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72章 协同防御

    “那，夺过来不就完了呗，对不对？由我来办，这样我们就能反过头来控制鲸鱼群了。”北冥君夜说。
    一股外来者的天真，北冥君夜将自己一贯的行事方式套用在水族的战事上。他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瞪大了眼睛四处瞟，期望能得到谁的认可。
    长老以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灿月更是直言讥讽：“就凭你？你现在出去，登时水压压得粉碎了，一点渣都不剩！”
    “我知道你很强，可是这个事情吧，不是光凭逞强就能够做到的。灿月说的对，你现在连门口都出不来，根本无用武之地。”大长老虽然说得没那么直白，但也十分不看好。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将水堡升到海面，那样我就有用武之地了。”北冥君夜说。“对了，你们这个水堡，应该有那种功能吗？”
    “有是有，只不过……”长老欲言又止。
    “只不过是要用全族的性命，赌你这个荒唐的想法！长老，你不要再听一个外来人在这里满口胡言了。你要我们打我们就去打，水族不怕死，就怕被不明不白地忽悠死！”灿月很生气，很认真，小脸憋得通红，就快哭出来了。
    “哎哟呵，这跟哪儿学的方言啊。”北冥君夜笑呵呵地说。这个小姑娘有意思啊，她本身应该是没什么建树的。但她好像总憋着一股劲想要替水族尽一份力。
    “都别说了，水面战，你真的有把握么？”长老问北冥君夜。
    “我能临空飞行，水面如履平地！”北冥君夜说。
    “可你身上的伤……”
    “这不打紧，我现在吃饱了，调息几个时辰就会好的。”
    长老还是很犹豫，这是一件很难决定的事情吗？
    “只是上浮而已，为什么会牺牲全族的性命呢。难道你们怕太阳太毒，晒成烤鱼片么，呵呵？”以前的北冥君夜，是绝对不苟言笑的。忘记了从前，性格突然变得逗逼起来，居然开起了玩笑。但他并未领会其中的奥义，时常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人。
    “长老你看啊，看他这是什么嘴脸！”灿月嘟着脸，气呼呼的。
    “是这样的，水堡并没有自主动力。我们要上浮的话，就必须释放水堡内部的所有空气，作反推力。”长老解释道。
    “这样啊，然后呢？”不仅是性格变了，智商好像也直线下降。
    “然后室内就没有空气啦，我们水族在室内是用肺部呼吸的。如果没有及时浮出水面的话，就有可能窒息而死。”
    “你们没有学过龟息之法吗？”
    “我们连两足行走都不很熟悉呢。”
    “哦，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小姑娘，对不起啊，是我胡言乱语了。”北冥君夜诚信向灿月道歉。
    “谁是小姑娘，人家是水族的战士！”灿月有一尾天生的蛮力。
    “哦，是吗，人小志气大嘛。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就跟我从泉眼逃走，要么将水堡上浮，咱好好战他一波！”北冥君夜很快就摸准了小姑娘的性子。
    “对啊长老，我们一直躲了这么多年，如今已经被逼到穷途末路了。我知道人类有个典故叫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什么的。我一直在您的教导之下，已经做到了十足的准备！”灿月开始主动向长老请战。
    “灿月，别忘了你的职责！我教你法术，不是为了让你冲锋在前。你是先主公留下的唯一血脉，我不能让你在这一战葬送掉。你虽然聪明，水系的法术也略有小成，但你的大战经验实在太少。我将水系法术的精髓留在了四院，我要你去那里历练一番。”长老说。
    “原来还是位流亡公主啊，失敬失敬！”北冥君夜说。
    “阴阳怪气，公主就公主，什么流亡？”灿月对他的印象，越来越糟糕。
    “你不会告诉我，这个水堡就是你们水族的都城吧。”
    北冥君夜说得都对，灿月只能负气不说话。她是流亡公主，她被逼得背井离乡。她在年幼时，亲眼看着都城陷落，父王战死。在她年幼的心灵里，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长老将她救出来，集合了在外的部族，建造了这座水堡。
    可这也只能作为暂时的栖居之所，还一直被灵敏善战的鲛人族追杀。
    灿月拥有整个大海中最快的游泳速度，所以长老并不反对她在安全的范围内外出。她很想为自己的族人做一些事情，不止一次向长老请愿外出寻找海螺皇。拥有了鲸鱼族的帮忙，灿月才是真正的海之女王。可是长老从来没有同意，海螺皇所在的外海，已经超出了水堡的警戒范围，他冒不起这个险。如果让灿月出一点事情，那么这些残部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了。
    直到灿月得知海螺皇被鲛人族得到，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似乎也断绝了。
    如今鲸鱼群的先头已经杀到，正在猛烈撞击水堡。鲛人族大部队也的包围圈也在步步紧缩，想要从水堡外围逃走，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灿月突然跪坐在地上，眼里噙着泪水。“长老大人，我知道你们对我好，什么也不让我做。鳗鱼大叔带人出去狩猎，我都数着人数呢，每次都要少几个。我就知道，他总是要去凶险的海域，寻我最爱吃的东西。以前我不懂，又任性，只觉得公主的身价已经降到了谷底。没有宫殿没有侍从，连从小吃惯的东西也不能拥有，我还算个什么公主。也就是那么一说，大叔就记在了心里。现在迁居了远了，想吃到那些已经不再现实。我反而心安了，我真的不想再有人为我死去。”
    “他身为宫廷侍卫首领，那是他的职责。你要成为一杆旗帜，圣洁与荣耀缺一不可。狩猎的事情他跟我商量过，是我同意的。”长老说。
    “可是我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每一个人都比我有用。我真的想为水族做一些事情啊！”灿月凄声说道。
    “小妹妹，你还不懂么。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回报，就是你能好好活下去。”北冥君夜抚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你别碰我！”
    “灿月，他说得很对。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跟他一起走吧，到了陆地上，他就能保护你了。我如果有机会，会去找你的。”长老说。
    “这还有什么机会，我只您但凡有一点机会，也不会考虑将我送走，还要托付给一个外人。”灿月说。
    “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现在上浮，可换来唯一的一次战机。其实我也不想在看到鲛人的真面目之前就离开。我是阿修罗，好战是本性。鲛人族也是你们海中最好战的一个种族吧？”北冥君夜问。
    “是的，他们还是天生的猎人。”事已至此了，一向稳重的水族长老也准备孤注一掷了。他下令立刻上浮。
    水堡唯一的主动力，也就是那一次深蹲。这一次就是重新站起来。然后正下方的气孔打开，泵压将内部空气释放，巨大的推力让水堡开始上浮。
    长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外来人身上，是发现了他身上带有泉眼之玉，这也是水族的一个宝物。可以生成单向的传送泉眼，也能让非水族之外的人借由泉眼遁走。
    这个人既然知道泉眼之玉的特性，那他能来到这里，也绝非偶然了。
    可是，长老这样的决定，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首先在海底海水的阻力较大，鲸鱼群的冲击力有限。可是一旦到了海面，如果不能及时抢到海螺皇，那么自己的部众将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北冥君夜已经开始打坐调息。而他的气息吞吐，着实惊到了长老。一方面是阿修罗族难以置信的可怕力量。另一方面，是他没有料到的，北冥君夜的这一吞吐，更加速消耗了水堡内部本就不多的空气。
    可是北冥君夜的吞吐调息并不能停，阿修罗族虽然本身就具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可是北冥君夜所受的伤，来自于仙法雷候。不作调息光凭自愈是不能够实现的。
    长老又一次果断决定，让全族摒住呼吸，把有限的空气全都留给北冥君夜调息。
    旁人不能理解，尤其是灿月，可他们还是遵从了长老的命令。这样一来，水堡上浮的速度就必须要加快了，要赶在鲛人大部队到来之前。
    于是那些摒住呼吸的战斗员，果断放弃了还击。直接开出两侧的大桨，一齐奋力向上划。这样可以给水堡上浮争取一些时间。
    水族的执行力的确让北冥君夜叹服，但更令他意外的是长老的决断。对于北冥君夜这样一个纯粹的外来人口，他给予了无条件的信任。
    北冥君夜在心里默默承诺，如果能够到达海面，自己绝对不能够让他们失望。无论是长老、灿月，还是这些可敬的战士们。上天安排北冥君夜又泉眼随传到这里，应该也是赋予他这一使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