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蓝凤凰》第70章 毒门 1

    索血关旁的密室中，大门被开启，黑老一边手持老虎刀，一边走进了密室，向正等待在那里的血麒麟躬身禀报：“那小子已经出来了。”
    血麒麟闻言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在仅有一丝微光的密室中，若隐若现。
    “那小子现在已经浑然不似人样，浑身肌肤爆裂，能将一般人吓晕过去。”黑老想了想，向血麒麟禀报了一下王一现在的状态。
    血麒麟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样的经历，他曾经也有过。
    索血关燥热非常，会将人身体中绝大部分的水分蒸发殆尽，就算是整个人都像烤红薯一般爆开，也是正常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走出来的人，无论是资质，毅力还是运气，都是一等一的。
    不过王一会比当年的他还要好一些，因为他现在有伊慧伊达利相助。
    “黑老预计那小子多久可以复原？”
    “看那小子的模样，老皮尽褪，新肉已生，大概用不了三天，整个人就会焕然一新，完全恢复完成。”
    “嗯，即如此，那四天后便开始传授大法吧。”血麒麟满意地点点头道。
    “这么快？”黑老讶然出声。
    “有什么问题吗？”血麒麟不解地看着黑老。
    “不，老奴的意思是，这小子不但是群虎盟的使者，还出身不明，万一得传神功，成了毒宗毒人，却翻脸不认人，不肯继位成为第三代玄武神君，这可如何是好？
    再者，我们和这小子毕竟相处时间太短，并不十分了结这小子的性情，若这小子秉性不端，品性不佳，仗着一身毒功横向天下祸害苍生，坏了玄武一脉两代的英明，这又如何是好？
    非是老奴危言耸听，请主人三思。”
    黑老低着头，一股脑地将心中的顾虑向血麒麟倾倒出来。
    血麒麟闻言缓缓地摇头，将身子靠在了椅子上，轻轻出声道：“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一个比王一更加适合继承玄武之位的年轻人了啊。”
    “那这样如何，我们先将这小子留下，好好观察一下他的品性如何，就一年……不，一个月也行！”黑老已然试图劝阻血麒麟。
    “时间，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啊，黑老。”血麒麟的叹息在黑暗中显得有些疲惫和苍老，让黑老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也不想接受这一点，但事实就是，阎王的脚步正一步一步地向着他们逼迫而来，容不得他们有片刻的迟疑。
    命运是如此地残酷，强如血麒麟，也只能在命运面前低头俯首。
    “那刀是？”见黑老不再反对，血麒麟将目光转向了他手中的刀。
    “啊，差点忘了，这正是那小子所持的老虎刀，不过老奴发现，这刀似乎被人改动了几处，所以特地拿来给主人看一下。”黑老一边说着，一边将刀递给血麒麟。
    血麒麟一边点头，一边将刀接到了自己的手中，仔细地看了起来，嘴上啧啧出声：“原来如此……有意思，这刀确实被人改动过，很有意思的机关。”
    说着，血麒麟又将刀放在自己的鼻间轻轻嗅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厚：“有趣，真真是有趣！没想到刀还能改成这样。”
    血麒麟将刀尖对准自己的手指，轻轻按动刀柄上的机关，黑老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一道微光一闪，刺进了血麒麟的手指。
    血麒麟饶有兴致地将手指放到自己的面前，仔细地观察着。
    “主人可无碍？”黑老在一旁担心地问道。
    “无妨，只是微微一麻，并无疼痛感，毒性也并不猛烈，对我并不会造成什么伤害。不过虽然对我没用，如果是敌人与其厮杀之时，突然中上这么一针，估计瞬间就会全身麻痹，丧命当场。
    血麒麟微微一笑：“虽说是暗器，能卑鄙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心机过人了，而且机关安置得如此精巧，据我所知，除了师傅，这世间应该只有一个地方能够做到。”
    “首先，能发明这种卑鄙的暗器，这想法让人惊讶，第二，能把这种细致的东西这般精巧地装进刀柄里，更让人惊叹。能做出这种东西的人，除了师父应该就剩一个地方了。”
    “蜀中唐门？”
    “嗯，除了唐门不做他想，想不到这小子还和唐门有一段说不清的关系，有意思。”血麒麟玩味地笑着。
    “这可不是能用来开玩笑的事，主人！”见血麒麟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黑老不禁急了起来：“若这小子是唐门安排的奸细，主动靠近主人，以求盗得主人的独门秘笈和暗器，那样就糟了！”
    “黑老不必忧心此事，”听到黑老的话，血麒麟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多年前，我曾同唐门门主比拼过一次，以我对唐门的了结，唐门几百年以来，底蕴深厚，不至于来谋夺我这点东西，在毒的使用一道上，唐门自信不逊于任何人，自尊心很强。
    与其让他们承认自己不如我，还不如杀了他们来得痛快。”
    “谁知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私底下又是些什么男盗女娼的货色，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咱们又不是没见过。”黑老有些不满地嘟囔着。
    “黑老多虑了，你想想看，若真的想要派奸细，唐门何不派一个干干净净的人来？王一这小子又是一身毒气，又是暗器的，好像巴不得告诉别人自己不好惹一般，若真的是奸细，王一的痕迹未免太重了一些。”血麒麟轻笑这说道。
    黑老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血麒麟打断：“若黑老还是不放心，不妨等王一醒过来，咱们一问便知，到那时，是否传给王一功法，咱们再做决议，如何？”
    黑老张口欲言，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看得出来，血麒麟已经面露疲色了，说起来，血麒麟今天已经站了很长时间，也说了很多平日里不曾说过的话，这对重病缠身的血麒麟来说，确实是一种很大的负担。
    黑老默默点头，退出了密室，即使是心有不满，只要血麒麟下了命令，他就会如实地执行，功法传承是大事，他需要去准备几件五毒门的秘宝，仪式不可有丝毫的疏忽。
    三天后，血麒麟穿着自己黑色的绸袍，脸戴面具，坐在一个房间里，等待着王一的到来。
    虽然经过上一次的对话，血麒麟估计王一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了些许的猜测，但是为了保持玄武神君的威严，他还是选择换上这身行头，再以血麒麟的身份同王一见面。
    门被推开，黑老带着脱胎换骨的王一走了进来。
    经过三天的休养，王一现在已经彻底变了一个人，容光焕发，眼冒精光，浑身的肌肤透着明亮的光泽。
    “跪下！”黑老在王一的身后猛推王一一把，王一趔趄了一下，却没有跪倒在地。
    “不必如此。”血麒麟止住黑老的动作，闻声向王一问道：“如何？身体可还良好？”
    “托前辈的福，晚辈现在好多了。”王一抱拳说道。
    “那就好。”血麒麟满意地颌首道。
    “现在，我作为群虎盟的使者，应该向您转达来自群虎盟的请求，邀您守约……”王一看着血麒麟，沉声说道。
    “我明白。”血麒麟点了点头道。
    “这样重大的消息，原本不应由我这样的无名小卒向您传达，奈何与我同行的同伴皆已没于半路，没办法只能由我来转达，望前辈谅解一二。”
    “我了解，你同伴的事情，我略知一二。”
    “我既没有没有信件，也没有任何信物，接到命令时，来人对我说，只要跟您提及守约，您就会明白。”
    “嗯，我会守约的。”
    这就成功了？他的任务完成了？
    血麒麟干脆的态度让王一有些意外，也因此，他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放下长久以来心中的大石。
    至此，他的使命已经全部完成了。
    可在轻松的同时，王一又有些茫然若失的感觉，愣了一会儿，他冲着血麒麟抱了抱拳，道：“如此，多谢前辈，那在下也就可以回去复命了。”
    “不着急。”血麒麟摆了摆手，房间中一处空着的一起突然平移到了他的对面，血麒麟抬眼看着王一，示意他坐到自己面前来。
    王一迟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办，因为那椅子距离血麒麟实在太近，他有些举棋不定。
    “不用客气，坐下吧。”
    在血麒麟的连连催促下，王一有些不安地走到椅子前，小心地在椅子上落下了半个屁股。
    趁着王一没注意，血麒麟伸手一把抓住了王一的手腕，在王一看到了血麒麟如同传说中一般薄若蝉翼的暗红色手套的同时，血麒麟也看到了王一手臂上那个已经磨损得很严重的机关护具。
    也不见血麒麟有什么动作，王一自己怎么弄都弄不下了的铁臂甲突然发出“咔嚓”地一声脆响，分为两半，掉落到了血麒麟的手中。
    “啧啧，真是精巧已极，居然还涂着毒……咦？”血麒麟一边啧啧称奇地翻看着王一的铁臂甲，一边来回地摸索。
    “这里磨损得有点严重了，是在五炉炼锻之路上被消耗掉了吧？嗯……还残留着一些神仙废的味道，这是唐门的毒，对吧？”似乎也没指望王一回答他的话，血麒麟继续研究着他的铁臂甲，不时还敲上两下。
    “唐门名震天下的乃是八大奇毒以及八大暗器，剧毒中，除了我刚刚提到的神仙废，还有盘鸠血浆、子午焚心、君子散、祥鳞蓝影、七步断魂散、五毒夺命丹和牵魂水，对吧？”
    王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其中的四种。”
    血麒麟点了点头，将铁臂甲还给王一：“这东西，普天之下能修好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自然是打造它的地方，另一处就是我这里了，怎么样？要我帮你将它修复成原样吗？”
    见王一低着头没说话，血麒麟又加了一句：“当然，这并不是没有条件的，你这东西将唐门视若珍宝的八大奇毒汇聚一处，不出意外，乃是唐门重宝，如今这件重宝却落在了你这个无名小卒的身上，如果你愿意将这其中的缘由与我讲述一下，我便帮你修好这件东西。”
    听到血麒麟的话，王一惊讶地抬起了头：“您说八大奇毒都装在这里面？”
    “当然，不只是八大奇毒在其中，就连八大暗器也暗藏其内，换而言之，你带着这一件东西，就等同于带着蜀中唐门的全部家当，怎么样，想修好它吗？”血麒麟的话中隐含笑意。
    “还是算了吧，代价太昂贵了。”稍微犹豫了一下，王一扭头拒绝了血麒麟的提议。
    见王一如此不知好歹，黑老怒目一睁便要发怒，却被血麒麟微微摇头制止。
    “想来你之前应该也已经对我的身份有所猜测，也罢，我也就不再瞒你，没错，我就是前几日与你相谈之人，你闯关之前曾与我言：若可生还，便将当日没有讲完之事尽数讲与我听。你可还曾记得？
    如今你已是闯关成功，不知此承诺是否还有效？”
    “您一定要逼我说吗？”
    “不是我要逼你，而是你要主动说出来。”血麒麟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着王一：“你可知，咱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吗？”
    关系？
    王一茫然地摇了摇头。
    血麒麟将手背于身后，缓缓地踱着步，沉吟着说道：“一说到毒，人莫不是避退三尺，殊不知，这世间到处都是毒，食物中的相生相克，药物中的相互转化，哪一种不是毒？
    而说到以毒闻名于世的江湖门派，世人一般首先便会想起三处。
    一为蜀中唐门，二为苗疆五毒门，三则是药王堂。”
    “药王堂？不是毒王堂吗？”王一讶然出声。
    “毒王堂？”血麒麟思寻片刻，摇了摇头：“从未听说此门派。我所言药王堂，乃是朝廷东厂所组织的秘密门派，虽然表面上作为御医效命于皇室，但实际上，却奉命在暗中研制江湖上流传的种种奇毒极其解毒配方。
    蜀中唐门你似有了解，我不再多说，而五毒门，便是现在你所处之地，也是我金丹门的协从者之一。”
    言到此处，黑老躬身，恭敬道：“主人言重，五毒门与金丹门非为协从，乃是从属于金丹门，是金丹门的一部分。”
    血麒麟微微颌首，对着黑老回了一礼：“金丹门象征为玄武，玄武不同于青龙、白虎和朱雀，还是龟蛇一体，既为双生，又是一体，蛇为奇毒，龟为暗器，两大体系相辅相成，浩若繁星，仅凭一人实在难以兼顾。”
    黑老则再次躬身道：“然而老主人与主人俱是天纵奇才，以一人之力而整合玄武两大绝学，令人叹服。”
    “嗯，虽然说起来有些自夸之嫌，但先代玄武神君，也就是我的师傅，智慧通天，渊深若海，学究天人，古今难见，今日的金丹门中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他，而此后，他将自己创立的这一切，又都传给了我。
    但是，从他到我，这中间已经整整相隔八十年。”
    说到这里，血麒麟转头望着王一：“你知道八十年意味着什么吗？八十年在民间，可能已经传承了三代人，可师父却只找到了一代传承人。而当我师傅找到我的时候，已经年岁过百，时日无多。”
    “而当时，尚且年轻的主人也不负老主人的期待，第一个通过了五炉炼锻之路，成为了毒中至尊、暗器宗师。”黑老用不乏骄傲的语气插嘴道。
    血麒麟挥手打断黑老的话，转过头紧盯着王一：“八十年来，师傅为了能找到合适的传人，筛选了不知多少年轻人，这其中，有人死掉了，也有人跑掉了，直到后来我成功继位成为新一代的玄武神君，这件事才算是了结，然而在逃跑的弟子中，有一人心怀怨恨，偷走了金丹门的宝经--炼真宝经九环金丹诀。
    但是，那个弟子不知道的是，这本秘笈并不是全本，因为即使是创造这边秘笈的师傅本人，也没有将其修炼到预想的最高境界，但是，这个秘笈却足以让一个普通人成为用毒高手，而现在……”
    “炼真宝经……”王一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原来，西门晶发现的秘笈，竟和玄武神君有着如此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已经隐隐有些预想到血麒麟下面的话了，但他还是选择静静地听下去。
    “现在，我从你的身上发现了炼真宝经的痕迹，你真气运转的路线与方式，几乎与我金丹门如出一辙，我不管你承不承认，也不管你以何种的方式得传功决，事实是，你与金丹门都是同根而生，一门所出，同气连枝，你就是我金丹门下弟子。”
    “玉臂百炼琥珀光，青龙白虎辟无疆，朱雀玄武调神律，不老神仙饮琼觞。”王一不自觉地开始默念西门晶传授与他的口诀。
    听到口诀，血麒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正是金丹门的入门口诀，你看，这其中是不是包含了四象之名？实际上，世人不知道的是，青龙白虎与朱雀，本来皆是我金丹门下的分支，只不过时至今日，他们都不再承认罢了。”
    见王一被血麒麟的话惊得合不拢嘴，黑老又再次插话道：“不但如此，这金丹门的正统传人就是主人，当年，金丹门开山祖师常山居士临终前，留下遗命，令老主人继承门主之位，我当时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哪想其他几个分支的门人居然不认账，如今不但藐视宗门，还敢对主人呼来唤去。”
    血麒麟则没有理会黑老的话，他直视着王一的眼睛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说咱们之间的关系很紧密了吧？咱们本是一家人，所以，你也就不必见外了，将你的故事全都告诉我吧，我的时间也不多了。”
    “同根而生，一门所出，同气连枝……”王一复述着血麒麟的话，一种奇妙的感觉凭空而起。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除了已经死去的妹妹，已经没有任何类似家人的亲近的人了，军队里的同僚也好，曾经在天富寨共赴生死的孙夫子一行人也好，殷涛坪也好，马达也好，甚至包括西门晶，这些人对于王一来说，充其量也不过是有些亲切感，家人一般的亲近感，却从来也未曾出现过。
    自从妹妹死后，他一直以为自己在这世间已经是孤身一人，再无羁绊，那种孤寂感，每时每刻都在蚕食着他的内心。
    没想到，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对他说，自己与他是同根而生，一门所出，同气连枝，而且这个人还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高手。
    这种梦幻般的感觉让王一如置梦中，久久不能出声，深怕这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将血麒麟的话消化良久，王一这才干涩着嗓子，有些颤抖地说起了话。
    “在刀上装置了暗器的人是唐门的秘密匠人司马前辈。这个袖套叫铁臂甲，给我的人也正是司马前辈。”
    “司马前辈？”血麒麟在记忆中仔细搜寻着复姓司马的人，却一无所得。
    “见到司马前辈是因为……”
    说道司马前辈，就要讲到唐三彪，而说到唐三彪，却又不能不提他们去黑店的事情，但是这些事的缘由，又起于陈家庄和天富寨……
    最后为了把事情讲清楚，王一索性将自己从中原重回南蛮的所有事情，都如同直筒倒豆子一般，从头讲起，里里外外，将自己这一路上的坎坷遭遇同血麒麟和黑老两人讲了个明明白白，听得久居南蛮未曾出山的两人时而啧啧称奇，时而拍案长叹。
    听到最后，就连一向对王一没什么好感的黑老，都不禁发出感叹：“想不到区区鲁地一农家子，经会由如此曲折离奇之经历，两渡南蛮之地而不死，区区数载光阴，较之一般的武林人士，更要精彩万分，了不得，当真了不得！”
    血麒麟则是对唐门之事大加感慨：“没想到，那蜀中唐门身为名门大派，为了隐藏秘密，竟也能做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
    不过，就算像那司马老人所叮嘱地一般去做，真的就能找到他的儿子吗？”
    血麒麟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用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面具的下方，发出“哒哒”的脆响。
    所有故事都讲完了，王一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于是坐在那里，静待血麒麟进行决断。
    “罢了，如此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不如直接去问唐门的掌门人好了。”思寻了片刻，血麒麟手上的动作一停，站直了身体，决定道。
    “那唐门门主会如此简单地就范吗？”黑老感觉血麒麟的决定有些轻率。
    “当然，我们可是掌握了他们最要命的秘密，容不得他们耍滑头，问题是找到那个司马老人的儿子之后。”
    “怎么讲？”
    “如此丢人的事被外人所知晓，我们怕是要被灭口吧。”血麒麟玩味地说道。
    黑老闻言忍不住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能封住主人嘴的人，这世间恐怕还不存在吧。”
    “嗯……咱们也不能这般自大，毕竟唐门传承百年，一些独门绝技还是值得人称道的。当年我与他们的门主唐文殊决斗时，他那百变的暗器功夫着实令我头痛不已。不过现在先不提这些……”血麒麟一边将这个话题终结，一边看向在一边默不作声的王一：“你现在感觉身体如何？是否还有不适之处？”
    王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对着血麒麟点了点头：“哪里都不疼了，而且皮肤也回到了原来的颜色，我感觉自己现在比原来的身体更好了。”
    “这是当然的，经过了五炉炼锻之路的锤炼，你现在体内的五行之毒已经完全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平衡，毒素的反噬在你的身上已经不可复见，而且，经过你在索血关所经历的最后的历练，你已经彻底成为了最完美的毒人，即毒宗毒人，现在你需要的是，彻底地接受我们金丹门一脉的正统传承。”血麒麟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王一说道。
    王一则因为血麒麟提起的最后试炼，又不禁想起了几天前同伊慧伊达利颠鸾倒凤的旖旎之夜，忍不住脸上一红。
    他勉强压住自己心中的绮念，向血麒麟问道：“传承是指……？”
    “你先看一下那个。”
    王一顺着血麒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房间的一脚，挂着一帘帐子，待黑老上前将其收起后，一个巨大的雪白的玉碗呈现在了王一的面前，玉碗中，则盛满了水。
    这竟然是个浴缸。
    如此景象，让王一刚刚压制下的绮念忍不住又再次翻腾了起来，伊慧伊达利那年轻而富有弹性的紧致肌肤，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让王一面红耳赤。
    只不过自从那晚过后，伊慧伊达利便跑掉了，王一再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如何。
    血麒麟指着浴缸中的五个雕像，向王一解释道：“首先我要告诉你的一个概念，叫做五行。
    天地初开，一切皆为混沌，是为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化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乾坤。
    而这五行，由两仪转化而来，却又不同于四象，相生相克，相克相生，乃是世间万物流转生长之依凭，我这么说，你可明白？”
    王一茫然摇头道：“不明白。”
    黑老忍不住嘟囔一声：“蠢货。”
    血麒麟摇了摇头：“是我心急了，没有同你讲清楚。我换一种说法同你讲。
    这天地之中本来什么都没有，是一片混沌，直到混沌分开，清气上升成为天，浊气下降成为地，这天地才算是有了具体的形态，而这清浊二气幻化阴阳，我们就将其成为太极两仪，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见王一似懂非懂地点头，血麒麟又继续说道：“太极之道，在世间万物上无所不包，无所不容，譬如清浊，阴阳，光暗，日月，都是太极的体现。
    你见过太极图吗？阴阳互合，相互交融，形成完美的均衡双鱼图，这就是太极的运转之道。
    而五行，则是根据太极的运转幻化而生的具体的轮转之理，论属性，有金木水火土，方向有五方，东西南北中，人有五感，眼耳口鼻舌，食有五味，酸甜苦辣咸，天地亦有五相，你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世间万物，无不体现五行之道。
    而毒，自然也在这其中，所谓五毒，便是毒中的五行。”
    王一顺着血麒麟手指着的方向，仔细去看，只见浴缸的正中央有一个癞蛤蟆的雕像，只有脑袋露在水面，浴缸四方的雕像则依次是蛇、蝎子、蜘蛛和蜈蚣。
    原来这就是毒中的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