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清苑苏澈》第312章 心灰意冷

    再加上，这还是一个只剩下一口气的虚弱孩子。
    房间里还有好几个宫女候着，瞧见这场景，纷纷涌到床边，手忙脚乱将孩子抱起来，但孩子已然没了气息。
    “太后娘娘……”产婆愣愣地看着二人，看着宫女怀中的婴儿尸体，如鲠在喉。
    刚刚百里清苑对孩子的舍不得，还有生产过程中的痛苦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孩子终究还是死在了高慧儿的手中，她也不得不感慨这个老女人的心狠手辣。所有人都只看到了高慧儿“不小心”将孩子摔倒地上，却未想过若不是商云颐暗地里撞了她一下，又怎么会连一个孩子都抱不稳？
    此时就属商云颐最为得意，她神情悠然自得的摇着身子走到产婆面前，朗声说道：“你们都哭什么哭，给本宫安静点。太后娘娘，自然是有话要说的。”说完，还对着高慧儿隐晦地笑了笑，两个人彼此明白这个笑容是什么意思。
    此时百里清苑处于昏迷状态，高慧儿自然不会承认皇子是被自己害死的，接收到商云颐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之后顿时就明了了对方的想法，赶紧对一众宫女吩咐道：“方才发生的事情，你们谁也没看见，知道吗，要是哀家知道你们在外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手软。”
    “是，太后娘娘……”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几个小宫女都被吓懵了，尤其是其中一个抱着孩子尸体的宫女，直接哭了起来，梨花带泪好不可怜。她一方面之担心自己知道这么大一个秘密会被灭口，一方面又为皇子的夭折感到难过，为百里清苑这几个月以来忍受的痛苦感到不值。
    就是在这样复杂的心理活动下面，小宫女彻底崩溃了，也顾不得什么礼节问题，将尸体扔到地上，而自己则是伏在地上无声地哭起来。
    至少没有烦人的吵闹声，高慧儿也没空理会这个小宫女的反应，冷冷地看了她的身影一眼，便抬头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产婆，吩咐道：“你，去把孩子抱起来，交到外面太医的手中，就说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个死婴，是因为早产造成的。”
    见产婆聂诺着不愿意行动，面色犹豫，商云颐冷笑着上前：“有些人莫要不识好歹，太后娘娘吩咐的事情都敢违抗，是不是不想活了，还是说，你们想尝尝被株连的滋味？”
    产婆都是祁少泽安排进来的人，不似一般奴才那么麻木不仁，对于这个夭折的孩子满是愧疚和心疼，就算是商云颐的威胁也丝毫不能够起到作用，她们没有一个人行动的，只是不着痕迹地看了彼此几眼，暗中统一了做法。
    房间里面一时间安静到可以听见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产婆额角都已经出了汗水，低着头，不去看高慧儿和商云颐的目光。
    忽然，商云颐再次开口：“瞧你们这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多有骨气呢，倒不同于一般的下人那般狗腿子，但……这样的你们，叫本宫不得不怀疑，你们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就是这么一句话，打破了产婆们的心理防线，她们本来就是顶替别人的位置才能够被安排入宫，若是暴露了身份，届时对祁少泽造成不良影响，那她们可以罪过了。三人十分有默契地对着高慧儿一齐跪下。
    “太后娘娘恕罪，奴才们只是被吓懵了没有反应过来而已，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们也只能够暂时听从高慧儿的吩咐，莫要将祁家也给牵扯进来，只不过心里还是对百里清苑感到愧疚。
    “记住了，皇后生下的就是死婴，你们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哀家不会饶了你们。”高慧儿厉声威胁道，眸子里面的杀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一双苍老的手指着地上，“你，给我把尸体抱起来，交到外边太医的手上，好生说话，要不然哀家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产婆依言而行，抱着夭折的孩子打开了房间门。彼时夏意就在门口跪着，听到里面已经安静下来就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瞧见产婆开门，怀里还抱着孩子，心情才刚刚放松一些，却听见产婆朗声说道：“皇后娘娘意外早产，诞下一死婴。”
    “什么！”夏意几乎是扑过去要查看清楚，但是被产婆避开了，她们都是祁少泽训练出来的人，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够明白彼此要表达的意思，产婆在示意夏意不要多事，稍安勿躁。虽然心中充满疑云，但夏意也明白现在不是添乱的时候，便忍住了冲动，乖乖跪在原地。
    屋子里，高慧儿看着商云颐：“玥淑妃，你应该知道该如何说话吧？”
    “当然，臣妾乐意为太后您效劳，此事绝口不提。”商云颐冷笑，目光从百里清苑的苍白面容上面扫过，心中煞是得意，嘲笑着百里清苑始终斗不过自己，自己终究会是整个后宫的胜利者！
    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默契，当太医进来为百里清苑诊脉之时，就趴在床边低声哭了起来，好似在为百里清苑和夭折的皇子感到悲伤，但其实在场的宫女们都清楚她们不过是惺惺作态罢了。
    “皇后娘娘产后虚弱，吹不得风，赶紧把门窗关好，多拿一床被褥过来压着，还有，补血气的药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吗，怎么还不端上来？”老太医差点暴走，瞧着底下一个两个办事不力的状况是又急又气。
    高慧儿见此情况，假意抹了抹眼泪，说道：“哀家和玥淑妃都在外边儿等着，李太医，你可要好生照看皇后，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老臣知晓。”
    之后，两人便阴沉着一张脸走到外殿，在旁人看来二人就是十分悲伤的表情，在加上皇子夭折的消息已经被宦官一层接着一层地传了出去，一场国丧是少不了了。而上完早朝的宇文天佑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