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然萧爵一》第89章 因为你不值得我爱了

    一听电话那头换了人，方凌棋可一点不肯吃亏。
    “我骂谁？当然谁贱骂谁咯？”
    萧爵一这会儿故意按了免提，也不怕给程安然听着。
    而站在一旁的程安然心里只觉十二分无奈。
    萧爵一深吸一口气，瞄了程安然一眼，继续跟电话那端道：“方凌棋，想叫我太太出去玩，总得有点诚意吧？既然起颂哥回来了，你不觉得邀请我们夫妻二人一块出席更合礼节些么？否则，我倒是要怀疑你们想做点什么鸡鸣狗盗的事了。”
    程安然跟方凌棋兄妹从小就认识，萧爵一和程蔚蓝自然也是。
    所以方起颂喜欢程安然这件事，对整个圈子来说都不是秘密。
    当初包括程蔚蓝在内，大家也都没少试着去撮合。
    可是对程安然来说，她真的就只是把方起颂当哥哥而已。
    眼看这会儿萧爵一的话越说越不堪，程安然急红了脸，伸手就要去抢电话。
    “好了阿棋，先挂了，我们回头再说。”
    然而电话那端的方凌棋倒也来了兴致——
    “怎么的萧爵一？我就是要给安安介绍大把大把优秀的男人，你管得着么？你也要来是不是，行啊？我可以邀请你过来喝酒。不过你感冒了是吧？我告诉你，最好先吃一大把头孢，然后再过来喝。喝多少都行，姑奶奶我请得起！”
    方凌棋这人，打嘴炮跟打鸡血似的，什么叫遇强则强啊？
    她不说完最后一句，谁也别想挂电话！
    这会儿人家骂爽了，再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就跟奏凯旋乐低的。程安然则是一脸无奈地看着萧爵，他那一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如果要是让方凌棋看见了，怕是更要得意忘形了。
    这个头孢加酒精，效果跟敌敌畏差不多了。
    程安然叹了口气，对萧爵一说：“阿棋这人嘴巴就这样。你可别真的吃了头孢再去喝酒哦，那会——”
    “我知道！”萧爵一狠狠道，“真以为我连一点常识都没有么！”
    程安然歪了下头，稍稍回忆了下昨天上午的一系列事件。
    最后郑重点了下头。
    “嗯。”
    “你嗯个屁啊！我告诉你程安然，我还没跟你离婚呢！你就迫不及待想要出去跟一帮男的厮混么！”
    程安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萧爵一的脾气她已经算是摸透了。
    这样的争吵本无意义，况且现在的她，想去哪，想干什么，根本也不需要再看他的脸色，等他的同意。
    不过是看在他昨天高烧，今朝身体还虚弱的份上，懒得再跟他吵架就是了。
    还好这会儿电饭锅跳了灯。程安然转身按下。然后开燃气，把蛋饼摊上。
    “你出去吧，早饭等下就好。”
    没有反驳，没有抗辩，甚至没有一点点委屈的眼泪。
    萧爵一看着她认真烧饭的背影，心里堵得像一口吞了个回忆似的。
    他甚至以为，自己病了这一场后，会不会发现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都是梦境？
    程安然还是那个唯唯诺诺，一心一意的女人。不敢跟他反抗，从没跟他叫板？
    萧爵一离开厨房，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
    等到程安然关火盛饭，端着早餐从他身边经过时，口吻里就只有一句淡淡徐徐的招呼——
    “吃饭了。”
    萧爵一皱了皱眉，开口道：“晚上，你出去玩吧。”
    程安然坐在餐桌前，稍微愣了一下，旋即低下头：“再说吧，看情况。”
    她想告诉萧爵一，自己想不想出去，跟他同不同意没关系。
    又或者，他可能已经意识到了她的决心，知道自己拦也拦不住才故意找个台阶下？
    然而让程安然没想到的是，萧爵一顿了下又继续说道：
    “昨天你那么一闹，康妮娜不可能不去找我妈告状。我猜她今天会过来，你最好躲出去。我懒得夹在你们中间废话。”
    听了这话，程安然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
    她抬眼，看着萧爵一。
    对秦可蓉，程安然始终免不了几分忌惮的。虽然夫妻之间的平等，已经被她用血泪拽出一条平行线。但长辈毕竟是长辈，就算她再占理，该吃亏的也一样要吃亏。
    “她什么时候来？我一会儿去医院陪小海。”想到这，程安然问道。
    “不知道，可能上午，也可能下午。或者晚上不走了。”
    萧爵一撑着身子从沙发上过来，慢慢走到餐桌前。
    烧退了，浑身软的像面条，肚子也饿得紧。
    他看着面前的清粥小菜，还像之前一样——程安然的那碗里面有些卤鸭血豆腐，自己这碗倒是干净。
    “你还吃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不由得，萧爵一出言讽刺道。
    “补血又不是一两天就能补出来的，”程安然眼睛不抬地答，“既然决定了，总要坚持下去。”
    “那你都爱了我十几年了，怎么就不坚持下去了？”
    萧爵一这话随口一问，却仿佛并没有要探究答案的意思。
    可是程安然也就这么随口一回答，仿佛也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因为你不值得了。”
    后来，两人都没再说什么。
    萧爵一吃完饭就上楼去书房开电脑了，程安然把碗筷收拾好后，穿衣准备出门。
    “我去医院看小海，你自己按时吃药。哦对了，唐医生换名片了，我放在茶几上。万一有什么事，你打给他。”
    萧爵一盯着电脑屏幕，眼睛转也没转地说：“我要真有什么事，打大不了电话了。”
    “没关系，我跟唐医生打个招呼，他会定时给你来电话询问的。你不接，他就叫救护车了。”
    程安然面无表情地说。
    “废话真多。”萧爵一终于瞄了程安然一眼，“人家医生没别的病人？没休息时间？神经！”
    说起这个，程安然突然想到昨晚的一个细节。
    她问萧爵一：“话说唐医生真的没有家人么？不是说他父亲以前也给萧家做过家庭医生么？而且，他有四十多了吧？没有成家？”
    萧爵一一边回邮件，一边秉着不耐道：“他父亲以前是专门给我爷爷做私人医生的，后来意外过世了。他没老婆孩子，也没兄弟姐妹。怎么？你俩昨天聊一宿？”
    “不是，”程安然想了想，“你记得我跟你说小海在第八军区医院的主治医生么？也姓唐，而且跟唐若虚都是一个国外院校毕业的。我本来还以为他们是亲戚呢，可是唐若虚又说他都没有亲人了。”
    “姓唐有什么奇怪的。”萧爵一打字飞快，眼睛也不抬的揶揄道，“你姑父不也姓唐么？”
    “对哦……”
    程安然顿了下，想起自己姑妈程雪的已故丈夫，也就是唐维维的亲生父亲。
    “不过爵一，我还是觉得唐医生昨天说话的时候——”
    萧爵一终于抬起眼睛，盯住程安然道：“我说你还有完没完？是不是对‘叔叔辈’的男人特别感兴趣？”
    这一句‘叔叔辈’，显然若有所指。
    程安然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萧允城那张英俊的脸，于是慌忙缄口。
    而这时的萧爵一已经站起身，走到了门口。他抬手，把程安然不轻不重地推出去两步。
    英挺的眉头拧出了临界点的不耐烦，男人冷冷说：“要走赶紧走，再叨逼叨的，我当你是在等我艹你！”
    程安然：“……”
    明知这个男人来火无名，程安然觉得自己还是尽快躲远点为妙。
    这会儿她直接叫了辆出租车来到第八军区医院门口，
    站在小海的病房前，还没等一步迈进去呢，程安然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快的欢声笑语——
    她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足以叫她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