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75章 家法

    “咳咳……”这时候长老也缓了过来。按理说，他应该是水族修为最高者，不应该缓得这么慢。
    可他就是这个时候才见动静，一起来就看见灿月和北冥君夜相聊甚欢，于是清清嗓子，示意自己在看着。
    于是两个人又拉开一个互不待见，剑拔弩张的距离。
    “你们继续啊，这氛围挺好的。不过我更多地希望，你们的聊的是御敌之策。”
    “当然是在聊御敌之策啦，我跟灿月还商量好了呢，准备并肩作战。”北冥君夜立刻解释道。
    “哦，是真的吗？你们两个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严肃的人一本正经开玩笑据说更容易引人发笑。那么一本正经的人捉奸……不不不，没必要上升到这样的高度。长老最多不过是，发现了两人刚擦出火花的瞬间。
    “长老，您在说什么呀！”灿月一脸惊讶。长老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一个严肃可靠的老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是受了某些人的蛊惑。“什么什么程度呀，我们只是被迫的同仇敌忾好不好！”
    “好啦好啦，那我问你们。商量出一个可行的对策没有，这一战的胜算又有多少呢？”长老说。
    “这件事情吧，我必须要直言相告了。我之前经历过比这更加艰苦卓绝九死一生的战斗，可是我活了下来。通常情况下，我会将胜算与生机化等号。那么，我只要活下来，对于我而言，这一战就算是赢了。但你如果硬是要说，一定要战胜了鲛人族，甚至将他们歼灭。然后收复失地回归故土加冕为王，这样才算胜利的话。我只能说，胜算连半成也不到啊。”北冥君夜说。
    “那我换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法吧，这些人里面，你觉得能活下几个？”长老说。
    “首先，我并不知道鲛人族的兵源构成。但看他们的计划如此严密，应该形同于倾巢而出了。您的这一点家底子我也差不多看清了。如你所愿，这一战至少能活两个人。我愿以性命担保，保灿月完全。”北冥君夜说。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长老突然有喜出望外之感。他将北冥君夜和灿月叫到一边，对他们说：“我一向是不相信空口的承诺的，更别说是什么虚妄的缘分。但见到你们，我相信世上真的有缘分这一说。如今我做主了，趁着这战斗的空档，将你们的终身大事给定下来。”
    如此揠苗助长式的保媒拉纤，是让人觉得，水族真的是朝不保夕了。而灿月面对这样的突然，北冥君夜本以为她会极力反对的。可是没想到，她居然羞红了脸，一言不发。
    一言不合就成亲，这种临死前的捆绑，外族实在玩得太溜。北冥君夜倒有些不情愿了，“喂喂喂，这种事情，哪有一句话就定下的！灿月，你说说话啊，你不是一直都十分讨厌我的吗？”
    北冥君夜希望灿月能将这可怕的玩笑戳破，可是她还是没有说话，默默不言。最后只是如待字闺中的千金一样，抿着双手含羞答答地说：“一切听从长老的安排。”
    什么！北冥君夜开始狐疑，这件事情是灿月与长老打开始就谋划好的。而刚开始灿月对他的讨厌，完全是出自于内心。
    至于讨厌和喜欢之间，到底隔着多远的距离。一起打过一架之后，所有装出来的距离统统完蛋。一念成爱，一年成恨的事情，自古都屡见不鲜。北冥君夜丝毫不怀疑，这一战还能活下去，灿月机会对他如胶似漆。
    而本质的原因，是因为她观人太少。北冥君夜从来都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对象，他的生活，常常游离于生死之间。要说值得依靠，他完全比不过淮南侯。咦？为什么突然想到这个人，他与我有什么关联。而想到他，居然有另一个人的影子，在心中如鲠在喉。
    北冥君夜突然头疼欲裂，抱着脑袋，蹲到一边。
    “你不愿意就直说嘛，何必装作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就真的让你这么难以忍受吗？”灿月气得直跺脚。
    “不，这与你无关。我好像经历了某种重大的变故，一想起来就头疼欲裂呀！”
    “你这是典型的失忆症状，如果有机会，我可以帮你调息，保证手到病除。”长老说。
    “不，我只怕到时候会出现一个让我和灿月都难以接受的事实。我并没有说灿月不好。灿月，你很好，真的。只要改改脾气。傲气自然不可以少，但不是对谁都横眉冷对。我只是觉得，现在谈这件事情，未免操之过急了，毕竟现在大敌当前。”北冥君夜说。
    “说的是，但要定下一个名分，按照我们水族的规矩。”长老趁北冥君夜不备，将一颗结晶强打进北冥君夜体内。
    这……结晶在北冥君夜体内扩散，竟然无法排斥！不多时他的身体就像被灌满了铅，四肢沉重，虚弱无力。“你……”他往前走两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这是水族至宝，用万年结晶熔炼而成，世上只有两颗。它能够封住你的力量，是你永远无法挣脱的禁锢。你放心，这种不适感，在结晶蔓延六脉之后，就会消散。之后你就与平常一样，没有丝毫的影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意义在哪里？”北冥君夜问他。
    长老又将一把精巧的匕首交给灿月，“你不要怪我，我这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你的力量是很强，强到足以带来毁灭。所以不能完全相信你能对灿月始终如一。我给灿月的这把匕首，是另一颗万年结晶铸造而成。形同于一把钥匙，只要将他刺入你的脊骨。没有丝毫的痛楚，却能封印住你的力量。当然，你如果不负于她，这把钥匙也可以永远不使用。”
    “长老，我不知道你们上了年纪的人为什么都喜欢玩这一手。要知道，这样是完全没有用的，只会让我更加提防。在我的提防之下，以灿月的身手，怎么可能从背后将匕首悄无声息地刺入我的脊骨呢。”北冥君夜说。
    “是这样吗？”长老的食指轻轻划过剑锋，形成细微的罄音。北冥君夜立刻浑身窜麻，紧接着就是剧痛。整个静脉都好像搅做一团，顿时没了力气，再度跪倒在地上。
    “两个晶体之间形成共鸣，就能激活封脉的效果。但这只是暂时的，将匕首刺入脊骨，就是永久的封印了。我给灿月一个选择，如果有一天天下太平了，她也可以选择过普通人的生活。”长老说。
    这种奇异的封印之力，一定有解法，但肯定不是以单纯的力量就能克制的。因为直取经脉，北冥君夜甚至连抗争的机会都没有。
    “我服！你们这一老一小，居然联手将堂堂的阿修罗王玩弄于股掌之间。”北冥君夜不得不服。
    “我还是那句话，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你一直对灿月好，这个封印几乎形同于无物的。”长老说。
    有那么简单吗？单纯是无任何原则的好，就能解决世间一切矛盾吗？谁不知道女人一个月里总要那么几天不正常，无端端闹脾气，耍性子。如果她手上还要握着生杀大权，那简直就太可怕了。这长老肯定一辈子没有婚娶，不然他肯定不会弄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还造出一个这么惨绝人寰的玩意儿来。
    灿月小声对北冥君夜说：“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立刻毁了这匕首。”她现在是爱之初体验，总觉得以这样的方式不够坦荡。
    “还是不要吧，虽然我对这个东西是深恶痛绝。但你长老说得没错，我并不是一个好人。我现在还没闹清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变故，我也绝不敢保证会对你始终如一。现在这样，也算是一个制约了。只是你不要闲来无事，总算擦着匕首玩儿就好。”北冥君夜说。
    “你放心，不会的。疼吗？”灿月关切地问道。
    “简直痛入骨髓。”
    灿月连忙将匕首收入鞘内。虽说是要摧毁，但她依然小心保存着。有了这套家法在身，就不再需要什么媒妁之言，三书六礼。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是不可分割了。甚至比那些经历了繁文缛节的关系，更加牢不可破。
    爱本来就是自私的，男与女之间，谁都想占得先机。只怪北冥君夜自己道行太浅，没能斗过这一对老妖怪和小妖精。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好在灿月长得还算是漂亮，性格中，也终有柔软的一部分。他实际上也挺喜欢灿月的，只是弄成这样，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但北冥君夜不会想到，一个巨大的危机正悄然潜伏，这是来自另一个女人。
    女人可怕吗？热恋中的人，会说女人可爱。一旦闹了矛盾，他们就会觉得，世上怎么会有一种前后反差如此巨大的生物！天使与恶魔并存于一体，这让很多人都弄不懂。每一个女人，都是天生的奇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