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樱市异闻录舞将当魏晓心》第59章 生命之光即将逝去

    疼痛。
    浑身上下都很疼痛。
    明明隔着厚厚的衣服,却感到身上不自然的寒冷。四肢和躯干上面充满了碰撞之后才会有的疼痛感,头脑昏昏沉沉的仿佛刚刚从噩梦中醒过来。
    身子动都动不了,手脚和身体都被绳子一样的东西捆绑的严严实实,如果猜得没错,现在我的身体上应该像粽子一样捆绑了大量绳子。
    「啊……可恶啊……」
    我从眩晕中渐渐苏醒过来。
    勉强睁开眼睛之后,我看到了刻画着各种奇怪符文的墙壁。那种充满疯狂与不详气息的符文就算是我这种外行人也能够感觉出来。充满污秽的墙壁上,像是精神病人疯狂涂鸦一样的符文充斥整个墙面,就算单是看着都让人感觉恶心。
    环视了四周,发现有不少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也躺在周围,无一例外的被捆绑的非常严实。而在她们下方的地板上依旧是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符文。在往旁边是一个被打开的窗户,北方让人颤栗的寒风不断吹进来。
    我感觉到一阵头痛。
    记忆的最后一刻,是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给我下了咒语。原来是那个女人干的事情吗?可是让我们这些女生待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该不会是那种吧……
    我不由自主的脑补出了一些里番里面的剧情。推门进来一些黑大汉之类的,然后各种淫笑露出恶心肥肉之类的,最后扯开我的衣服然后对我进行那啥之类的……
    停下啊魏晓心!这个时候要冷静啊!不要让那种奇怪的想法占据自己的心思啊!
    里番里面的剧情看看就得了,放到现实生活中是要妥妥的死人啊!
    但是,但是怎么看他们都要对我进行那种行为啊!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谈过男朋友,我不能就在这里这么丧失我的第一次!至少我的第一次要在旅馆,或者家里,或者一些纪念价值的地方失去啊!
    妈个鸡啊!老娘才不要给那些黑大胖玩耍!老娘要温柔的大哥哥!
    「这么快就醒了……果然我的眼光没有出错。」
    「?!」
    我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个声音跟我记忆中的那个穿着黑袍子女人声音一模一样。我缓缓转过头去,正看见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站在房间门口,宽大的袍子几乎遮住了她所有的面目,只露出形状优美的下巴。
    「你所拥有其他人所不拥有的才能,至少在灵魂上是如此。」
    「什么意思。」
    原本让我苦恼的冷淡语气,现在很好的遮掩了我的紧张。因为面部肌肉不怎么调动,我能够一直保持板着脸一整天。
    「你还真是勇敢呢,还有余力跟我说话。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你内心的强大,想必这种程度还算不了什么吧。」
    不,其实我快要到达极限了。没有什么力量的我被绑在这里,没有任何逃脱的手段,光是跟她冷淡说话就已经到达我的极限了。如果她再拿出什么恐怖的东西的话,恐怕我就会害怕的哭出来吧。
    「你们是什么人,目的是什么。」
    「我们啊……当然是为了周围人幸福而存在的人啊!我们能够开挖出你们潜在的才能,让你们瞬间获得极其强大的力量!我们能够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鬼才会相信你说的话。
    这种蹩脚的谎言,也亏有人会相信。瞬间获得强大的力量?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为了周围人的幸福而存在?
    别开玩笑了!!
    我可是看到过舞将当和苏贝尔为了锻炼而弄得非常狼狈,甚至浑身都是伤口。而我本人为了跑的比别人快一点进行了别人无法理解的训练,那种肌肉酸痛我是无法忘记的。
    在浮屠山上面,我可是见过那个拥有可怕能力的冰雪法师,所露出的近乎于绝望的,充满沮丧和愤怒的脸。那个充满扭曲情感的脸我一生都忘不了。光有力量就能够幸福?
    现在你在跟我说这些东西?!
    要是力量能够这么轻松的获得,那么还要我们这些努力锻炼修行自己的人有什么用。我在寒冷冬天长途跋涉的奔跑,在闷热的夏季深夜做仰卧起坐才换来了现在的奔跑速度,你跟我说轻轻松松就能够获得?
    「怎么了小姑娘,你对这些没有兴趣吗?」
    「没有兴趣。我很好奇你们在干什么。」
    我忍住对她喊叫的冲动,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让自己的脸板起来。这个时候没有头脑的大喊大叫只会惹来敌人的不满,我能够做的就是通过对话得到更多的情报。
    「我们啊……」披着黑袍的女子走进房间,站在我面前。我原本以为抬头能够看见她的脸庞,谁知我抬头望去只看见沉没在阴影中的脸庞。明明周围的光线不是背光。
    「我们掌握有秘法,能够激发出人类的潜质,能够把你这个身体里面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灵魂,肉体,意志,这些混合起来产生的全部潜能,统统发挥出来。要加入我们吗?」
    女子循循善诱,像是一个讲师一样对我说道。她一边说一边在房间内部来回走动,配合上使人让人安心的声音,我越发的感觉这个女子是一个移动的罂粟花。
    「我拒绝。」
    我死也不会答应她。
    瞬间把所有力量都发挥出来,很有可能会导致的是肌肉断裂和大量肌酸累计。发挥完之后累的连呼吸都做不到而死去的人,我在小说里面见过不少。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不想成为那些连死亡都没有特写的配角。
    「你这个女孩真是让人讨厌!这也不听那也不听!」
    承蒙惶恐。我在心里小声的想到。「你难道没有被人欺负过吗?你难道没有被你的朋友嘲笑吗?看那些白痴的脸,你肯定恨不得一拳打上去然后扔出去吧!答应我,我就可以给予你惩罚她们的力量!让她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劝诱不行就来这招吗?不过多数人好像就是因为这个才加入这个组织的吧。
    虽然我想继续拒绝下去,但是看这个大姐头的脾气似乎快要到极限了,我便收口不再说。
    「想保持沉默吗?」
    那个黑袍女人对我说道。
    「没有用的。我询问你,只是为了让你觉醒的时候没有那么多麻烦的步骤。」
    她发出轻轻的笑声,从黑袍下伸出一个布满烧伤伤疤的手,其中绽放出了隐晦的光芒。紧接着那些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的符文像是有生命一样向女孩子周围聚集,逐渐形成了以单个女孩子为一点的包围。我想我身体下面的符文应该跟那个一模一样。
    「糟糕!」
    就算我没看过那些漫画我也清楚这些让人头皮发麻的符文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慌张的扭动身子,试图把这个紧绷绷的绳子撑开,但是在我鼓起力气的同时,刻骨铭心的痛楚涌了上来。
    「啊啊啊啊啊啊——!!!」
    我发出了我平凡一生中绝对不可能发出来的惨叫。
    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一样的痛楚从头脑中溢出,在身体的中央,好像骨头要从内部被直接剥离出来一样疼痛,肌肉被扯断,皮肤被划开剥下,指甲被硬生生拔起,骨骼被生生砸成碎块——
    在旁边的那些原本晕厥过去的女生,也接连醒了过来,统统发出了刺耳的惨叫——
    在近乎要让人晕厥过去的痛楚中,我眼前的事物不断发黑,好像就连我的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想要闭上。而在我残余的视野之中,我依稀看到那些符文像是寄生植物一样依附在在那些女孩的身上。
    就好像,连接在外面的血管一样。仿佛在吸取女孩们鲜血的符文散发着不祥的血红色。
    「没错!就是这个惨叫!这个惨叫和散发出来的,充满痛苦和哀求的负面情绪!主啊!请你好好品尝!」
    主……她说的那个主……到底是什么啊!
    「啊,这个痛苦的声音!真是无上的至宝啊!主啊!请降下你的恩赐!」
    黑袍女人像是要绝顶一样高声呼喊。她向上伸出手臂,露出了满是烧伤伤疤的手臂。露在外面的下巴近乎扭曲似的笑着,光洁的皮肤上面布满了漆黑的咒文。
    该,该死的!难不成我遇到了所谓的邪教徒了吗?!
    「啊……啊……」
    感到剧烈恐慌的我试图站起来,但是被剧烈的疼痛折磨的我已经没有任何气力,只能看着她在那里一个人发疯似的说话。
    不能放弃啊魏晓心!我在心里对自己怒吼道。
    强忍着剧烈的痛苦,我流着眼泪流着鼻涕从地上慢慢蜷缩起来,就像是蝴蝶幼虫一样将身子弓起。而在我离开地面的瞬间,像是内脏被扯开一样痛楚在我的腹部冲上来。
    可恶啊!可恶啊!真的好痛啊!我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可怕的疼痛!!
    我感到眼前发黑,头脑像是要爆炸一样猛烈抽搐,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浑身上下的剧烈疼痛让我的意识近乎远去,依稀间我甚至感觉到我的大腿内侧传来湿漉漉的感觉。但是我,已经管不了这些东西了!当我咬着牙,近乎于本能一样的从地上靠着墙卷曲起来,我的身上的痛楚一瞬间消逝了许多。
    我想我现在应该已经难看到陈可儿和苗心雨见到我会露出厌恶表情吧。哭的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涕,下身甚至有可能失禁了。这种让我羞愧到恨不得撞墙的模样居然真的出现在我身上了。
    「啊……啊……」
    我沉重的呼吸声被那些女孩的刺耳尖叫掩盖,而那个黑袍女子依然在享受她们的惨叫,甚至没有发现我已经爬了起来。
    忍受剧烈疼痛的肌肉传来无力感,腿部没有多少力气的我,光是靠着墙站起来都十分勉强。
    身子被束缚住了,腿部没有多少力气,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打破这个局面?
    只能,用嘴巴了……
    我靠着墙壁慢慢挪动。原本那个女人距离我就不远,我只要稍微挪动一下就能够到她。那个女人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原本以为她会反应过来,谁知她完全沉醉在惨叫声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我。
    狂信的邪教徒的特性这次倒是帮了我一个忙。
    我勉强弯下腿部,用尽现在全部的力气蓄力,随后背部肌肉用力一顶墙壁,整个人完全摔向了那个黑袍女子。
    虽然我的体重没有太重,但是无论怎样,一个最少有九十斤的东西砸到身上无论是谁都不好受,沉醉在惨叫中的黑袍女子被我突如其来的倒地砸了正着,直接摔倒了地面上。
    「你,你居然啊啊啊啊啊——!!!」
    她愤怒地声音在一点转变为刺耳的惨叫声,那是因为我在她到底的同时狠狠咬住了她的肩膀。虽然我不清楚人类的咬合肌有多少的力量,但是我至少知道,在遭遇剧烈疼痛的时候,人类是甚至钢制的管子都能咬断。
    我通过我的舌头能感觉到有腥甜味的液体流出。紧接着我的背上传来了剧烈的针扎般疼痛,就好像有谁把针板直接扣压到我的背上。剧烈的疼痛让我增加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黑袍女子挣扎的想要站起来,但是有我这个少说九十斤的重物在上面压着,肩膀上面又有我咬着,根本不可能站起来。不,别说站起来了,听她这个扭曲的声音,恐怕连那些魔咒都试不出来了吧!
    「这是……那里……好疼……」「终于结束了?!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里不是实验室吗……」
    「我怎么被绑上了!」
    我身后传来一些女生的声音,看来是那些让人恶心的符文失去效果了。这是在这种情况下依旧算不上安全。女孩子们和我一样被绑上了手脚,如果不能逃出去求救的话——
    唔!!!
    背上剧烈的疼痛几乎将我吞没,与此同时剧烈的寒冷将我的身体缠绕,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某种东西在往外面慢慢流出。
    「啊啊——!!」
    「不要啊啊——!!」
    身后的女生们发出害怕的惨叫,紧接着我背后接连传来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刺痛,异物进入身体的不适感差点让我的嘴松开。为了清醒头脑,我更加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啊啊——!!你这个贱人!给我下去啊!给我下去啊!你这个臭婊子!」
    黑袍女子的声音在我耳朵旁边炸响,就算如此,我依旧没有松开口。
    你就在那里叫骂吧!越是叫骂我越是咬的紧!
    她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雨点般的刺痛在我的背上出现,而我的牙齿甚至慢慢的咬开了她的一部分肌肉纤维。我的口中满是血腥味,近乎所有的牙齿都深深的刻在了黑袍女子的肩膀肉里面。
    唔——!!
    突然之间,一个深入我体内的疼痛充斥着我的身体,紧接着我感觉自己的体力在飞快的流失,而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浑身上下渐渐变得寒冷,原本有力的牙齿慢慢的松开。
    我的头脑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就像是眼前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布。
    最终我向后跌倒了。
    我感觉我的耳朵发出了耳鸣,高低不平的噪音充斥着我的耳膜,越发寒冷的身体仿佛是在告诉我我的身子情况是多么的糟糕。我的感觉自己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样,无论怎么呼吸都没法让自己的脑袋清晰起来,身体像是灌上铅水一样沉重。
    等等,等等,不,不会吧……
    我艰难的扭头看向地面,正看见那些女生惊恐的看着我。我接着用余光看向地面,正看见被血液染得猩红的地板。
    「喂……喂……别开玩笑了,天啊……」
    是因为刚刚那个针扎一般的疼痛吗?!那恐怕不是什么针扎的,而是失去应有力量的匕首。之所以刺这么多,完全是因为直到刚刚她才鼓起力气刺中我的要害!
    我从来没有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接近过。快要失去力量的四肢和逐渐变暗的视线,还有逐渐远去的意识,如同溺水一样的模糊不清的头脑,以及那些像是回忆一样的记忆残片在我眼前闪过——
    老爸为了赚取钱而忙碌画画的背影,老妈为了安慰中考失利的我而温柔抚摸我安慰我,陈可儿的开怀大笑,苗心雨那个温暖人心的腼腆笑容,谢尔德班长对我展露罕见的微笑,舞将当对我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呼——!呼——!」
    老爸老妈啊!抱歉我没法给你们尽孝了!真希望再跟你们一块吃顿早饭啊!
    陈可儿,你一定要找到适合你的男朋友啊,苗心雨,你一定要好好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啊!
    谢尔德班长,希望你能够找到更好更多的伙伴!然后不用整天板着脸!
    舞将当!如果,假如说有来世的话,我跟你好好的来一场游戏好了!
    「哈哈哈!活该啊!谁让你这么对待我了!你活该死掉啊!哈哈哈哈!!」
    充满耳鸣的耳朵模糊之间听到了那个黑袍女子扭曲的吼叫声。
    真不甘心啊……就这么死掉了……我还想好好地谈一场恋爱,我还想好好的玩一个好玩的跑团游戏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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