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和着笑了两声,并未说好还是不好,只为难道:“大哥如此为六妹着想,真让人动容,只于我来说,六妹是姐妹,二姐也是姐妹,当真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若听了大哥的话帮了六妹,却让二姐对我生了成见,岂非得不偿失?”
见顾承安不为所动,隐隐眼中还有对她的讥诮,顾华采也懒得去兜圈子,直言道:“况大哥虽然口口声声说是想要六妹幸福,谁知道有没有作那‘卖妹求荣’的打算呢?只大哥如了意,徒让我得罪人,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妹妹心中当真是有些踌躇。”
但凡官宦家族的男子,哪一个不想入官场,平步青云。
若顾芯儿得了沈元堂的青眼,顾承安作为顾芯儿的兄长,往来怎么能没有便利。
她这样的揣测不可谓是不好听,又是当着顾承安的面说的,若一般人定是早便生气了,只他却只无所谓的模样,“五妹想怎样想便怎样想去,总归大哥在你眼中不会是个好人了,只你有没有想过——”
“芯儿若真许给沈相,可是同二妹争锋相对,大哥知道你同二妹不过表面上过得去罢了,毕竟二妹曾数次对你不安好心,你也不是那能尽释前嫌的人,可二妹今日便要离府,那山高皇帝远的相府,可不是你能随随便便伸手的,倒不如……不如……”
“借刀杀人?”她愉悦的出声,不得不说顾承安的这个提议当真是好极了,她都有点动心了。
“只是我又怎么会知道,在我帮了六妹之后,六妹不会倒打一耙,反同二姐埋怨我来?那样我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你多虑了。”顾承安打断她说,“芯儿自小便和二妹针锋相对,更不用说这一段时间已然势同水火,你只说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罢了,当初你亲口答应的话还作不作数了?”
“作数,自是作数的。”话都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想去拐弯抹角,只道,“按理说我在这侯府中也是式微,合该安生过日子,不惹麻烦上身的,可谁让大哥开口了呢。”
“大哥处境和我向来相同,我总是不好拒绝的,只究竟要如何行事,还要看情况了。”
事情已然谈定,顾承安便不若刚才那样,反露出几分轻挑的笑意来,“五妹向有主意,这事交给你,我放心。”
又说:“尤记得当初我同五妹初次相见,可是记忆犹深呢,若不是有人中途打断,也不晓得你我现如今是个什么境况。”
“若不是有人中途来,你怕是不会有今日之辉煌,我怕是连活都活不到如今。”提起那日的事情来,顾华采却是没有半分好脸色。
顾承安闻言一愣,又摇头苦笑:“从不知五妹竟是这样烈性子……”
“不过也多亏了那人……我以为以沈相之姿容,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救了你,正常人怕是都会生出些旁的心思,不想你竟然没有。”
“生出……什么心思?欢喜吗?或许有人会欢喜他,然而我不会,永远都不会。”顾华采又想起沈元堂那淡漠的眼神,不由得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为何?”顾承安觉得好奇。
“因为呀……”她想了想,他正值壮年,又位高权重,她又为什么不会对他动心呢。
大概是那样的人,她招惹不起吧。
所以你看顾沅芷要嫁他,顾芯儿也想要成为他的人,她却只觉得可笑。
她没有说下去,反而问顾承安,“你呢,你为何会讨厌他,莫不是你嫉妒他,他有的一切,你都没有。”
犹记得那日,顾承安满身酒气同她僵持,却因后来而到的沈元堂而落了下风,那个时候他可真真是不加掩饰的厌恶着沈元堂的。
许是觉得这说法太过可笑,顾承安直摇头道:“嫉妒?他不值得我嫉妒,你不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可悲的人。”
这样莫名其妙的话,却让顾华采眯起了眸子,想来不是顾芯儿同沈元堂私下里有联系,顾承安也有罢。
只他们是如何搭上关系的?
她不由得跟着问道:“大权在握又不缺美人送怀,可是一些人一生都不能达到的高度,沈大人又有何可悲的呢?”
顾承安却不再说下去,只道:“谁知道呢,你看他这般风光,却也是俗人,也该有俗人的悲欢喜乐,我也是猜的而已,便如你所说,我嫉妒他,想他过得不好吧。”
又挪瑜说:“你这般关心这些做什么,还不如趁着这会的功夫去后面看看热闹,如今的顾家二小姐,未来的沈家主母,可是正急着呢!”
顾沅芷有什么该急的,她如今不该正欢欢喜喜的等待着沈元堂来娶她吗?
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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