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蓝凤凰》第54章 渡河 1

    相比于殷涛坪,王一这一战无疑要轻松得多。
    他只是伸出刀,待敌人靠近时,发射了剑低游魂。
    那人显然没把王一放在眼里,措不及防地中了王一的暗算,然后全身麻痹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一砍下了自己的脑袋。
    王一再一次被毒和暗器的力量折服了。
    只要运用得当,再厉害的高手他也能杀之如宰鸡,这种操纵比他强大的人的生死的感觉,让王一为之着迷。
    之后,王一便开始了观战模式。
    殷涛坪的两个对手中,一个人的死其实应该归功于召孟刀的“弩弓”。
    弩弓和箭筒是彝族人常用的两种武器。弩弓是用竹子制成的弓箭,可以用来发射毒针。箭筒则是用兽皮和木头制成的器具,类似于中原的飞镖。
    正是召孟刀的弩弓射出的毒箭,使得那人在剧毒下瞬间毙命,才让殷涛坪得以一剑枭首。
    眼见剩下的那个人越逃越远,殷涛坪仗剑就要向前追,却被众人拦住。
    毕竟那些人的背后,还有牛山族为他们撑腰,在这样的山林中追击敌人,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不过是一个野蛮人,有什么好怕的?”
    殷涛坪对此相当不满,但却也明白,蛮族在山林中的偷袭是一件令人非常头痛的事情,不过即使是知道,他还是坚持要斩草除根。
    “那人必是无量派的弟子。如果就这么让他走了,过不了几日,就会有大批追兵前来追杀我们。到时我们就成了瓮中之鳖,无处可逃了。相比于这种情况,区区彝人的毒针微不足道。”
    “我倒是觉得,彝人的毒针更可怕。不信你问问他。”王一耸了耸肩,指了一下召孟刀。
    召孟刀摇了摇头,道:
    “不追逃跑的人,这是我们的规矩。”
    指路人不愿意,就算是殷涛坪就算是想追下去也没办法,在这样的密林中,没有熟悉地形的人给他之路,他要不了几步,就会晕头转向地迷路了。
    事已至此,王一一行人只能加快脚步,以求尽快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不长时间,他们就到了离黑水不远的地方。风声呜咽,隐含哨声。
    滔滔的水声隐隐约约传进王一的耳朵,让他有些喜出望外,他们离终点似乎之差一步之遥。
    然而,就像殷涛坪说的那样,很快,就又有人向他们追杀了过来。
    不过这次不是无量派,而是点苍派。据殷涛坪所说,风中隐隐传来的哨声,正是点苍派的手段。
    两个毫无瓜葛的门派在追杀王一一行人居然达成了一致,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哔-哔-!”
    远处传来的哨子的声音,王一感觉,此刻他们就像是在被猎人们围猎的猎物。
    “大概离我们十里左右。”殷涛坪侧耳仔细听了一下哨音,道。
    对于武功,王一一直是保持敬畏的态度的,他觉得武功的神奇根本就是他所无法理解的。
    就好像现在,他就完全不明白,殷涛坪是怎么通过哨声判断敌人距离的。
    “哔-哔-哔-!”
    哨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哨声和上一次的比起来,显得更加急促,也更加响亮一些。
    这其中的区别,就连王一也能明白,敌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他们似乎在通过哨音搜索我们的踪迹。通过哨音的频率和距离来判断的话,那些人似乎在分队搜索,通过哨音彼此联系,逐渐缩小搜索范围。”殷涛坪一边倾听着哨音,一边斟酌地说道。
    “哔--!”
    哨子一声长鸣,预示着王一等人的敌人似乎已经近在咫尺了。
    眼看着黑水就在眼前,王一他们却只能趴在草丛隐藏自己的身影,无法顺利渡江,这不禁让王一等人焦急万分。
    “果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殷涛坪看着不远处的黑水,发出一声叹息。
    王一没有辩解。
    虽然他也很想斩草除根,但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就算是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王一也会再次作出同样的选择。
    王一在草丛中略微抬头,望向远方,发现虽然哨声不断响起,却不见人影出现,可见点苍派的人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起码有几里远。
    “对方离我们还远,我们布趁机伐木渡河?”
    王一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向殷涛坪问道。
    这种大树不算粗也不算细,将树干砍下来随便削一下枝丫,捆在一起做成木筏,就能载着大家渡过河去,以这条河如此湍急的水流,想来有小半个时辰足够了。
    到时候,就算是点苍派的人追到岸边,也只能干瞪眼。
    听到王一的话,殷涛坪笑着摇了摇头:“你且仔细听一下哨声之间的差别。”
    王一听从殷涛坪的话,仔细分辨了一下不时响起的哨声之间的区别,猛然发现,哨声在越来越近的同时,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从我们听到的从十里之外传来的第一声哨音,到如今位于三里之外的哨音,相隔时间不过数十息,他们在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的位置靠拢。
    就算是我,在这丛林密布的地方,也没有办法做到如此的速度。”殷涛坪淡淡地说道。
    “就是说……他们的武功,在殷少侠之上?”王一有些惊讶。
    这一路走来,殷涛坪的武功见识已经深深地折服了王一,王一一直觉得,就算是能人辈出的中原武林,也不见得有几人会比殷涛坪的身手更加高明。
    “虽然不甘心,但我却不得不承认,点苍派的人确实有一套。江湖上,他们很少派出大批弟子,我们算是入了点苍派的眼了,运气真是好。”殷涛坪一边说着,一边苦笑。
    “既如此,我们动作快一点不行吗?”
    “不成,我们现在冲出去,从砍树到渡河,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是不成的,以他们现在的速度来看,这些时间足以让他们发现我们数十次了。”
    “那我们夜间行动如何?”
    “虽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殷涛坪无奈地点了点头。
    王一一行人慢慢爬到河边,小心翼翼地砍了一些粗壮的树枝,准备做木筏。
    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只能躲在草丛里,一点一点地弄,尽量不搞出大的声响。
    在他们开始行动不久,点苍派的弟子就已经搜寻到了他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
    好在这里草木繁盛,几人趴在草丛中,一时间倒也不虞被发现。
    不过,每当有点苍派弟子从他们身边巡视而过时,他们就只能伏身屏息,直到点苍派弟子走过一段时间,他们才敢继续行动。
    在这样的情况下,木筏的制作进度自然极为缓慢,几个时辰过去,木筏也不过才做了一点点。
    马达苦不堪言,扔下手中的树枝愤愤道:“就不能随便抱跟浮木游过去吗?这要做到什么时候?”
    “小声点!”王一先是对马达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临近河边淤泥满布的河床:“抱浮木游过去?你想喂鳄鱼吗?”
    众人随着王一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之间表面平静的淤泥滩,不时间浮起一两张长长的鳄鱼嘴,乍一眼看过去,如同在水面漂浮的枯木。
    粗粗算一下,这个不大的淤泥滩,起码有二三十条鳄鱼在其中游曳。
    不只是马达,就连殷涛坪都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蛟龙?!”
    “是鳄鱼,当然,当地也有人管它们叫鳄龙。有些部落将它们作为图腾崇拜。”
    召孟刀点了点头,道。
    殷涛坪如此惊讶,王一倒是也能够理解。
    中原虽然地广,但鳄鱼却不常见,就算黄河偶尔可见一两条鳄鱼,与这南蛮之地的凶兽相比,也是相形见绌。
    “所以你如果坚持抱浮木游过去的话,我也没意见,只不过,我们选择木筏,你自己请便。”王一耸耸肩,轻笑一声道。
    此言一出,马达便不再抱怨了,开始闷头做起木筏来,恨不得将木筏做成楼船。
    夜晚,一行人终于做好了木筏。这时,哨声也停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他们是不说休息了?”马达坪用手肘捅了捅王一,小声道。
    “不可能。对于这些高手来说,白天的搜索几乎不会消耗他们的体力。以我来看,他们多半是埋伏起来,等着我们主动跳出去呢。”王一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既如此,你们还不噤声!怕他们找不到我们吗!”
    殷涛坪正静静听着周围的动静,不耐烦地打断了王一和马达的嘀咕。
    “不好办,点苍派那些人不出声音,我也无从判断他们的位置,不晓得哪里才是最安全的渡口。”倾听良久,旷野中除了野兽偶尔的嘶吼,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殷涛坪不禁有些愁眉不展。
    “其实只要能避开点苍派的耳目,从哪里渡河对于我们来说,差别都不大。”王一沉吟道。
    “话虽如此,但……”
    其实王一和殷涛坪都知道,他们想避开点苍派的耳目顺利过河,在如今的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他们又必须冒险一试,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如今距他们出发的日子,如今已经过了一个月。在南蛮,又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找到血麒麟。
    而且,就算找到了血麒麟,也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将他顺利带回来。
    前路坎坷,殷涛坪已经一刻都不想耽误了。
    殷涛坪沉思了一会儿,向王一勾了勾手指,待王一走近,殷涛坪小声对他说道:“记住,你一定要让他想起这是约定。”
    “这是何意?”王一被殷涛坪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愣。
    “见到血麒麟,你就跟他说别忘了跟白虎神君的约定。如此,他必不会推辞。”
    “这……殷少侠自己同他说不就行了,为何要告诉我?”
    “没什么,有备无患,以防万一。”
    殷涛坪避开了王一疑惑的眼神,抓住了木筏,道:
    “我们出发吧。”
    “等等……”召孟刀突然开口道:“我要回去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愣。
    王一急声道:“如果你现在回去,必逃不出那些人的魔爪。他们不会因为你是彝人就放过你的。你还是就近先躲起来,不管我们是死是活,等过了今晚风平浪静,你再动身回去不迟。”
    殷涛坪欲言又止,随着王一的话连连点头。
    召孟刀却摇摇头拒绝了王一的提议,坚定地看着几人。
    “我现在就要走。你们的恩,我已经还清了。如果再跟你们走下去,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所以我们在此别过,后会有期。”
    见召孟刀如此坚决,王一迟疑道:“一定要现在就走么?”
    “嗯,就现在,马上。”召孟刀坚定地点了点头。
    见召孟刀如此不识好人心,马达愤愤道:“我们分明是为了他好,他却不识好歹。算了,我们不要管他了,让他走好了。”
    王一却没有理会马达的话,他望着召孟刀,露出一丝恳求的神色:“你现在已经不欠我们什么了。”
    “对,所以要走。”
    “既如此,大恩不言谢,我们就此别过吧。”王一长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什么恩?你们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马达被两人的话搞得一头雾水。
    召孟刀看着王一,严肃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容:“你是个好汉子,如果你能活下来,以后再来我们部落坐坐吧。”
    “好,一言为定。”
    王一与召孟刀两人击掌为誓,召孟刀最后深深地看了几人一眼,转头边走,一头扎进了茫茫丛林之中,转瞬之间,已不见踪影。
    众人就这么看着召孟刀离开的方向,过了一会儿,殷涛坪才缓缓说道:“不想南蛮之中也有如此豪杰,我们这次承了大人情了。”
    “您一开始就知道?”
    “当然。他本精通汉语,如今却假装听不懂你说的话,其中必有蹊跷。”
    马达看了看王一,又看了看殷涛坪,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完全搞不懂这些人在搞什么哑谜。
    不过很快,马达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奥秘。
    召孟刀离开不过片刻,不远处的丛林中就传出一片嘈杂的喧闹之声,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投进了一颗石子,小鸟扑棱棱地从四面八方飞腾而起,昨天的哨声此起彼伏,原本安静的丛林顿时沸腾起来。
    见此情形,王一猛地一声大喝:“趁现在!”
    殷涛坪和王一奋力将木筏推入了水中。
    云里雾里的马达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得跟着两人推木筏,木筏入水,溅起了一阵水花,熟睡中的鳄鱼纷纷被惊醒,巨大的鳄嘴如同地狱之花在淤泥之中朵朵盛开。
    三人一跃而上,登上木筏,不用人说,三人便同心协力地拼命用手划水,将木筏向着河对岸划去。
    “快!快!划到对岸去!不能让召孟刀白白牺牲!”王一嘴中不住地催促着。
    “啊!”
    马达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刚才树林中的骚乱意味着什么。
    召孟刀竟是以自己为诱饵,替王一等人争取了时间。方才召孟刀与王一的一席话,是两人之间最后的道别。
    “妈的,不和老子说明白,老子怎么知道你们什么意思!”马达一边话,一边骂骂咧咧地说着粗话,心中却不乏懊悔。
    召孟刀以自己的命替他们争取逃跑的机会,他却像一个傻子一样,以为召孟刀抛弃他们独自逃生,真的是不识好歹。
    召孟刀一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树林仅仅喧闹了片刻,便慢慢平息了下来,只听得几声尖利的哨声过后,一群黑压压的人影直奔黑水河而来,时间离王一等人渡河尚不足一炷香时间。
    也不知召孟刀到底是死是活。
    此刻的王一等人已经无法顾及许多,眼见追兵就在身后,虽然离河边还有一小段距离,但王一已经等不了了,他奋力一跃,从木筏上跳向满布淤泥和鳄鱼的河滩,同时大喝一声:“跑!”
    殷涛坪来不及多问,便也跟着王一的身影跳进了水中,将成群的鳄鱼视而不见,朝着对岸的方向狂奔不止。
    “妈的!”
    眼看两人都从鳄鱼群中穿身而过,马达虽然心中害怕,但也不得不闭上双眼,心下一横,跟着两人跳了出去。
    而这时,河边传来了响彻天空的哨声,点苍派也以毫厘之差抵达了对岸,将王一等人狼狈逃窜的身影一览无余。
    黑暗的丛林中,马达独自一人疯狂奔跑着。
    黑灯瞎火之下,马达早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
    一开始三人还聚在一起跑,但跑着跑着,几人就跑散了。
    马达顾不上另外两个人的情况,他现在连自己眼前的路都看不清。
    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停,要跑起来,不停地跑,直到跑不动,跑死为止。
    马达心里明白,这附近的丛林中一定满是毒虫猛兽,说不定还有毒瘴,进去说不定要九死一生,但他现在没得选择。
    进去是九死一生,不进去被后面的人抓到就是十死无生。
    马达毫不犹豫地蹿进丛林,一股熟悉的草木腐烂的气息扑鼻而来。
    马达丝毫不敢停留,依旧在舍命狂奔。
    各种草木的尖刺荆棘划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伤痕,但马达丝毫不在意。
    艰难的行进,满身的创伤,无休无止的追兵,失散的同伴……这一切,对于马达来说都再熟悉不过了。
    现在,他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他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
    是的,他又回到了这片让他深恶痛绝的南蛮的土地。
    终于,马达跑不动了,他慢慢地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擦了擦头上的汗。
    急跳如鼓的心跳声告诉他,如果再继续这样狂奔下去,他很可能会因为心脏爆裂而死。
    马达环视四周,除了浓密的草木和隐隐的蛙鸣,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存在的痕迹。
    然而不等马达松口气,他就听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马达本能的拔出了刀。
    他知道,这一定是敌人的声音。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普通人不会到这里来。
    马达咽了咽唾沫,紧了紧手中的刀,他觉得现在已经到了要拼命的时候了。
    随着草木的摇动,一个人影渐渐向他靠近。
    马达伏在草丛中,平息着自己的心跳,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看着这个人影一步一步地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他不知道那是谁,也许是他想错了,来人不时敌人,而是王一或者是殷涛坪。
    不过马达想不了那么多了,他要活,他必须抢先出手,哪怕是王一和殷涛坪,他也顾不上了。
    在南蛮这片危机四伏的大地上,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宝贵的。
    眼看着来人慢慢走进他的身边,马达深吸一口气,猛然跳出,一声大喝,刀若匹练,朝着来人直斩而下!
    然而来人的反应却大出马达的意料,既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慌忙闪避。
    面对马达突如其来的一刀,那个人只是一声不屑地轻笑,一只如玉的修长手掌朝他伸过来,如同带有魔力一般,轻易地就擒住了马达持刀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扣,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马达的手就再也无力抓住自己的刀,任由刀跌落在地。
    紧接着,来人猿臂轻展,轻巧异常地将马达擒拿到了眼前,并将他扔到地上,一脚踩住了他的脖子。
    来人的武功太高了,高到远远超出了马达的想象。
    马达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人像是狗一般地踩到脚下,动弹不得。
    “说,其他人在哪儿?”
    彭德天很得意。
    作为点苍派第二十四代弟子,在师兄弟还在想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时候,他第一个为本门活捉了群虎盟的奸细,表现可谓可圈可点。
    虽然从这个人三脚猫的功夫来看,他大概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但这个人作为第一个被生擒活捉的奸细,他彭德天成功地打破了僵局,在此次门派的行动中居功至伟,算是为死得不明不白的金少裕报了仇,待回到门派中,少不得论功行赏。
    马达苦笑一声,闭口不言。
    彭德天也不勉强,这个俘虏在他看来很是宝贵,千万不能一不小心弄死了,带他回去,有的是时间炮制他。
    打定主意,彭德天封住马达的穴道,一手将他提起,分辨了一下哨声,便朝着九曲山人的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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