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420章 喜从悲来

    “哎呀，没想到还是个倔强性子！你没遇过生气，只算是一半的生灵，也敢与我硬碰吗？看来是要逼我使出真本事啊！”麻姑自言自语着。
    “麻姑，您可悠着点，不要上了玉儿的肉身啊！”包铁汉说。
    “到此已经顾不了那么许多了，如今妖孽即生。你我若不能阻止，以后他做下的孽，就都要由你我二人承担了。”麻姑不管他，已经决定要不惜代价了。
    麻姑是有法力的人，当她使出法力的时候，在她周围，生人都不能够战力。她以发力强克住妖胎。这是她的说法，其实那妖胎，不折不扣的，却是包铁汉未出世的儿子。
    所以包铁汉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尚未成型的胎儿，即使有多么强的天赋，那也不会是麻姑的对手。很快，麻姑就将他完全克制住了。
    这时候，包铁汉的脑海内却响起一个声音：爹，我好难受啊！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杀死我？包铁汉分明还听到了婴儿的痛哭，他在向自己求救。
    “包铁汉，这个时候你应该回避，否则心魔顿生。做父亲的被妖物所利用，也不是什么好事情。”麻姑知道，她心里也很担心。如果包铁汉这个时候出手，她是无瑕防备的。
    包铁汉心乱如麻，最终还是退出房去。关上门，背对着门，焦心苦守。
    过了好一会儿，麻姑端着一个盆子满头大汗地走出来。“幸不辱命，我终于做到了。”
    “那，我儿子他……”包铁汉支支吾吾地问。
    “尘缘机会，他原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这个东西，你们都不要碰，交给我来处理吧。”麻姑端着的盆子里，正是包铁汉长子的血胎。
    “那玉儿没事了吧？”包铁汉这才能问得出口。
    “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麻姑说。
    有得必有失，但总算是不违初衷，包铁汉总算是放下心来。
    突然，屋子里传来玉儿的惊叫声。她的生产反应似乎并没有结束，反而更加剧烈了。
    麻姑赶紧进去察看，回来时跟包铁汉说：“我麻姑这一回算是走了眼了。没想到，是个连环胎。”
    “什么是连环胎？”包铁汉问她。
    “就是双胞胎啦。”麻姑说。
    “您是说后面还有一个！”包铁汉喜出望外，但立刻又忧心忡忡了，“那这一个，能不能留得住呢？”
    “我刚才看了，这一个虽然也不是普通孩子，但是妖性没那么重，可以留下。只是悉心教导，应该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孩子。”麻姑说。
    “总算有意见高兴的事，我可以向玉儿交待了。那么玉儿呢，她这一次能够顺利生产吗？”包铁汉长叹一口气。
    “没有问题的，这一次的孩子没有那么淘。她估计也念着母亲的恩情，或是是天生妖力弱。总之呢，与生一个普通孩子没什么区别。我更加在意的是，我们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对是错。因为那妖物虽然满身的戾气，但确实是用自己的妖力保护了妹妹。让我没有看出来，竟然还有一个。不然刚才我看到是要将两个全都打掉的。”麻姑说。
    “你说是个女儿！”包铁汉的关注点明显在于此。
    正如麻姑所说的，玉儿的叫喊，只是因为她第一次当娘而手足无措。实际生下这个女儿，是很轻松的事。包铁汉去看的时候，发现这个小姑娘不哭也不闹，正安静地躺在玉儿怀里吮着手指。
    “你看，我们有女儿了！”玉儿说。
    “是啊，我从没想过，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竟然是如此漫长而伟大。你知道么，为了迎接这个新生命的诞生。我爹一大早就出城去办货了，我也一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不过你看看她，这么精灵可爱的样子，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包铁汉发现女儿的脑袋上生者一对狐耳，这与包铁汉和玉儿都不一样。玉儿虽然是狐妖吧，但也有人形。可是这姑娘……
    “不管怎么样，她也都是我们的女儿啊。”玉儿说。
    “说的对，她是我们的女儿。不管她生得怎么样，只要我们不在意，就一样值得疼爱。”包铁汉说。
    但是在情理上，包铁汉一时还是不能接受这一点的。
    麻姑上前来在包铁汉耳边说：“这孩子是个半妖，你知道半妖意味着什么吗？既不融于人类，也不容于妖族，说明她今后的日子会过得很艰难。以后会对她好的人，就只剩下你和玉儿了。你一定要珍惜这段父女的缘分啊。”
    麻姑说完就走了，她不想在这里待得太久。
    玉儿千恩万谢送走了麻姑，自己脸上是一脸的幸福。“讲好了，她的名字是叫狐儿戏的。我一见到她，就知道她特别适合这个名字。”
    “这都依你，都依你。让我抱抱她！”包铁汉想像麻姑说得那样，给这孩子更多的爱。可是他一抱，狐儿戏就哭，怎么也哄不好。可这孩子，又不人生，谁抱她都没事。唯有包铁汉这个做父亲的，简直不能近身。
    玉儿觉得很奇怪，不断地告诫狐儿戏：这是你爹呀，你爹！
    只有包铁汉自己知道，这是她之前的一个哥哥，把怨恨全都转嫁在这个妹妹身上了。包铁汉知道，从今往后，他不能再与这个女儿有任何的亲近。可他依然倾其所有地对她好，希望有一天，能够暖回这颗心来。
    杀猪匠从外面回来，带来了婴儿车和大婚需要的所有东西。他上去逗狐儿戏，狐儿戏也是咯咯咯乱笑。
    “我的小孙女，真可爱！包子，她是你女儿啊，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还不快来稀罕稀罕她。”杀猪匠说。
    “还是不要了，免得她哭起来止不住。”包铁汉有些黯然地倚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家子享受天伦之乐。包铁汉心中无限欢喜，可是这些似乎与自己都毫不相干，转念之间又心灰意。
    小孩长得都很快的，直到狐儿戏满月。包铁汉也从未和她亲近过，这孩子，好像对包铁汉越来越抵触。玉儿本能地觉得，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在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问包铁汉，包铁汉绝对闭口不说，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架势。这让玉儿更加确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包铁汉不说，她也看到是猜不出来的。
    而且今天是个好日子，不仅是狐儿戏的满月酒。而且还是玉儿期待了很久的大婚之期，和玉儿的满月酒一起办了，算是双喜临门。
    杀猪匠家，算是开了凡俗人家的两道先河。一是奉子成婚，而是携子办婚宴。这种热闹非凡，自然是别家喜事所不能比拟的。而且杀猪匠一家的风评很好，乡亲们也愿意捧场。于是这一天，就成了小城最热闹的一天。
    可杀猪匠家依然是很穷的，所以才会两桩喜事一起操办。他们更加是请不起这么多相亲的宴席。所以乡亲们就自发地从家里搬来桌子凳子，摆在街面上。还从自己家里拿来各自拿手的酒菜，这么一就和，居然形成了一道颇为壮观的流水席。
    县太爷来道贺的时候，也不禁赞叹，想当年他不管是到任还是大婚，都未曾有过这等排场啊。
    “都是相亲们抬爱，我受之有愧啊，受之有愧！”杀猪匠很高兴，不断地四处敬酒。他酒量很大，就没见醉过。尤其是今天，他更加要喝他一个一醉方休。
    “你的确受之有愧。用这么寒酸的婚宴，就要把我的宝贝女儿娶进门，你们也是够能算计的。”这时候人群之中，走来一支队伍。
    他们当然也是来道贺的，因为带着贺礼呢。而且绝对是今天这帮人里面礼最重的，直接拖了几大车过来。那肯定是和杀猪匠家的关系很不一般了，可是他的言语之中，又带着十足的挑衅之意。
    “不知这位客人从何而来？下这么重的礼，我们以前可曾见过，有何交集？”杀猪匠没有认出他来，这也是正常的。对于所有人而言，狐王都是生面孔。杀猪匠唯一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狐狸模样呢。
    “你敢说你没见过我？我们可是老熟人了。不过我今天是冲着我女儿还有外孙女来的，我们之间的账，留到以后单算。”狐王略过他，直接朝玉儿走去。
    “爹，您来啦。”玉儿说。
    “你终于肯认我了么？”狐王说。
    “我是不想认，可我是您的女儿，狐儿是您的外孙女，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情。”玉儿说。
    “玉儿叫他爹呢，那他岂不就是……”包铁汉对杀猪匠说。
    “没错，他就是当日的那只狐王！”杀猪匠表情凝重，走到玉儿的跟前。拦住那人的去路，对他说：“我们之间的恩怨，日后单算，千万不要牵扯到孩子们身上！”
    “怎么，当着众人的面，你怕丢人了是吧？怕有损你在这城里的好名头？可是我的亲生女儿，认了仇人做父亲，你叫我怎么甘心就此离去呢？”狐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