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樱市异闻录舞将当魏晓心》第60章 疲倦之人在医院休息

    「她的情况怎么样。」
    「已经用火焰紧急止血了。但是因为大量失血，她的情况很糟糕。」
    「我把我身上所有的治疗符箓贴上去了，还给她渡了一些气过去，应该能撑过去，但是失血那么多，对身体肯定会有影响，而且，我觉得她肯定经受过什么苦难，醒来之后难保会有心魔。」
    我听苏贝尔和赵元修士这么说后，只能靠着冰凉的墙壁叹气。
    在我乘着出租车，距离阳华女子学院还有一半距离的时候，我收到通知说任务结束，魏晓心被送入雾樱市市立第一医院接收伤口紧急处理。我让司机师傅调转车头往医院那边走。
    当我冒着寒冷的风雪跑到医院，冲到急诊室外面的时候，苏贝尔和赵元对我这么说道。
    魏晓心怎么会跑到那里！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混乱。猩红女王苏醒，小时候苏贝尔可能跟我相识，冥雨的心魔，雷少峰的目的——这段时间出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我跟那个女孩并不熟悉，所以我不怎么关心。倒是你，舞将当，」赵元修士看着我说道，「我感觉你至少要到今天晚上才能活动，为什么你能够独自一人跑到这里。」
    「这不重要。」
    「这很重要，まい，」苏贝尔抓着我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很担心魏晓心的情况，但是目前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我们就算着急也没有用。你突然间恢复了活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看着苏贝尔冰蓝色的眸子，犹豫着要不要把希尔德苏醒过来的事情告诉她。
    「希尔德苏醒了，」出于某种信任，我将真相告诉了她，「她帮助我恢复了气力。」
    「那个吸血鬼？！」
    苏贝尔激动的差点点燃火焰，而旁边的赵元很干脆的制止了她。
    「雷克，我能感觉到舞将当身上活生生的气息，那个吸血鬼恐怕，只是帮助他加速转换胃里的食物吧。」
    「可、可是，那是吸血鬼啊！那是『猩红女王』希尔德·贝尔库鲁恩！」
    「我也清楚，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吸血鬼的灵魂非常稚嫩，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吸血鬼的灵魂应该已经退化了，不然现在在我们面前的就不是舞将当，而是一个充满恶意的食尸鬼了。」
    （唔！真是过分！我才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制作食尸鬼呢！）
    「我听尚明月会长说过，我体内的吸血鬼灵魂已经退化到十几岁的状态了。虽然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不过目前她的确有在帮助我。」我有点疲倦的解释道。
    「那就先这样吧。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苏贝尔听我这么说也放下了心思。
    「其他的事情？」
    「是啊，」苏贝尔冰蓝色的眸子盯着我说道，「魏晓心今天原本应该去上课的，为了掩盖她的伤口，我们需要警员配合我们成立一个狂热邪教徒伤人的案列，说魏晓心今天被卷入邪教徒的仪式了。」
    「我们还需要通知她的家人，医院需要家属登记。」
    赵元说完突然咬紧了牙冠，原本平淡的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神情。。
    「赵元修士？」
    「如果，我是说如果！」赵元异常激动的说道，「如果我晚去了哪怕半分钟，那个女孩就是一具冰凉的尸体了，但是如果那个女孩没有起来，打乱那个黑袍女人引起法术反噬，恐怕那里所有的女孩都会死掉。我能感觉到，那些女孩的一部分体力和精力被那些符文吞噬了！」
    「所以说——」
    「那是吸收生命力的邪术！那是被所有正统施法者唾弃的邪术！阻止法术的那个勇敢女孩不应该死在那里，她的勇敢看起来鲁莽，但是无法否认的是她救了那里所有的人！只是她本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她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她只是力气比普通女生大一点而已。」
    赵元的眉头深深地锁住，手上的符箓被他抓的皱皱巴巴。
    「我一定要把那个幕后黑手抓出来！」他的眼睛中仿佛冒着火焰一样，「不能让他们继续逍遥，这次还有魏晓心这等勇敢的人站出来，但是下次就不一定有了。」
    我无法否认他的观点。看到如此诡异的情况，浑身上下捆绑着绳索，光是站起来就足够难倒一大堆人了，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仍然有勇气上去袭击的人又能有几个呢。
    「等等，你说幕后黑手？你们说的那个黑袍女人呢？她不是吗？」
    「我们在现场抓到那个黑袍女人了，看起来是一个正统施法者的样子，但是那天夜寒子遇到的男子我们依旧没有找到，而夜寒子没有嗅到那个男人的气味。」
    「什么？！」
    开什么玩笑，晓雪夜寒子也没有嗅到那个男子的气味？也就是说那个男人依旧潜藏在某个地方吗？或者说那个男人拥有能够屏蔽自身气息的术式吗？
    「而且我们现在依旧没有办法确定我们敌人的数目，」苏贝尔苦涩的说道，「我们抓到了那个黑袍女人，但是不管怎么看，她的身形跟好几天前在医院袭击我们的黑袍法师不相符。」
    「肯定不是那个法师，那个法师拥有各种各样的攻击性辅助性法术，不可能被魏晓心抓住。」
    「唉，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赵元头疼的说道，随后说一句「失陪」就走开了，看样子是在考虑怎么跟魏晓心家里人解释魏晓心身上的伤势。
    他走了之后，沉默降临了我和苏贝尔之间。这种沉默不是什么好兆头，我敢肯定。
    「苏贝尔……」
    「那个吸血鬼苏醒之后跟你说了些什么呢？」苏贝尔淡然的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感。虽然我在刚刚跟她相识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够习惯这种表情，但是现在看来，当苏贝尔对我摆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就是她非常担心或者非常生气了。
    虽然我真的很担心魏晓心的情况，但是既然苏贝尔都说没有生命危险，那就是真的没有。因为清楚吸血鬼对苏贝尔等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斟酌了一下词语。
    「她说了很多事情，比如知识和记忆没有失去，比如以前她因为封印的缘故只能对我低语，潜意识的改变我的行为，比如只有在我情绪异常激动的时候才能跟我对话，而在我生死关头的时候可能动用她自己一点力量。」
    「这样的话一切都解释的清楚了，但是我还是想要你警惕小心。」
    「这是当然的。」听到苏贝尔说的话，我心里暖暖活活的。
    但是与此同时我又想起来希尔德对我说过的事情。苏贝尔小时候跟我认识的事情。
    （我没有说错，那个女孩跟这个女孩长得非常像）
    「苏贝尔——」我下意识的想询问她关于我小时候的事情。
    「怎么了？」
    「那个，就是说，你知道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
    苏贝尔惊讶的看着我，仿佛我询问这些问题超出了她的预料。
    「我总感觉你在以前认识我，在当初你入住我家的时候我就感觉很奇怪了，不管怎么说，就算是你爸和我爸是朋友，就算你实力很强，也不应该毫无顾忌的就住进一个没见过的男生家里面。」
    「因为这个所以才——」
    「更多的是因为希尔德·贝尔库鲁恩告诉我的。」
    我不想对苏贝尔说谎，更何况现在说的这些跟我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有关，我不想再出现什么变故。
    「能告诉我，我小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希尔德·贝尔库鲁恩不会无缘无故的到我身上。而我没法完全相信她说的话，只好在这里询问苏贝尔了。
    （为什么不能相信我啊！我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没错希尔德。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毕竟以前你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不得不提防。
    （什么嘛……难得我这么好心的给你说这些）
    然而在我无视希尔德话，想要认真听苏贝尔怎么说的时候，苏贝尔却说道：
    「我现在，不能给你说这些。」
    那张樱红色的嘴唇吐露出来的是我最不希望听到的话。
    我看着苏贝尔愧疚的脸，感觉自己就算再怎么争闹要求也应该没有用了。我不是那种没有常识和理智的小鬼头，苏贝尔不能说出来这些，想必有她自身的理由吧。只是听到她这么说后，我感觉到了深深的失望。
    不过让我唯一感到有点希望的是，她指明了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我原本以为你能给我答案的。」
    「对不起，但是我现在真的不能给你说。」
    「是因为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是因为上面的一些命令啦，而且我也有我自己的考量，毕竟你现在的实力还是不够。」
    实力不够啊。这句话我听了不知道多少次，从我刚开始接触到他们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的实力一直都不够。不过他们说的也没有错，凭借我现在的身手跟一个不良少年打架还可以，遇到那些专业的格斗家，恐怕没过几招就跪的人是我吧。
    混账！还是因为我的实力太差啊！
    我有点恼火的将头脑靠向了寒冷窗户，接触冰凉的玻璃，让自己有些上头的头脑冷静下来。
    「总之，现在不能知道吗？」
    「是的……」
    如果现在不能知道的话，那我只能不去死死纠缠这个问题不放了，恐怕之后的某一天，我就会像揭开外卖午餐盒上的保鲜壳一样揭开我所不知道的过去吧。虽然我万分在意这些东西，但毕竟我要活在当下嘛。
    我能够站在这里询问，也多亏了苏贝尔的努力。
    这么想着我不由得伸手轻轻抚摸苏贝尔白嫩的面颊。苏贝尔没有明显的抗拒。稍微扭了一下头便任由我轻轻抚摸。
    「不好意思，是我有些任性了。」
    我发觉到自己的行为已经有点逾越，便下意识的放下了手。
    「没有的事。」苏贝尔说着抓住我的手，像是在留恋我的手掌一样。
    她的手掌比我稍微冰凉一些，而葱白的双手像是要取暖一样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不忍心抽手离开，只好任由她抓着取暖。只是苏贝尔的手虽然有些光滑，却不是那种稚嫩的光滑。
    也对啊，经常进行剑术训练的人怎么会有稚嫩的双手呢？没有经过磨砺的皮肤是没办法承受剑柄的摩擦的。
    她抓起了我的手，将我的手贴到她的右脸颊上。我的手感受到温热且光滑皮肤的同时，也感到了一阵害臊。如果是我个人主动的话我完全不会这么害羞，但是苏贝尔如果是主动抓着的话，我就有点受不了了。
    我下意识的想把手抽回来，苏贝尔却紧紧抓住我的手。
    「就一小会儿吧，」苏贝尔显露出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脆弱的一面说道，「我有点疲倦，所以就这么一小会儿，让我休息一下。马上，马上我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苏贝尔……」
    「抱歉啊まい，让你看到这么没出息的一幕了，不过我真的想休息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感觉有点累了。」
    苏贝尔一边蹭着我的手一边说道，冰蓝色的眸子有点疲倦的闭上。
    我拉着她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让她好好的靠在我身上。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还是轻轻拍打她的脊背，让她安稳的在我旁边休息。
    「谢谢……まい……」
    「没有什么好谢的。」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梁，我仔细的看着她的脸庞。那个原本精致的面颊比我从前看见的要瘦削一些。而在白嫩皮肤的映衬下，眼睛下面的一点点黑眼圈能够模模糊糊的看到。
    我怎么没有察觉到呢。
    在那次战斗中受伤的不止我一个人，我被送入医院休养，而消耗严重，受到不少伤害，过一段时间仍然要出任务的人则是苏贝尔啊。
    而一直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真是太差劲了。
    「我，我虽然也想像队长那样充满动力的干活，但是我真的有点累了。我没法想象，雷队长是怎么在每天忙碌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的训练强度不降下来。也许他能做到，但是我做不到。」
    「也许是雷队长适应那种生活了吧。」
    没有学习过如何安慰人的我只能用自己拙劣的话语来回应她。
    让我感到沮丧的是，我除了这样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安慰苏贝尔。毫无话语才能，没有任何强大气力的我能做的就是陪在苏贝尔身边。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事情了。
    如此弱小的我仅仅能做到这一点。
    ————
    「Fromtheshadows，Icome.（我从阴影中现身）」
    看来我魏晓心还没有那么容易死掉。
    从濒临死亡的虚无之中醒过来之时，我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身上令人恐惧的虚弱感。
    脑袋里装了很多一般女孩子绝对不会主动去看的东西的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里番剧情。
    为了壮胆，我首先念诵了一句黑暗圣堂武士的台词，随后拼劲全力睁开眼睛。
    在我视野内的，是阴暗的室内，透过微弱的光线我能勉强看见自己待在一个比较整洁的房间，墙壁是干净的花白色，而我则躺在一个不大的床上。在我的左上方则是挂着的药水瓶，这是在给我输液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
    身上一阵阵的虚弱感不断侵袭着我，而头脑的眩晕感这个时候又浮了上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身子有这么虚弱吗？我虽然没有进行超额体育锻炼，但至少我还有比较健康的体廓，怎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而且，刚刚我不是……被那个女人杀了吗？」
    我记得很清楚，我被那个女人连续刺了好几刀，最后因为急速失血而倒地了。不过凭借我贫瘠的医学知识我没法解释那到底是失血休克还是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
    那么我现在这个样子，是来到了地狱？或者说我其实是被人救起来了？
    但是救起来的可能性很低吧。现实生活又不是游戏里面，喂口草药就能生龙活虎。止住出血，伤口缝合和输血，都非常麻烦，在我那种情况下怎么能有用啊——
    我突然发现我的点滴瓶其实是装着血液的血袋。
    「卧槽！」
    突然地发现让我顿时来了精神。给我输着血，说明我没有死掉到达了地狱，而是被人就回来了啊！怎么回事，难道说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吗？难道现在医学已经发达到我那种严重失血都有办法救回来？！
    感谢那些为医学贡献知识的先辈啊！感谢给我救治了的医生护士们！我魏晓心感激你们啊！
    「EntaroTassadar！」
    「哇！！晓心你醒来了也不要吓人啊！」
    「咦？」
    我眨了眨眼睛，往右看了一眼，看见陈可儿坐在凳子上面有点生气的看着我。
    「你没事吧，医生说你会有点后遗症，你刚才喊得什么entaro什么什么的，该不会是你脑子出问题吧。」
    「没有没有，那是游戏里面的一句台词，我有点高兴所以才那么喊得。」我赶紧打消她的观点，开玩笑，那么好的战吼怎么能说是我脑子有问题呢，陈可儿你要跟所有的艾尔阵营的Protoss道歉啊。
    「呜呜……」然而我这么解释后，陈可儿却突然哭了。
    「陈可儿……？」
    「唔啊！！晓心你吓死我们啦！我和苗心雨还以为你醒不来了！！」
    啊啊，这个啊。真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