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314章 递药

    这采药炼药，每一道的工序，都是何四经手。更是要他亲自递上去，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是不是难逃干系呢？
    何四再一想，这药气味这么难闻，灿月公主该不会傻到真的去用它吧。
    可是，这药越煮味道越淡。十云为了防止何四出错，甚至连火候都计算好了。
    一塘的柴烧完之后，药成。何四开锅一看，药渣沉底。那煮出来的药水，无色清冽，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呢。
    剩下的工序，何四就是在十云的监视下完成的。
    等装坛之后，何四守了一夜。第二天中午，到了递药的时候。
    何四只经历过一次递药，按照严格的流程，何四是根本没有机会跟灿月公主打照面的。
    既然如此事关重大，何四只好跟十云摊牌：“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见一见灿月公主。”
    “你这一次离得够近，是能够看到的。”十云说。就只把他当作想一窥公主真容的后生小子，为此目的前来的，有很多。
    “不只是见，我还想私下里跟她说几句话。”何四说。
    “你这就奢望了吧，我要跟她说话尚且不容易呢，更何况是你。”十云说。
    “我知道，所以我想向您打听一下，觐见公主需要递交些什么申请之类的。先前我是打算借递药这个活儿拦驾见面的，可以看那阵势，里三层外三层的，根本没那个机会。”何四说。
    “幸亏你没有那么做，公主的侍卫有临机专断的权力。遇到突发事件，是可以当场格杀的。但你似乎不用在乎，因为你有不死之身吧。其实见公主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申请，我在长老院就经常见到。至于她远不远跟你说乎啊，就看她的心情了。”十云说。
    “你的意思是，我这次靠得近一些，拦驾一图是可行的对吧。”何四说。
    “不妥，拦驾或被视为偷袭。侍卫会首先将公主掩藏起来，然后再对付你。你不妨利用自己的不死之身，玩些花样，引起公主的兴趣呢。”十云提醒他。
    “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何四的领悟力却没有那么高。
    “这还是靠你自己去悟吧。但有一点，无论你考虑做什么，千万不要影响了事情的进程。这药，一定要给公主沐浴之用。你要是坏了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十云第一次威胁何四，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对于他折磨人的手段，何四是丝毫不敢怀疑的。
    时间很紧，何四还没有想出一个好的对策，灿月公主就来了。
    还是跟以往一样，几个递药的，代表着各个炼药房，纷纷呈上沐浴的草药。和也是炼药房之间的竞争，公主对哪一家的药草满意，代表的炼药房就会受到嘉奖。这种草药就会在全院得到推广，又一条产业链就形成了。
    那公主一天要试多少次药，洗多少次澡，皮还不给泡秃噜了！
    何四暗暗嘲笑这种方法效率低下又很蠢。
    实际上在递药者适药的这一个环节上，就一定程度地显现药草的优势了。至于温和细腻润肤除皱之类的，四院食补的药材也一直致力与此。那么沐浴的药材要脱颖而出，竞争力就在于创新了。
    先前，何四的双手只在药水中浸润了一会儿，就已经光华细嫩了。立竿见影，效果迅速，这就是沐浴药草的优势。
    可一般什么人才会用到这些呢，除非是那种身体上已经出现问题，需要立刻弥补的。像灿月公主这种天生丽质的，更应该选择温和的食补才对啊。因为沐浴的药草，在一定程度上，对皮肤是会有刺激的。
    这其中有一多半，公主只用来涂涂抹抹。只有选定了一种，才会用作全身沐浴。那个时候，也就是递药这个临时活计结束的时候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奇效，才会让公主有兴趣尝试呢。
    对于何四而言，这每一种药草，几乎都能给他的皮肤带来质的改变啊。
    何四思来想去，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点：因为他底子薄，肤质本来就差，有些偏黑。有上了当然立竿见影了。但是灿月公主皮肤本来就好，一看就是吹弹可破的样子。药草在她使用的效果，当然就很细微了。
    要洗去一层盐霜，灿月公主久居深海，一定是水土不服了。她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呢？
    终于轮到何四了，这一次的确离得比较近。灿月公主虽然没有坐轿，何四可以看得很分明。当时身体上出的问题嘛……人家穿着衣服呢，怎么能看得清。
    “你先试用！”前排的侍卫说道。
    “怕有毒是吧，我试我试。”何四将双手浸在另取一份的药水当中。会有点刺激，但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可是何四将双手拿出来的时候，上面正嗤嗤地冒着烟。就如刚出屉的馒头一样，肿大了好多倍。奇怪了，也没感觉到疼痛啊，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想毒害公主！”侍卫已经拔刀了。
    “先别忙！看看有什么变化。”何四大喊道，就连公主也能够听见了。他举着一双巨大的手，在人群当中，特别显眼。
    神奇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何四的双手慢慢恢复原来的大小。然后皮肤开始龟裂……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侍卫的刀剑已经抵到何四的脖子上，当即一划拉。刀口带血，却不见何四倒下。
    “我说你们这些家伙，怎么都这么急着杀人呢。不能有点耐性吗！”何四没有死，疼却是真的。伤口在那里豁着，却没有自愈的功能。何四一手捂住伤口。
    怪不得何四之前不知道自己有不死之身呢，否则一受伤就能看出来。他之前执着于保命，也没有受过什么致命伤
    但他皮肤龟裂之后，脱落。又是一层新皮了，简直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细腻。何四虽然不喜欢这样，跟身体其他部分的糙老爷们简直格格不入。但这药水的效果，的确是相当了得呢。
    “就算是有效果，但你皮糙肉厚的，可以忍受。难道也要公主经历这般的痛苦蜕变吗？”侍卫只当何四是皮糙肉厚，因为很少见在他这一刀之下还不死的。
    “这能有什么痛苦，是你们看到的太夸张了！”情急之下，何四将剩余的药水一饮而尽。
    这回可真是不好了，胃里立刻就如翻江倒海一般，十分痛苦。如果内脏都经历这么一番的折腾，那的确是很难道的。但是何四死不了，于是强忍着痛苦，故作镇定地说：“怎么样，喝下去都没事儿，你还怀疑吗？”
    “这个，似乎可以一试呢。”从未开口的公主突然说话了。
    旁人都惊了，声音像清泉一样啊！不，重点不在于这个。是她终于对一种药草产生了兴趣。
    十云远远地看着，知道让公主产生兴趣的，不单是药草本事，还来自于何四的极力推销。十云原本是想利用何四的不死之身将药草献给公主，没想到他会做到这种程度。药草本身效果很好，这是必须的。但普通人要喝下去，恐怕难逃一死吧。
    灿月公主说话了。何四连忙跪在跟前：“这是小人的独门秘方，我也知道这过程实在是不雅，有损公主的形象。小人有方法可以规避这种触目惊心的蜕变过程，但设计到家族的秘密，只能私下里告知。”
    逮着个机会，就要与公主独处。这小子，亏他能编的出来，真是颇有些急智呢。十云心里赞叹道。
    只看公主是否愿意了。
    何四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东西，只求一个肯定的答复。这情境，怎么就像是求婚一样呢？
    旁人大概也有这种错觉，稍微八卦一些的心里已经在喊：答应他，答应他！
    “嗯……”公主经历了一个长长的拖音，她在犹豫。
    “好吧，你随我来。”许久之后，她终于答应了。
    “因为涉及祖传的秘方，只能告知公主一人知道。若有旁人在场，小人是不万不敢从的。”何四说。
    灿月公主于是遣散了小宅中的所有侍卫和婢女，“这样总可以了吧？”
    哇，真的要私下里独处啊，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好事者已经在猜了，出来时会不会春风满面呢？灿月公主一直久而不决的选婿之事，会不会就此尘埃落定了。
    这也不算是胡乱猜测，因为灿月公主之前是从来没有和谁单独相处过的。这次给了何四这样特许，至少证明从面相上，灿月公主并不讨厌他。
    “公主，此事万万不可以，若此人稍有异心……”
    “你放心吧。我来这里一直都被你们前粗后用地保护这，早就烦了。你别忘了，我可是水生妖族的公主，师承于大长老道彦。可不是什么娇滴滴，任人宰割的柔弱女子呢！”
    灿月公主很厉害，灿月公主能保护自己！这是她的潜台词。
    灿月公主还很特别，她至今不嫁是因为心里有人。一个像何四一样有趣的家伙。他们还有一点很像，那人在灿月公主的面前，从不像旁人一样唯唯诺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