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摆正,就算有风也不能让风吹动剑稍。”金色的长发洒在我的面前,那是我踮起脚尖都无法触及的高大女人所说的话,她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嘴里叼着草杆子,草杆子上唯一的叶子随风飘动着,随着她嘴巴的蠕动,那草杆子就像是天空中俏皮的云一样自由自在。
如同钟摆一样来回晃动的草杆子,在她的嘴巴里,看起来有点蠢,但……
我不喜欢她。
她很懒散,也很严厉,正因如此我才讨厌她,我不像是她,除去日常的清扫工作之外,我还要用我所剩无几的时间来学习这种让人讨厌的东西。
但……手里的东西,却依旧无法放下。
好重。
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压力,还是西芙大人给予我的期盼。
我会顶替这个无所事事的女人成为新的三要素之一吗?拥有这份天赋,我甚至无法知道我是幸运还是不幸。
我以后也会像她一样无所事事吗?
我一点都无法想象那样的生活,如同坠落的汗水,不停坠落,然后在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阻挡之下,被撞得四分五裂。
……
我用特制的绳索,将夏莉姐绑好,尽管不知道她,今天是否已经彻底沦丧了,但,日子不是意志要过下去的吗?我重新调制了药剂。
端到了夏莉姐的面前。
“来……该,吃药了。”我这么说着,却一点也没有对待病人应有的样子,或许,我自己本身也没有一个照顾人的女仆应有的样子,不说已经乱到几乎无法遮住身体的女仆装和已经埋没到书本之中的喀秋莎,我的脖颈上,也有被夏莉姐硬生生咬出来的伤口,有些狰狞并且恐怖。
而且……很疼。
我为此龇牙咧嘴了很多次,但无济于事,记得安佳拉曾经和我说过,痛觉,是人类身体最特别的东西,她比任何感觉都要敏感,也比任何感觉都要迟钝,它很敏感,甚至连一丝丝的痛苦都能以痒痒的形式表达出来,它很迟钝,在痛苦之前,人类感觉到的往往是麻痹和酸胀感。
就像是现在,之前在和夏莉姐打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像现在这样疼痛。
在蕾莉亚回来之前,我或许应该找点什么包扎一下伤口才行。
或许是因为疼痛,也或许是因为夏莉姐情况恶化的原因吧,我今天有些不耐烦,甚至在喂药的时候,也有些冲动,完全不顾夏莉姐被我打伤的脸颊已经肿起来了,也不顾她嘴巴里的伤口。
但……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了一样,只是对我每一次的接近都有着剧烈的反应。
是吗……是吗。
她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这已经是第几次察觉到了呢?嘛,这种事情谁还记得呢?
“……真的很幸……”
恩?
夏莉姐似乎说出了那句祈祷之外的话,这……我有些震惊地看着夏莉姐,不不不,也说不上是震惊,只是感到了意外,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是不是应该去找大公商量一下呢?
不不不,还是找找贝琳娜吧……女仆的事情去麻烦大公,怎么想都是一件很蠢的事情,尽管我不喜欢贝琳娜,但是,夏莉姐的下一句话却让我……
“我……好想将这时间拥入怀里。”
世界就此停下了。
啊……
“不用谢。”我伸出手抚摸着夏莉姐脸上的皱纹,“我只是在很努力地回复你,夏莉姐你的照顾。”
……
“都已经练了这么久了,不打算让她休息一下吗?”女仆将裙摆收起,垫在了身下,比起懒洋洋的安吉拉来说,她要淑女得多。
“当然,如果真的累得无法动弹的时候,就会真的倒下了。”安吉拉看向了走来的女仆,那是比她年长一些的女仆,勤劳,但很遗憾,她并没有那么好的天赋,止步大师,已经是她最好的结果了,所以她并不想要留在这里荒废一生照顾马匹。
但,事实并不如她所愿,贝鲁达尔的女仆,将会用一生去侍奉这个家族,这是从成为这里的女仆开始,就仿佛是已经注定了的事情。
就连那些嫁出去的女仆,也无一不是作为分布在公馆周围的耳目和拱卫公馆的外围力量的作用,公馆一旦受到袭击,消息就会从四面八方传播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大公的耳朵里。
最多只需要一个月多一些的时间,就会得到来自大公的全力救援,毕竟,这里是贝鲁达尔的未来的主人的居所。
她摇摆着身体,如同少女一样的姿态,“随随便便的教导只能够让她的身体练坏了,适当的放松才行,不是么,西芙也是这么说的吧?”
“好好地养你的马吧,虽然说现在大小姐还小,尤娜大小姐已经去科诺托很久了,但尤娜大小姐留下的马,不都还在么?”安吉拉翻了个身,“她和你不一样,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间,当然要用努力去弥补了,要不是怕伤了身体,我都还打算让她一直练习到睡觉都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动起来。”
“你真是狠心。”她站起来,几步就走到了我得面前。
巨大的力量在一瞬间就传达到了我的手腕上,手中的大剑随之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沉重的声音,狠狠地砸进了泥土之中。
“好了,你睡着了,不是么,安吉拉?”她这么对那讨厌的女人说道。
“……”安吉拉斜眼过来,然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恩……我睡着了。”
真是懒散且随性的女人。
……
是我用的药剂的量不够吗?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呢?她还没有安静下来呢?我甚至看到了她眼睛之中的火焰。我很好奇,整个床铺被弄得咔吱作响,甚至需要我时不时的压制才能让夏莉姐的不安分在可控制的范围之类。那蓝色的火焰一直在燃烧,似乎也有着越来越旺盛的驱使。
这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似乎开始变得令人难以控制,她的动作里再也没有丝毫的克制和理智,但她的言语却变得更加令人恐惧起来,那……那是从那重复的只言片语的祈祷之中的变革。
那声音带着许许多多的停顿令人感到可怕的支吾声,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可怕力量。
“我能够看见神明那还未诞生的圣子,他在玩弄着血腥和死亡,拿武器浸满腥臭和恐惧,但因我们的罪……它将为我们而死!我能够看见神明的容貌,他就在那血泊之中!所有的星辰坠落,握住死亡的手。那九天九夜的坠落,让我们明白!总有一日,我们将被一位君主所统治,而神明已经死去!”
九日昏晨……吗?但很遗憾,直到神明抛弃了这个世界,这段被记录在那遗物之上的,堕落的天使所叙述的话,最后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已经到最后了吗?
我停下了手中配置药剂的手。
我知道,已经真的到了回天乏力的时候了。
我应该怎么做呢?
“虽然很抱歉,但是还是杀了她吧。”
冰冷的声音落下,那是自己所熟悉的声音,但从未有过如此冰冷过,那声音随着金色的闪光落在我的眼睛附近,让我瑟瑟发抖,也让我不知所措。
“安……吉拉?”我扭头就看到了气喘吁吁的安吉拉。
她的穿着很暴露,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仿佛是街边的游女,又仿佛是诱惑人走向地狱的恶魔。
“很抱歉,我早该想到的。”安吉拉几步就越过了我,手紧紧地抓在我的手臂上,“我真蠢,在看到燔祭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燔祭?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我听到了令我意外的事情,大小姐出事了吗?她和蕾莉亚都没有出什么意外吧?我突然意识到窗户外面那天空之中的绛紫色里,似乎混进了不自然的蓝色。
“燔祭?那圣枪骑士团的笨蛋们倒是被人给献祭了,你知道吗?那用了魔鬼的赞美语的人,就是神庭的圣女,天呐,这是在告诉别人神庭从此也是背弃神明的存在了吗?”安吉拉似乎有些激动,“还好大小姐反应快,在骚乱发生之前就让我们逃跑了,还真是及时,尽管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敢肯定的是,圣枪骑士团,完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和夏莉姐又有什么关系?这个随性的女人,该不会……等等……
“你知道吗?燔祭的火焰是蓝色的,这我很熟悉,比克小姐也是,蕾莉亚也是,夏莉也是,这你还不懂吗?”
“她已经没有办法再清醒过来了。”大公的声音随之就落了下来。
这令我有些不知所措,大公,他来做什么?
他不是应该还在和其他贵族谈论最近商业上的事情吗?
“圣枪骑士团,全部都宣布进入高塔神庭了——那些在魔鬼的赞美语里还能够活下来的骑士。”大公的声音很急促,她飞快地走到了夏莉的床边,看着在床上扭动着的夏莉,听着她咏颂着九日昏晨上的语言。
“没救了。”大公这么说着,他阴沉着脸,仿佛能够从中挤出水来的脸上,黑色和雾霾在四处弥漫,并向着整个房间扩张着,“维罗妮卡,也就是贝鲁达尔的祖先,那个圣少女曾经和这些家伙交手过,几乎没有人能够醒过来,而醒过来的,无一不是一开始就有了抵抗的家伙,而她,已经完全堕落了。”
“杀了她吧,已经没有必要再留着她了,这样下去只会让她成为埋在贝鲁达尔家的一枚随时会爆发的魔法阵。”
“或许你下不了手,这件事情,就让我来做吧。”又一个声音随之就接在了大公之后,没有留给我任何的时间去思考,更没有留有我反对和提出意见的余地。
仿佛……
夏莉姐已经是必死之人了。
为什么呢?明明只需要绑在这里就可以了。
总有方法吧……回来的方法。
“或许,高塔神教的想法说得是对的。”总要的人物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来,让我的因为之前的打斗而变得脏乱的房间变得极为拥挤,那是大小姐,她身后还拖着试图阻止她的蕾莉亚。
大小姐咬着嘴唇,仿佛是在说着她所不愿意说出来的话。
门外不知不觉已经围上了许许多多的女仆,那些女仆们正在窃窃私语,似乎在在议论着这些天的发生在这个房间的事情。
“看着乐园时代的故事里,我还真的没有看到过,能够从地狱里回来的恶魔。”
是啊……没有任何人从地狱里回来,这也就说明了神明从始至终都没有宽恕过自己的敌人,那些堕入黑暗的人,在堕入了黑暗之后,就已经注定了永生将受到折磨。
不不不,神明已经不值得信任了,在她将整个世界都抛弃之后。
只有那些真正的信徒才会……我看了看蕾莉亚,那低垂的头,也就只有她们才会相信着神明还会回归,但……现在呢?
我能够选择的,就只有这个举动了。
“我来。”我似乎很轻松地说着这话。
但或许只有我知道,说出话的同时,那心脏顿时停顿了一瞬间的感觉是什么,酸胀酸胀的,如同收到了重击。
,痛觉,是人类身体最特别的东西,她比任何感觉都要敏感,也比任何感觉都要迟钝,它很敏感,甚至连一丝丝的痛苦都能以痒痒的形式表达出来,它很迟钝,在痛苦之前,人类感觉到的往往是麻痹和酸胀感。
这句话,我是什么时候记在心里呢?
我看向了安吉拉,她从未有过这般的认真。
这不是随性的她。啊,是呢……正如他们所说的,或许,我比安吉拉都要随性。
我忽然就明白了过来,尚若我要紧紧抓住手中的大剑的话,那落在地上的大剑,也,只要捡起来就可以了。
我转过身,看向挣扎着的夏莉姐。
“够了,夏莉姐,你已经不用再吃药了。”我似乎很平静,但我知道,这平静里,涌动着的是什么,当手掌握上她的脖颈的时候,我甚至感觉到了我脖颈的剧痛。
我想起了她失去最后的意识前,那莫名其妙的阐述,那是对我说的吧?
就……当,是对我说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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