心。以我对杀猪匠多年的了解,他是不会随便伤人性命的。”曾经一同于杀猪匠参与过事件的捕头说。
    “你还在为他开脱?他今儿个可是一杀十几口子。现在死者的家人们都堵着衙门口告状了,你叫我怎么办?”县太爷说。
    “那是他被逼急了,关系到自己孙女的安危,不得已才会出手的。”捕头说。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杀人的事实已经成立了。我们衙门,是不是该将杀人犯缉拿归案呢?对了,你和他相熟,应该知道他的弱点何在。这件差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务必将他捉拿,胆敢反抗,格杀勿论!”县太爷说。
    捕头得了令符,却依然没有丝毫的动作,“老爷,恕我直言。这件事情要是动强的话,我们把衙门的人全派去,也无异于是自寻死路啊。”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怎么敢老百姓交待?他们都骂我是狗官呐!在这种小地方,我就不图什么政绩了,只不想留下污点,难道这也不行么?难道他一个杀猪的,就真的能在这里只手遮天不成!”县太爷很不服气。按说这地方,他才是最大的。可是总感觉,他的风头被一个杀猪的压得死死的。
    “如果他想的话,当然是可以做到的。可是目前看来,他并没有这种想法,不然怎么就甘心只做一个杀猪匠呢?从外面的形势看来,大多数的百姓,只是希望他们一家搬走而已。只有那几个兵丁的家人,才希望将凶手绳之以法。对了,您说您离开婚宴的时候,听见那只老狐狸说什么来着?”婚宴开始的时候,捕头并没有参加。他被借调到临镇办差了。其实他也算是一把好手了,只不过基本上完全无把握与杀猪匠硬碰了。再说干他这一行的收入也不高,何必要那么拼命呢。
    “那个我记不清了,那种情况之下,谁还管那鸟狐狸说了些什么。对了,你拿我的令符,连夜去临镇调兵怎么样?调他个三五千人马的,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杀猪匠,真的敌得过人山人海吗!”县令不服气,非常不服气了。人一在气头上,就容易说些可笑的话。而这些,早已经远远超出他的职能范围之外。
    要是两个镇子之间互相借调人马,倒很平常。捕头就时常干这样的差事,但通常也就是借上十来个人,参与押解啊追捕啊什么的。这县太爷口气可大啊,一说就三五千。莫说这里是个凭弱小国,一个镇子有没有三五千的兵丁。就算是有,这也足以发动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了。就他一个县令,能有这样的职权吗?
    “大老爷,您就别说气话了。就算是把临镇调空了,也请不来三五千人马啊。”连捕头也觉得他相当可笑,但是没有直言说破,“我都说了,这件事情不能够硬来的。真要是把杀猪匠逼急了,三五千的人马,不配备重火器,那也是白搭。此人,不在我们这个小地方的认知范围之内。所以呢,我要请您仔细想想老狐狸说过些什么话,这真的很重要!”
    “那我想想啊……”县太爷仔细回想他吓尿之后的经历,没错,老狐狸是说了些什么。“好像是子时,到什么什么地方赴约什么的。实在记不清了,总之好像是邀单挑的意思。”
    “真是狐王邀杀猪匠只身前去解决恩怨,那就好说了。那么杀猪匠就能为我们镇子除一大患,这也算是将功折罪。我们可以只将其驱逐,而不必取其性命。取我们也取不了,这样就正好不动干戈,两全其美。”捕头说。
    “若他不肯走呢?你想想啊,连老狐狸都杀了,他还会在乎我的命令啊。他呀,算是把我这个县令给彻底架空咯。当着我的面就敢杀人,要不是我离得远呀,连我这条性命都没了。那样这个镇子,还有谁能治得了他呢?”县太爷说。
    “老爷,您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我已经说过了,杀猪匠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他也会自己错杀无辜而感到懊悔。这是大前提,在这大前提之下,我们再息事宁人,仅以驱逐了事。我想他定然会遵从的。而且他是个好面子的人,顶着个杀人犯的名号,他自己也无脸在这个镇子生活下去了。”捕头说。
    “你能确定他不是强行抗命?”县太爷说。
    “我能确定,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捕头说。
    “那就还是有变数嘛。我就说了,这种温和的手段不顶用的。若都能商量着来,那还要我们县衙干什么。”县太爷说。
    “小人说的意外呢,不是发生在我们这里。是杀猪匠与狐王的战斗,意外的情况是杀猪匠被狐王杀死的。那样我们固然能够堵众人之口,但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一个比杀猪匠凶残万分的对手了。以狐王对人类的憎恨,他是不会给我们留任何情面的。一个温和的,可以商量的对手。和一个完全不近人情的妖怪,您会选择哪一方呢?”捕头说。
    “嗯,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应该派兵过去驰援或是伺机而动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召集人马。”县太爷说。
    “且慢,老爷万万不可如此。老狐狸是以杀猪匠的孙女做人质才让他一个人赴约的,我们的任何异动都会给小婴儿带来危险。如果婴儿出了事,杀猪匠再无所顾忌。那样我们,也就成了他的敌人了。”捕头说。
    “那你说怎么办嘛,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叫你来商量的,还是给我找不自在啊?”县太爷说。
    “老爷请稍安勿躁,我说的意外呢,是万中无一的情况才会发生。杀猪匠要对付狐王,那是绰绰有余的。就算是真的出了意外,那狐王也肯定是遭受重创了。我们只需要静待天明,然后带兵前去善后就行了。”捕头说。
    “嗯,那就依你所言吧。你先去把那几个告状的打发了,熬了一夜了,我得先去睡上一觉。”县太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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