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上位手扎:与凰为盟顾华采安景臣》第102章 宫宴·父子博弈

    先前顾沅芷算计到她身上的每一步,她都要让她同样感同身受一遍。
    好真真切切的让顾沅芷晓得,她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任由别人欺负了都不晓得的顾华采了。
    稚嫩的脸上却带着与年纪很是不符的深深沉思,顾华采想的入了神,不妨顾沅芷已经开始舞了起来。
    不盈一握的腰肢轻微摆动,顾沅芷死死的咬住嘴唇,不去看其他人脸上看好戏的神情,随即不断转圈。
    “令姐跳的舞真是好看,瞧这扭的劲儿,怕是望月阁的女子,也不过如此了。”
    沈清悠抿了一口茶道,只是面上却满是嘲讽,可想而知她这声赞叹有多违和。
    顾华采随之看过去,芙蓉广绣衣裙渐起渐落,被包围在其中的顾沅芷更娇嫩的如同一朵花儿似的,乍看之下确实赏心悦目。
    不过正如沈清悠所说,顾沅芷此舞,美则美矣,就是有点不入流了。
    前些年战乱的时候,有关外人逃到了上京城中,其中不乏女眷,这些女人们大多多才多艺,便有官宦人家将看上的人买下,做家中舞娘使用。
    安平侯当时也有买下的一个,这事情顾华采有映像,那时她才九岁,顾沅芷已经十二岁了,她还记得那个舞娘很美,甚至于都迷晕了她的父亲安平侯。
    对了,父亲他还给那个舞娘赐了名字,叫顾轻艳。
    刘氏对这样的“狐媚子”,当然是欲除之而后快的,然与刘氏的态度相反,顾沅芷对这位舞娘那也是相当迷恋,甚至于经常缠着她学舞。
    那个时候可将刘氏气的不行,甚至于出手打了顾沅芷,说她每日里净学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在刘氏的眼中,顾轻艳这种人当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可是顾华采还是偶尔会见到顾沅芷私下里偷看顾轻艳跳舞。
    事情过去许久,她是忘记那位舞娘长的什么样子,毕竟顾轻艳不过入府小半年,便得病而死了。
    但是对于顾轻艳的舞蹈,她还是记得的,与顾沅芷所跳不无不同,但也只是“形”似而已,顾轻艳的舞,是将柔媚刻到了骨子里,就同......她在温泉处见到了明姝公主一般,不,也不同,顾轻艳的舞,带着满满的异域风情,以及奴颜媚骨。
    可顾沅芷究竟是大家小姐,内心深处还有着独属于她的骄傲,分说放都放不开,经历不同,阅历不同,生活的环境也不同,想将这异域之舞跳到极致,还是有些难度的。
    况且若是顾沅芷真跳到了极致,怕是众人又会说她失可大家小姐的风度,没的像个戏子一般。
    方才的沈清悠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顾华采大致能了解顾沅芷的想法,她太想赢了,故而才铤而走险。
    就如同先前的她一般。
    若论结果如何,怕还是要看上面那位的心思。
    明帧帝的右手拍着案板,随着舞乐的旋律,并未有丝毫不快。
    天子的眼里,见到的东西多了去了,如顾沅芷跳的舞,他是看过的,这其中显而易见的缺漏他如何看不出来,不过就是不放在眼里罢了。
    他还不至于跟个十六七的小姑娘计较。
    但是忽然“崩......”的一声,似是琴弦断了,刺耳的很。
    明帧帝抬手,想叫顾沅芷停下来,这一抬手的时间,就有石子直直从他的手下穿过,最终将桌上的果盘给撞碎了,甚至于蹦到了裴贵妃的袖子上,生生的穿出来一个孔。
    裴贵妃当即大声叫起,“啊......有刺客啊......快来救驾......”
    裴贵妃的嗓门本来就大,这样一喊,就近的侍卫马上围了上来,严阵以待的看着周围。
    明帧帝还算是镇定,在经过最初的恐慌过后,及时的稳住了身形,看着周围的严峻形势并不惊讶的样子。
    许是君王大多对这种情形见惯了?
    顾华采有些神奇的想到,而她所在的下面,早就乱成了一团,妇人们的哭喊求饶声响成一片,行刺的人还没来呢,她们不过听了声便慌了。
    再者论,就算是人家到了,也是对着上面的明帧帝而来的。
    至于这样吗?
    她想不通,沈清悠也是想不通的。
    只见得沈清悠有些轻蔑的看着周围乱作一团的妇人们,一如既往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嗑着瓜子。
    一边还让顾华采也一同磕。
    这......未免也太猖狂了些。
    若是让行刺的人瞅见这一幕怕是要七窍生烟了。
    也不过磕了两个瓜子的时间,就有一排蒙着面的黑衣人举着弓箭将这儿围成了一团。
    不由分说便将箭给射出,皆是朝向明帧帝的身前,而那些挡在明帧帝前面的侍卫便成了炮灰,一个接一个的倒地。
    明帧帝倒地没了先前的气若神闲,伴随着前面一个又一个侍卫的倒地,眼看着有一支箭头就要射到他的胸口,太子韦珩枫一跃而起,以微弱之身挡在了他的面前。
    明帧帝接住了韦珩枫快要倒下去的身体,他没有想到这个他最是厌恶,最是防备的儿子,会在最重要的一刻,愿意替他去死......
    然明帧帝这一刻正沉浸在太子为他挡箭的震惊中,歹徒们手中的箭却并不会手下留情。
    更加之为首一人见明帧帝周身已没了多少防备,便扔了弓箭,抽出腰间的佩剑,气势汹汹的朝着明帧帝而来。
    明帧帝愣愣的看着自己手上沾满的太子殿下的血,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会这样?”
    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旁边的裴贵妃见黑衣人提着剑的模样煞是吓人,只一个劲的往后退去,哪里还顾得上管明帧帝。
    另一旁的景珍皇贵妃捏着帕子喊道:“皇上,小心!”将心给绷紧,只怕那人得来的逞,但终归还是没有上去,眼睁睁的看着。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明白,为什么在明帧帝的寿宴之上,防备会如此松懈,先前分明是让楚湘王和沈相两人分别带兵把守在周围的。
    顾华采也不明白,但是她晓得这是她的机会。
    一个可以逃脱自己身份掣肘的机会。
    侯府里一个无足轻重的孤女,就此怕是可以平步青云了。
    她看着越走离得明帧帝就越近的黑衣人,狠了狠心,冷清的双眼只盯着明帧帝的那儿,快步跑了上去,几乎就是同一时间,黑衣人的剑了过去,顾华采看着离得自己越近越近的剑刃,只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她其实是怕的,她怕死,怕的要命。
    所以才不给自己留一丝一毫可以退后的理由。
    她需要这次机会。
    罢了,就当是赌了,挨上一刀就一刀吧!
    “噗......”有尖锐的东西插进她的小腹里,真真实实的疼痛感萦绕着她的全身。
    面前突然多了一只手,不过一旋转,再一用力,便使得对面的黑衣人不得不往后退去,尖锐的刀尖猛的退出去,顾华采的整个身体都往前倾斜,大口吐出血来,只溅得到自己面前人一脸,将面容掩去,唯掩不掉那浑身杀伐气度。
    只听得他道:“今日犯上作乱之人,杀、无、赦!”
    牙齿紧绷的吱吱作响,虽是一手托着顾华采的身体,却一点也不妨碍他杀掉对面的敌人。
    顾华采感受着熟悉的气息,对面人应是在暗处潜伏了许久,就是为了将今日作乱的人一网打尽。
    以至于平日里最是喜爱干净的安景臣的身上,都有了些许空气中的潮湿味,并着浓重的血腥味,她却并不觉得难受。
    因为她晓得只要有他在,她便会活着。
    莫名其妙的笃定。
    于是毫无担忧的晕倒过去。
    身体快要被摇散架了,安景臣一遍一遍的叫着顾华采的名字,她却只想沉沉的睡去。
    明帧帝看不下去了,道:“景臣,让太医看看这孩子吧,本来没事还要硬生生的将人家给摇出事了。”
    “那这儿......”
    “这儿有朕在。”从悉心问候到铁血君主不过是片刻,刚刚的走神其实也不过是明帧帝装的而已。
    这寿宴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在安景臣同沈元堂的控制之下。
    换一句话说,都在他们背后的主子明帧帝的控制之下。
    能通过宫变然后夺得帝位的人自然也要日日担忧别人会将这一招用在他的身上。
    只是明帧帝没有想到,如他这样的孤家寡人,还会有人来救他,不掺杂一丝利益,起码明帧帝是这样想的。
    在那样生死一刻的情况之下......
    至于太子殿下,明帧帝悲悯的眸子中溢满决绝,道:“将太子殿下带下去医治吧。”
    “父皇,儿臣不碍事的,儿臣要看到父皇平安无事才好。”
    又是“刷刷————”两声,两颗人头倒地。
    “说,是谁指使的你们?”
    年轻的丞相大人杀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安景臣在内掩藏,沈元堂在外守候,就是要来个瓮中捉鳖。
    在面临同伴机会全部惨死在自己面前的惨状,剩下的最后一个黑衣人几乎没有犹豫便主动交代出来,“是斜阳王和......”
    “和谁?”沈元堂弯腰问去,奇怪的是他在弯腰的前一瞬看了韦珩枫一眼。
    刀就在黑衣人的脖子前挂着,容不得他有片刻的思考,颤颤巍巍道:“是......太子殿下!”
    “父皇面前,你胆敢胡说?”韦珩枫顾不得身上有伤在身,站起来质问道。
    谦谦君子即使是面对诬陷也丝毫不损其风度,又同明帧帝道:“父皇,儿臣从不敢有不臣之心。”
    “明晃晃的事实在这儿,太子殿下还敢狡辩,是有多么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还敢说没有不臣之心?”说这话的是沈元堂,他咄咄逼人,一双利眼直射向韦珩枫。
    韦珩枫道:“父皇还在这儿呢,沈相却敢直接质问于本殿,又何尝将父皇放在眼中?”
    太子殿下一生厌恶的人几乎没有,但惟独沈元堂,却是厌恶到了极点,
    更何况是面对这样大的罪名的指控,君子也要被逼成小人。
    沈元堂冷笑一声,仔细看就会发现那笑容之间含有轻蔑,他毫不费力的将最后一个人在明帧帝和太子殿下的面前杀掉,道:“这样太子殿下的罪名就不成立了,是吗?”
    “你......示父皇为何物?示本殿为何物?示礼教为何物?”
    韦珩枫虽竭力保持镇定,但依然因着沈元堂的行为而怒不可遏。
    将唯一的人证杀掉,岂不意味着韦珩枫连翻案的可能都没有,他只能顶着一个欲犯上作案的嫌疑,然后他的父皇便会越来越疏远他。
    同韦珩枫处在暴怒边缘正好相反,沈元堂则是悠闲的很,他不紧不慢的反驳道:“太子殿下莫不是恼羞成怒了?微臣可是将有关您的罪证都给销毁了,殿下该感谢臣。”
    “行了,这种场合之下吵吵嚷嚷是何道理,人都还道我大周官员就是这么个素质!”明帧帝开口,审视着百官。
    道:“除在朝廷编制内的官员,其余人等,都退下吧。”
    “臣妇(女)告退。”
    底下早就被吓傻的一干夫人就此退了下去。
    裴贵妃也是立马就往后了,生怕这样掉脑袋的事会沾到自己头上。
    另一边却是对太子殿下的幸灾乐祸,心想若是太子因此事被废了,那么她的德儿会不会就有了机会。
    这里的德儿便是裴贵妃唯一的儿子,七皇子韦珩德。
    而同她一道正欲退下的景珍皇贵妃却被明帧帝给留下了,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皇贵妃虽代中宫掌管后宫,但并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皇后,讲究个“公平”,相反景珍皇贵妃有时是极按自己的意愿行事的。
    不过好在她聪慧,又有着长久以来的积威,从不会有什么大事胡捅到明帧帝的跟前。
    是以明帧帝对这个皇贵妃的认同也不仅仅是因为她背后的家族,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也愿意交给皇贵妃去办。
    明帧帝道:“下去将顾家的那个姑娘好生安置,好歹是因为朕才受的伤,算是朕的救命恩人,先留她在宫中好生休养,也算是朕的一片心意。”
    能让当今皇帝在太子谋反案前抽出身来想到的人,皇贵妃唇角有些讽刺的掀起,竟是一个在今天以前毫无名声的丫头吗?
    不过是长了那样一张脸,就有这样好的命......
    景珍皇贵妃道:“臣妾遵命,定当好好照顾顾五姑娘。”
    “你办事,朕一向是信任的。”
    景珍皇贵妃躬身退下。
    此时的韦珩枫无由的觉得一阵讽刺,上面的那个是他的父皇,他还记得年幼的时候,父皇还不是父皇,只是父亲,他教他识文断字,教他打猎,那时的他们是亲父子。
    而今他的父亲成了偌大国家的皇上,他成了太子,彼此之间隔阂不断。
    他的父皇像防贼一样的防他。
    对一个陌生人都比对他要好。
    比如同是为了明帧帝挡了箭的顾华采,却能得他一声关怀。
    而他————他的亲生父亲,却不屑于关怀他哪怕一句话。
    他本来只是胸口被射了一箭而已,如今却不是胸口疼,是心口疼。
    可尽管如此,韦珩枫依然相信,明帧帝不会怀疑他,尤其在这等涉及犯上作乱的事情上。
    “依父皇看,儿臣所说的话同沈相的话,究竟哪个更为让您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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