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226章 球场

    “院庆？好像听顾老海说起过呢。”南宫潇湘说。
    “要叫海大叔，这一点一定要记清楚了！”何四突然十分认真，“没错，你运气真的很好，刚一来就有热闹看了。四院都在疯传，说最近将有一位疯人院的晋升上层。也就是说，院庆将至了。这是很好的事情，只不过我见过的校庆，着实不多。”
    “会是谁呢？”南宫潇湘问。
    “都在猜，在没有决定之前，谁也不知道会是谁。说你运气好，是有热闹可看。另外一讲其实你也挺倒霉的，因为每到这个时候，疯人院的人，都会变得十分亢奋。”何四说。
    他们说着，就到了一片球场面前。球场很大，是沙土地。有简单的几条划线，还有两边很久很久的看台。
    南宫潇湘终于能看到活人了，那些家伙在球场上撒欢。气氛却并不融洽，他们……更像是某种战斗。
    何四隔着老远就停下来了，交给南宫潇湘一把钥匙，“呐，这是你房间的钥匙，特别优待。整个疯人院就只有几十间房，而常住的人口，却有上千人呢。”
    “那不是有很多人没地方住啊，他们该怎么办？”南宫潇湘问。
    “那就是他们的问题了。房间一开始并不属于谁，抢不到，只能说明没能力。至于睡觉，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毕竟这么大个地方。球场、长椅、桥洞……对了，桥洞不算，有遮挡的地方是仅次于房间的豪华单位呢。最难的是生存，四院只提供有限的食物配给。想要吃的，还是一个字，抢！”何四说。
    “营造一种接近自然状态的优胜劣汰，这就是四院的本意么，你好像很自豪似的。”南宫潇湘说。
    “不，我是庆幸。因为我这份工作是很有危险性的，这样的机制，能保证他们大多数问题都在内部解决了。”何四说。所以他不敢靠前，只把南宫潇湘送到这里为止了。
    “他们在做什么？”南宫潇湘指着球场问。
    “哦，这里就是疯人院唯一的娱乐项目了，必经之地，死亡躲避球。很多人都热衷于这项运动。四院虽然允许私斗一较长短，但不能造成破坏。于是疯子们就想出了以这项运动替代，可别小看了。一般人连围观都不敢，弄不好就死掉了呢。”何四说，“这样，我给你指一条路绕过去。这也是特别优待，谁叫你是石大人的人呢。”
    “为什么要绕路，你不是说这里是必经之地么？”南宫潇湘说。
    “你傻呀，这是针对一般的新人。你以为你这样从球场穿过，他们会礼貌地让路吗？不会！他们会不经你的允许，就将你纳入游戏当中。这也是新人面临的最难的一道关卡，有七成的新人都是在这里报销的。”何四说。
    “算是那些老鸟们穷极无聊的恶趣味么？”南宫潇湘说。
    “不全是，这也是削减竞争的一种方式。那里有几个臭名昭著的新人杀手，他们就是专门干这种勾当的。总之你听我的就没错，绕过去。我钥匙都给你了，连引路都是我卡油水的手段。毕竟我这个小官，薪俸少得可怜。但我不要你的什么，只要你再见到石大人，替我美言几句就是了，毕竟你是……”
    “我说了，我不是他的什么人！而且我来四院，也不是为了混个万全的，我是来学法术的。你说，那些走了你这条偏道的，有一个能混到四院上层吗？”南宫潇湘说。
    “没有，他们一开始就怕，又怎么会有能力脱颖而出呢。多半是做一辈子的苦力吧，有的人，房间的被窝都没捂暖，就被人抢去了。”何四说。
    “就是说啊，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是来当咸鱼的！”南宫潇湘说。
    “可是那些家伙真的很厉害。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石大人怪罪下来，我可担不住啊！”何四说。
    “没人要你担着什么，你只要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告诉我疯人院的大致情况吧。”南宫潇湘说。
    “这也不是我工作的一环，我通常就是把人带到这里，然后完事了。途中不会接受任何询问，也不会说话。不过你是……”
    “别再说那句话啦！”
    “好吧，这里是疯人院，与四院的面积是等同的。这里分为四大片区，你所见的球场区就是其中之一。每一个片区，都有一位不被四院承认却是当地实际领导的家伙。也就是头头，是最厉害的。他们在这个王国里，有着生杀的权力，同时也是四院晋升者的热门人选。”何四说。
    “他们都是以武力上位的吗？”南宫潇湘问。
    “通常是的，如果个人魅力在这里也行得通的话……但也有例外，有些家伙，凭借自己左右逢源的本事，也能在疯人院谋得一席之地。总之没有五魄之上的实力，若一味争强，在这里是活不过一天的。”何四已经知道南宫潇湘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了，这是好意的劝诫。
    “我不是争强。你说的，球场是对新人的第一项试炼，我如果连这里都过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生存下去呢。”南宫潇湘说。
    “那你自己珍重吧，我走了。”
    “你不想去看看吗。不然你怎么跟石猛山解释，她究竟是死得凄惨呢，还是活得壮烈。”南宫潇湘说。
    “你说的这两种结果好像都一样啊。我不想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门卫官而已。他们只买海叔的账。我可不想被做成标本，最近他们可流行这个。”何四说。
    “你怕什么，你背后可是整个四院啊。”南宫潇湘说。
    “呵呵，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他们分分钟都能找人替换的。”何四说。
    “那好吧，我不强求了，你走吧。其实你人还不错。”南宫潇湘说。这也许是南宫潇湘对何四说的，第一句好话了。对一个下放到这里的人，何四与南宫潇湘其实还是有地位差别的。但由于石猛山的存在，这种差别已经被反转了。
    “你也是，努力活下去吧。”何四说。
    他走了，就像他从来不愿意踏入这里一样。今晚还要巡夜，每天不都有几个失了魂的家伙穿过四大片区，在围墙周围游荡。何四的工作，就是将他们带回该去的地方。
    南宫潇湘于是朝球场走过去。这里的景色实在是不讨喜，漫天的黄沙，都不知有多少坟冢，都被掩埋其中不见痕迹了。
    她刚到看台附近，就感觉到了灼灼的目光。
    看台上的人都望着她，那目光很复杂，南宫潇湘看不懂。不是什么单纯的善于恶。只是有人不怀好意地咂咂嘴：“新人，看起来很美味呢！”
    你们还要吃人，信不信我把你满口烂牙给敲了！
    他们都蓬头垢面，面有菜色，还缺胳膊少腿，各有各的伤。他们曾经在这片球场驰骋，现在只是游戏中的失败者而已。
    他们也没有资格以实际行动向新人发难。只不过那些身在球场之中的人，确实没有一个是善茬。
    南宫潇湘穿过球场。球场很大，匀速也要走很久。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一群野狗盯着，不能快速跑开。只能装作镇定，慢慢地走。
    球场上的人，傻了一阵才发觉。这只是个新人啊，不管她装作如何淡定，我们对新人的调教，可不能因为这样停止了。
    一颗球朝南宫潇湘飞过来，直冲着面门，没有丝毫的留情。
    南宫潇湘伸手挡住了，可是那颗球却十分跳跃，抓不住。南宫潇湘手被震麻了，球落在地上。
    “哎呀，居然没有直接轰掉脑袋。不过你也没有抓住球，你出局了。”那个掷球手摆了摆腕子，说道。
    “那是你们的规矩，我不认可。不过你们这些人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要是擦伤了我的脸，我就要你们死得难看！”南宫潇湘捡起那颗球，准备还以颜色。
    这颗球，怎么！球很重，不单单是这样，它的外面是一层橡胶软包。而里面中空，应该放置一颗很重的铁块。每一次剧烈的冲击，铁块就会在球内乱撞。球就会形成自体震动，加上它还有弹性，所以要抓住的确很困难。
    “我以为你能挡住这一下算是很有本事的了。当然，来这里的人，也不会这么一下就挂掉，不然就没意思了。你现在要将那颗球朝我丢过来，要用全力，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斤两。”掷球手说。
    “你们好像很喜欢这种游戏，怎么，现在又不说我出局了？”南宫潇湘说。
    “对于新人来说，死亡才算是出局。除了死亡，你走出这片球场的唯一方法，就是将我们全部打倒！杀一个人并不是那么麻烦的事情，但迫于四院的规矩，我们只能用那颗球。你若是能一击击倒，然后拿到球还可以继续攻击。但只要被我们其中一个拿到球，你就要承受一次攻击了。我下一次，可不会再失手了。”
    那人简明扼要地阐述了规则，其实就是很简单的一句话：杀与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