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59章 梦醒

    此刻二人都已经化作斗神的模样，每个人的身上都披上一层霞气外衣。将体内所有的气息凝于一击，这是最后的时刻。
    图腾不能记载点滴，而应该记下的是这一刻。不像是古埃及的人形马赛克壁画。应该找一位熟手的宫廷画师，一笔一笔细细勾勒。这两个人，除了是天底下两个最强种族的首领，还拥有世上最绝美的姿颜。
    龙潇湘持有世上最锐利的神兵，而北冥君夜是万年不破的一身横练。当两个人的力道相触时，爆发出一阵耀目的光芒。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要来了，这道光芒绵延百里，将周围的一切生物都陷入惊诧之中。人们不能动，而离得太近，可能会瞬间灰飞烟灭。而小姑娘在那阵光芒之中，只是头发恣意飞舞，其他并无异样。
    整个城，也再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痕迹的。
    那在战圈的两个人怎么样了呢？在短暂相克之后，就是角力，然后……
    然后南宫潇湘就被这阵刺眼的光芒惊醒。
    大梦初醒，南宫潇湘一脸的茫然。这个梦很长，历时有一个月之久。梦中的事物不是走马观花，而是一点一滴，随着时间而流逝。南宫潇湘所见到的，仿佛亲身经历一般，历历在目。
    梦中传达出南宫潇湘急需知道的很多信息，还是一个十分动人的故事。南宫潇湘急切地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当她想再次睡去时，却发现自己周身精力旺盛，一点睡意也没有。一个月不吃不喝，竟然也没有丝毫的饥饿与疲倦。
    旧梦难再续，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似乎是谁意想给南宫潇湘传达一些什么。南宫潇湘懊恼的是，许多事情的结果还未看到。例如龙潇湘与北冥君夜的一战，到底结果如何。他们一战后的事情倒还是知道些的。龙族与天界一战，应该是在那之后。
    可是在那之前，阿修罗与天界也有一战。这事情在各处都有传言，其造成的声势比龙族还要大，只是没龙族那么大的破坏。南宫潇湘妄断地想，应该是北冥君夜在那一战中受了重伤，在与天界的一战中才败得那么快。
    那么之后龙族与天界一战，其领导者又是谁呢？如果是龙潇湘的话，结果是输了世人皆知。但却没有关于龙潇湘去向的记载，南宫潇湘作为她的转世者在世，说明龙潇湘的确是死了。到底是死于北冥君夜之手还是死于天界？
    这一战透露出的信息太多，南宫潇湘一一整理，弄得自己有些乱。如果龙潇湘是死于天界的话，那么龙纹袭枭枪应该是落于仙人之手，又怎么会封印在翠荫湖呢？如果她是死在北冥君夜的手上，又有谁有本事带领龙族打上天界。
    想来想去，南宫潇湘几乎把自己拽进了死胡同。但有两个人，还存在一点可能性的。一个就是那个曾经出现过的，龙族奇女子。她是一式点罪的创立者，生死不明。但武艺，应该是龙潇湘出现之前最厉害的。
    还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小姑娘。她所表现出的巨大潜力，应该是继龙潇湘之后龙族的希望。
    一个之前，一个之后，龙潇湘居中。这三个女子贯穿了龙族的始终。
    她们之中，肯定有一个人还活着。龙潇湘妄断地想，如果找到那个人的话，这一切的结果，不就都有分晓了吗？
    想到这里，南宫潇湘突然燃起了莫大的憧憬。那些知晓一切的人们，还有那传说的点罪原初一式。这些，无不让南宫潇湘心痒难耐，跃跃欲试。前面的道路还很漫长，没有理由在这么一个节骨眼上就被拦住。
    而关于气息的运用，其实先辈倒没有现在人那么精进。他们的力量，只是一种信仰。武学是在不断退步还是在不断进步，南宫潇湘要亲身证明。
    在现今的世界，各派鹊起，宗门林立。也诞生出许多更加系统各自适宜的修行法门。胡涂笑要南宫潇湘领悟的玄气如丝，大概是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龙族奇女子所使用的手法。后世已经知晓了其中的妙处，可是真正能够使用的，却没有几个人。
    想太多自然有想太多的好，而也会被过多的想法所累。南宫潇湘现在什么也不想，沉下心来。她一闭眼，心中突然浩瀚无穷。从来没有如此阔达旷远的感觉，世界仿佛通透如一面圆璧。
    南宫潇湘在这圆璧的中央，四下放空，守心摄神。这对于平常一个鲜灵活跳，几乎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折腾一个遍的南宫潇湘来说，是最难做到的。
    她总是想得太多，此刻又想到了北冥君夜。一想到他，南宫潇湘就如坠到了深深的湖底，凉意上来，激得心脏都不再安然跳跃。南宫潇湘潇湘是学过龟息之法的，可是此刻在水中窒息的感觉，虽然难受，南宫潇湘却不愿意挣扎。
    她只想继续坠下去，能在那深深的黑暗之中，寻找到北冥君夜的痕迹。
    这样过了很久，心沉静地不惊扰飞鸟。南宫潇湘就像一尊石像，动也不动，气息全无。以人类最直接能够脱口而出的形容就是：死了。
    她的确像是死了一样，可另外一种更高端的说法叫做“入灭”。南宫潇湘被一种念头指引着，神游太虚。
    在那茫远无尽的黑暗尽头，是如翻新般的光明世界。光明没有源头，人并不需要为所有的事情都去找一个源头，只是懒洋洋的，尽兴享受这一刻。没有纷杂，没有一丝的尘垢，这是介于生死之间的一片虚空，世界十大秘境之一。
    这种秘境没有进入的方法，人们传言极具慧根者死后，神魂会飘荡到这里。所以这里聚集了许多细小的声音，如蚂蚁捏脚行进在沙丘上的声音。纤毫毕现，却又不显得嘈杂。南宫潇湘试着寻找一个她熟悉的声音。
    如果给北冥君夜寻一个临死的去处，两个人的神魂能在千里之外交流，那一定是在这里。南宫潇湘深信，就连那一场长长的梦境，也是他的所为。
    可是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神游太虚，是仙家的境界。南宫潇湘只是误打误撞，如果在这里耽误久了，弄假成真，就成了真死。要命的是，她也并不知道出去的方法。甚至，她连自己的样子也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一副能让人勾起回忆的面容。
    太虚秘境之中方向不辨，南宫潇湘只能茫然地四处飘荡。这里没有尽头，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自己是不是在走。
    只要有丝毫不一样的色彩，南宫潇湘就会奔那里而去。可是没有。这里好像亘古洪荒就无人造访无人知晓的地方一样，虽是一片净土，却好一个空无一物。
    没多久，南宫潇湘就觉得有些慌了。许多人期望寻找到一个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地方。但这种地方真的存在，却没有人能够受得了。所谓的一个人，是伴有日月星辰海潮风息的那种隐世寂寞，并不是指空白。
    这里倒是一个修心的好地方，因为所有的行动都不耗费体力，也没有时日。
    “你为什么要不停转圈呢？”一个声音突然说道。
    南宫潇湘被吓了一大跳，真的是一跳。她唯恐自己踩到了无数蚂蚁中的一只，那些声息，突然全部停息。
    “你在哪里，我看不见你？”南宫潇湘茫然四顾。
    “你当然看不见，我也看不见你。你就算站着不动，也有无数的灵魂从你身上撞击而过。可你就是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这不是南宫潇湘熟悉的任何一种声音，只似那种集合了所有无处寻觅特征的简单念白。
    “那你是谁呢，这个总该让我知道吧。”
    “你想见到谁，我就是谁。这里是虚空秘境，一切因你心念而起。”
    “那么你就是北冥君夜咯？”
    “你可以把我当作他，我知晓关于他的一切。实际上我，我就是他留在秘境中的一念。你可以提问，但你只能知道他想让你知道的事情。”
    “你是哪一个北冥君夜，前世还是现世？”南宫潇湘问。
    “他的前世就在我身边，要等的是一个叫龙潇湘的女孩，可一直没有来。你很像她，但你不是。”
    南宫潇湘终于明白了这秘境的妙处，通俗一点形容的话，这里是一个可供专人提取的数据库。留在这里的，可以是记忆，也可以是专门设计好的信息。
    “北冥君夜想让我知道些什么呢？”南宫潇湘很聪明，一下子就弄明白了这里的游戏规则。这里的所有信息，都是提问引到式的提取。因为停留的时间有限，始终问不到点子上的话，等于是白白浪费了。一念也不会长存，在等来要等的人之后，就会消散。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他想让你知道的，是你在探寻的过程中寻找答案，而不是直接告诉你。”
    “他还活着吗？”这个是南宫潇湘最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