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269章 黑市（一）

    黑市、暗杀。疯人院两大边缘行业，无本买卖，都是在夜里进行的。所以黑市商人和杀手的区别不太大，都是本事卓绝的亡命徒。他们不想事从于任何片区，又不得不在疯人院生存下去，于是这两个职业应运而生。
    黑市主要存在于青鸾区，白天与夜间，两番的繁华。这年头，做正经买卖哪能挣到钱呢。而黑市的买卖，不经过四院，获厉倍十不止。
    最早一批的黑市商人和杀手，几乎都是独行侠，不过他们基本都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黑市，说是独立存在，其实大部分已经被青鸾区操控者。每一个片区都会出人参与黑市商人的活动，青鸾区是出人最多的。
    黑市的大本营也就座落在了青鸾区，由于是见不得光的买卖。青鸾区允许他们的存在，但不提供庇护，死活成败，全凭自己的本事。
    至于杀手这一行当，何四了解的不多，也就介绍得不那么全面。只从唯一冠了名，并且堂而皇之以疯人院第一杀手的名头自居的苏剑恒身上，很难了解杀手的特性。毕竟不会每一个杀手都像他一样，他们很神秘。白天可能在各大片区做着普通的工作，晚上就化身为杀手。主要解决买卖的争斗，利益纷争。
    也就是说，他们的主要活动区域，也是在黑市。
    这就很有意思了，黑市，一时间成为疯人院夜间最热闹也是最危险的所在。
    南宫潇湘就更想去见识了一下了，只是何四现在还没有忙完。他不紧不慢的，似乎并不急于踏足黑市。
    “你快点吧，都已经到晚上了。这些工作，不一定要一天忙完吧！”南宫潇湘已经急不可待了。
    “潇湘小姐，我真是不懂你。”何四摘下眼镜，“为什么那么一个危险的地方，会令你如此兴奋呢？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很不想去黑市的吗？”
    “为什么呢，难道你想让我像一个没头苍蝇似的独闯黑市？”南宫潇湘说。
    “那肯定不会，你要是惹出乱子出了什么事，北冥君夜醒来一定会弄死我的。”何四说。
    “这不就结啦，横竖最多不过一死，你还在怕些什么呢。”南宫潇湘说。
    “见过鬼才怕黑呢。我去过黑市，以前给人打下手的时候就去过。四院有许多像我这样的人，在四院顺了一些小玩意，就会偷偷拿到黑市上去卖。但那些黑市商人，才不管你是不是四院的人。价钱谈不拢打一顿都算是轻的，因为你也不敢到处说去，只能自认倒霉。所以我们这些四院的底层到黑市才是最危险的，有些只是受人之托，价钱也是委托人开的。弄好了我们只能得一点蝇头小利，弄不好就两边不是人。反正我是不太愿意接触黑市买卖的。”何四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一次的买卖，开多少价，怎样还价，全由你做主行了吧？我只是从旁观摩，卖多少钱对我而言都是赚的。但为了你的提成，我相信你也会尽力探出一个好价钱的。”南宫潇湘说。
    “这就没问题了，我们立刻动身吧。”何四马上就放下了手里的工作。
    “原来你一直就在等着我放权是吧。”南宫潇湘说。
    “没有办法，打下手的差事真是不好当。如果让我来谈的话，成算也稍大一些。你可以从中吸取经验，等你觉得合适了，也可以自己去谈了。那地方的门道，可不是书本上能够学得来的。还有一点你必须答应我才行，到了地方，由我来谈，你少说话。我不是我说你，你一出口就很容易得罪人的。”何四说。
    “你！”南宫潇湘有些气不过，但却没什么理由反驳，只好答应他了。
    整理行装，带上一块金片子。等入夜之后，两个人就前往青鸾区了。
    并不是每天都有黑市交易，就如同赶集一样。隔天一个集会，每到这个时候，青鸾区的商家就会自觉地不闭户，只将锁挂在门上。而黑市商人也有自己的操守，这里的店面以及店里的东西他们可以随意取用，用完放归原位，损坏双倍赔偿。将天明时，集市散去，付下店租。清理之后，一切如常。
    南宫潇湘就以一个新丁的身份，惶惶不安地踏入了慕名已久的疯人院黑市。
    这里与青鸾区白天的景象完全不同，没有叫卖的。各自选一个店面，挂上自己的旗号，也就算开张了。选自己的熟识的旗号，进店面谈。所有的价格与交易，都在交谈中达成。出店面之后，交易已经形成，一切后果，概不负责。
    所以这里经常也有杀手出没，专门做一些中途拦截黑吃黑的无本买卖。一名合格的黑市商人，高强的武艺是必须，至少不弱于杀手。而他们比杀手更大的优势在于，他们不仅有武艺，还有一张巧嘴。
    通常一个旗号，代表的不仅是一个人，还会是一个团队。也就是已经形成规模了。通常这样出名的旗号，他们的货源和资金都是有所保证的。你可以从他们那里买到想要的东西，也能以合适的价格出手某样东西。这就是买卖，不用给四院报税，才是黑市最大的利益所在。
    南宫潇湘他们来到这里时，旗号已经纷纷打出来了。街上的人并不多，也不互相交谈。只有散户才会在街上交易，这样很危险。很可能被突然冒出的杀手两边通吃。通常他们会走进自己熟悉旗号的店面中。
    何四带着南宫潇湘，径直走进了一家挂有“御”字旗号的酒馆。
    “这是本地最出名的黑市商人，御狂行与他的团队专用的酒馆。你这大宗的买卖，只有在他手上能够过得去。”何四在门口小声说。
    “好臭屁的名字哦！”南宫潇湘见命生厌，那个人一定很拽吧。
    “不要这么说，人其实挺好的。”
    何四进到店里，里面是灯火通明。谈生意嘛，怎么能没有酒菜。事实证明，在酒桌上谈成生意的几率是最高的。所以他才会选择酒馆，一切东西都是现成的。
    御狂行坐在最显眼的位置，手下并没有客户，正在独斟独饮。见了何四，立刻招呼他坐下喝两杯。看来何四真的是这里的熟客了。
    “小四啊，这次有什么好货吗？最近疯人院的人是越来越怂了，都顺不出什么东西了。还是你们四院的靠谱，一出手就是好玩意儿。”御狂行又瞥了一眼南宫潇湘，打趣道：“人口买卖我一般是不碰的，但像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嘛……我私人可以给高价，买回去当个使唤丫头也挺好。”
    所以光听名字就不喜欢他了，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
    南宫潇湘刚要动怒，就被何四按下来了。他笑着对御狂行说：“您误会了，这位是我的东家呢。”
    “哦，既然是委托人，又要你来谈，新手吧？”御狂行说。
    “这个您就不用管了，总之我们有硬通货，您收不收？”何四说。
    “金子我们一直收啊。而且现在院庆在即，各片区都在作战略储备，金价上涨。得，这次算我没白来。东西拿出来，让我验验成色吧。”御狂行说。
    南宫潇湘把金片子递给他，御狂行只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就扔了回去：“自己收起来吧，这东西我不能收。”
    “为什么呢，难道成色不足吗？”南宫潇湘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成色很好，十足真金，可我就是不能收。因为这是包铁汉的私金，他早就派人在黑市放下话来，只要有他的私藏在黑市流通，两边都要付出代价。我可不想引火烧身。我不揭发你，已是出于何四的情面，你快离开这里吧。”御狂行说。
    他正说着，就有几个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南宫潇湘反应也够快，立刻就把金子收了起来。
    他们是包铁汉的手下，直接就问御狂行：“有没有生人交易私货啊？”
    “没有啊，都是熟客。”御狂行说。
    “不行，我们要搜身！你们去，每个人都不要放过！”而那个打头，就亲自去搜御狂行的身了，因为不知道交易是否已经完成。东西可能在任何人手上。
    可那人的手还没伸进御狂行衣兜里，就被御狂行捏住了，“这太过分了吧，进我的店，还要搜我的身。我倒是没什么，惊扰我的客人，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黑市混呢。”
    御狂行现在的语气还是很客气的。
    “这我不管，每家店都一样，不止针对你一个人。”可那人，分明把客气当作了忍让。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御狂行一翻手，就将那人摁倒在地。而自己端坐在椅子上，没有挪动分毫。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些黑市商人，单拎出来，也都是个中高手呢。
    “狗东西！回去告诉你家包铁汉，我绝不收他的东西，这已算是天大的面子了。不要以为我御狂行会怕了他！”
    一番言语，几个手下就灰溜溜地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