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潇湘北冥君夜》第138章 梦境

    南宫潇湘盘腿坐在湖中央的石头上，冥思苦想。
    清晨初露，酒意上来，南宫潇湘竟不知觉睡着了。
    这次不再是因身体疲乏的酣睡，南宫潇湘还做了一个接一个的梦。
    这梦太过真实，根本不像是梦。而是曾几何时，自己亲身经历，而且忘却掉的记忆。
    南宫潇湘首先听见兵戈与厮杀声，然后就闻到了鲜血与死亡的气息。
    她以自己的第一视角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荒野，天空仿佛在燃烧，大地仿佛被撕裂。四处都是断壁残垣和躺倒的尸体。即使没有人说，南宫潇湘也感觉到这个地方相当熟悉。
    而面对如此惨状，南宫潇湘的心里却没有悲天悯人，一个旁观者应有的悸动。她反而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愤怒。
    南宫潇湘走近人群之中，那些披着盔甲，似乎已经丧失希望的战士们。就如同看见了曙光一样第次站起来。人群自动分作两行，好像是一种无名的力量硬生生撕开。
    南宫潇湘看着他们的眼神，除了希望，还有难以掩藏的恐惧。不过他们的样子也很奇怪，头上长着分叉的角，眼睑上描着各色淡淡的眼影。
    是龙族。这……难道是第一次龙族大战？
    龙族与天界的首次争端，被称作第一次龙族大战。为什么要称作第一次呢，因为就这么一次，之后龙族就被灭掉了。
    南宫潇湘走到人群之中，就有一个副将一样的人前来迎接她。那人面若朗星，相貌十分冷峻刚毅。
    “潇湘大人，我们终于等到你了！”那人上前拱手跪叩，其他人也跟着跪下。南宫潇湘这才发现，那漫山遍野的，都是龙族的残部。
    他们刚吃了一场败仗，士气大损。南宫潇湘的到来，正好给他们鼓舞士气。
    而南宫潇湘此时，正是她作为龙族的前世。龙族最强传说，龙族圣女。当然这个时候她也不姓南宫，龙族本名为龙潇湘。
    这些都不是什么头衔和名号，而是龙潇湘天生从血脉中带来的，至高无上的尊荣。
    南宫潇湘循着自己的梦境，却不知道这是梦。她虽然只是龙潇湘的视角，而实际上，在梦中，她已经化身成龙潇湘。
    “战事如何了？”龙潇湘问来人。
    此人不是别人，他名为袭枭，是一名优秀的战士。而这一场战争，并不是和天界展开的。甚至比那更加久远。奇怪的是，在龙族的各种典籍中，却没有任何关于这场战争的记载。
    “阿修罗一族，在阿修罗王的带领之下，势如破竹。别的人倒不足为虑，阿修罗一族本来就人丁单薄。可就是一个阿修罗王，我们无法阻挡。我想，唯有您能够与之相抗了。”袭枭说。
    “他叫什么名字，是第几代阿修罗王？”龙潇湘问道。
    “他叫北冥君夜，是第二代的阿修罗王。之前一直居于混沌之中，如今重临人间，恐怕是要涂炭天下。”袭枭说。
    “北冥君夜？这个名字好熟悉啊。”龙潇湘感觉有点奇怪，她也刚从龙族圣地之中修元归来，按理说，之前是从未见过这个北冥君夜的。可是这种莫明的熟悉感，又是怎么回事呢？“阿修罗族与天界才是宿敌，可这个北冥君夜，为何要拿我们龙族开刀呢？”
    “这就只有天知道了，阿修罗族本来就好斗。我们龙族与他们也素无恩怨，按我的推测，他可能是想通过这一战，检阅自己的实力。世人都说能够与天界抗衡的只有我们龙族，如果他能挫败整个龙族的话，就具备了与天界一较高下的资格了。”袭枭分析道。
    “混账东西！”龙潇湘拍案而起，“这是欺我们洞中无人呐！那家伙现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这时候有必要介绍一些南宫潇湘的前世了。龙潇湘，也是绝不服输的人。她是龙族历史上唯一一个修灵圆满的圣女，继承了龙族所有的高傲。现在人都欺负到自家门口了，她自然是怒不可遏了。
    这也解释了之前那些龙族见了她为什么仿佛看到了希望，又有些害怕。论实力，这个龙潇湘放眼整个天地间也是数一数二的。可是她的性格十分暴戾，喜怒无常，手段狠辣绝不容情。在人间早有“女魔头”的称号。
    她的存在的确可以带领龙族走向兴盛，可是在外树敌众多。与天界都屡有争持，这才刚达成和解，才好去圣地修元。若不是北冥君夜来犯，事关龙族的生死存亡，龙族长老也不想将她从圣地召回。
    龙潇湘虽然地位超然，但仍然要受制于龙族的各位长老。因为那些家伙手里掌握着龙族生杀的秘密。龙潇湘早就看这些只会在背后指手画脚的老家伙们不爽了，企图通过一场大战，彻底肃清他们的势力，一人独立执掌整个龙族。
    而她这次前来，长老们的授意是让她与北冥君夜交涉。所以就连龙族至宝的九龙碧麟甲都没有交给她。
    龙潇湘也知道，阿修罗族是以攻击能力见长的。而这个阿修罗王北冥君夜，三战连斩龙族十余名战将，那攻击能力更加不可小视。
    但龙潇湘天生龙气，如今修元已满，她也不会惧怕阿修罗王的。
    “潇湘大人，您不会是想孤身探营吧？此事万万不可！”袭枭虽然是一阶副将，但他很清楚龙潇湘的性格。但凡无可匹敌的强者，都是这样的。什么从长计议对他们而言，都是浪费时间。
    而袭枭实际是直接授命于长老，主要的任务就是节制龙潇湘一切私自行动。
    “有什么可怕的，我和他总要决个高下的。之前你们被他打得一路败退，现在我来了，总不能在这里等着他打将上来吧。这脸我可丢不起！”龙潇湘说。
    “潇湘大人，你真要一意孤行，可否有长老们的谕令呢？”袭枭执牛耳，虽然得到了长老们的授命。但是他本身没有任何能力节制龙潇湘的行动。以龙潇湘的性格来说，袭枭固执地执行命令，可能会将自己置于死地。
    “袭枭，你什么意思！”不出所料，龙潇湘勃然大怒。“我龙潇湘横行天下，现已出关，便再也不会受那几个老家伙的摆布了。我知道你是他们的眼线，但这里离他们的所在，远隔万里之遥。你最好给我悠着点说话，不然我动动手指头，就能取了你的性命！”
    袭枭噗通一声跪下，要说不害怕，龙潇湘以往的那些手段他是见识过的。这个女人虽然倾艳绝世，但实则是带刺的玫瑰。当一个抬手杀人就如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的时候，他们就没有太多生命的概念了。
    龙潇湘对于龙族而言，是绝对的秘密武器，但也同样致命。这只在于用得好或者不好，给她太多约束，逼急了也不好玩。但如果太过于放纵，她代表着龙族，就会成为众矢之的的。
    龙族长老们，都试图通过谈判来解决干戈。而龙潇湘觉得，这就形同于妥协，主动祈和，不仅失了面子，还会完全陷于被动之中。而且谈判嘛，总是利益相较来往。倘若阿修罗那边狮子大开口，他们要什么，难道我堂堂龙族还要找样给来？简直可笑！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龙潇湘与龙族长老，究竟是哪一方比较天真，还犹未可知。
    但袭枭只知道一点，按照龙潇湘的想法行事，龙族的颜面或许可以保存。但一场大战下来，又要牺牲更多的同族了。
    随意袭枭尽管害怕，还是要秉公直言：“我固然死不足惜，潇湘大人可以杀了我。但只望您能怜惜龙族的性命。现在我们刚刚大败，伤员又多，最好的选择应该是退回翠荫湖暂作休整。待长老们的谕令一到，说要我们冲杀。潇湘大人尽管在前，我紧随其后，若后退一步，便枉为龙族子孙！”
    “我知道你的性子，说好听了就是铁骨铮铮，不好听就是倔驴一头。你是不是还忘了一句话，我执意要去的话，就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对不对？”龙潇湘说。
    说起来，事情就是那么凑巧。龙潇湘与袭枭却是打小的青梅竹马。袭枭也是龙族贵胄之后，他们小时候很要好。可自从龙潇湘晋升为圣女之后，力量日益增长，野心也越来越大。从此他们两个就以上下级相称了。
    虽说是这样，龙潇湘在龙族之中，唯一还念点旧情，给点面子的，就只有这个袭枭了。
    “如果我一死能换你收回成命，挽救那么多龙族的性命。那你就动手吧，反正从小我就不是你的对手。”袭枭说。
    “袭枭，你太单纯了，单纯地近乎迂腐，不适合在龙族中为将。这一役之后，你就去守边吧。”龙潇湘说。
    “那便是后话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忠职守。”袭枭说。
    “榆木脑袋，你可别得寸进尺啊！你难道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是有意饶你一命吗？”龙潇湘就奇怪了，这家伙怎么跟小时候一点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