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樱市异闻录舞将当魏晓心》第45章 急转直下的情况

    晓雪夜寒子在山里中飞快的奔跑。她化作一道雪白色的残影,潜藏在雪地之间,用雪白色的毛发遮盖住身形,浑身上下几乎看不见任何其他的颜色。
    不,如果说的话,应该用它来说明吧。此时的夜寒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通体雪白的月狐,迈着纤细但结实的四肢在雪地上飞速疾驰,雪白的尾巴来回晃动。至于她那身衣服,则被她埋在某个树的下面。
    嗅到那个人的味道了。
    夜寒子一边高速奔跑一边抬头嗅着空气中的气息。昨日晚上寒冷的风不但带来了苏贝尔的气息,也带来了那天晚上狙击自己的那个少女的气息。
    寒冷的风冻僵了自己的鼻子,所以没法嗅到具体的位置,但是恢复月狐身躯之后,自己的鼻子就不再受寒风的困扰了。在干冷的风中,她嗅到了某个人类焦躁的气息,嗅到了几个小型野生草食动物惊慌失措的气息。
    还嗅到了那个狙击自己的人类的地方。
    夜寒子觉得现在自己很兴奋。那是来自月狐血统的,无法抑制住的兴奋。那个曾经差点杀死自己的人,现在正传来紧张不安的气味。
    是因为失去自己的踪影后很慌张吧。
    那个狙击手想必正在焦急的寻找自己的身影吧,但是在那个狙击手看来,漫山遍野中应该都是雪白色。到底该从什么地方寻找那个穿着显眼衣服的女孩呢?关于这个,连当事人夜寒子本人也找不到好的方法。
    已经很接近了。夜寒子在参杂着雪花的干冷风中能够嗅到,那个狙击手的气味已经越来越浓烈。犬科动物的的嗅觉非常发达,有的山地狼甚至能够嗅到几公里之外的血腥味,而身为月狐的夜寒子也不例外。
    我能够感觉到!我闻到了!很接近!
    晓雪家的少女(或者说幼狐),能够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感越来越浓烈,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狙击手快要萌发出的退意越来越浓烈。
    一般来说,人类产生什么感情的时候,身体就会释放某种代表这种情绪的气味,这种气味人类闻不到,但是那些嗅觉灵敏的犬科动物却能够嗅到。
    还有一公里。夜寒子根据自己的经验推断出来距离。
    来自月狐的兴奋感越来越高昂,身上的毛发像是布料一样紧紧的贴在皮肤上,减少来自风的阻力,最大限度的保存身上的热量。与此同时,晓雪夜寒子的耳朵竖起,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距离还有三百米的时候,这个月狐隐约听到了一个慌乱的喘息声。那是来自那个狙击手的声音。目前为止狙击手仍然在寻找那个人形的人影。
    逐渐接近目标后,夜寒子紧紧的贴着地面,整个身子仿佛和地上的雪层融为一体,如果不是那个不断摇晃着的尾巴,恐怕谁也没法用肉眼看见那里藏着一个月狐吧。
    等还剩下一百米的时候,夜寒子已经能够看见那个狙击手脸上惊恐的表情。而与此同时,那个狙击手也终于发现了这个冲着她急速奔跑过来的雪白色月狐。
    一百米的距离,夜寒子冲刺过去需要五秒钟的时间,但是狙击手周围都是白皑皑的雪层,月狐的身形在里面不间断的闪烁,仿佛来自雪地深处的幽灵一般。
    ——————
    「啊啊啊!!」
    狙击手惊恐的吼叫道,带在头发上的紫罗兰色假发脱落,露出了原本的深棕色头发。狙击手仿佛本能一般,在一秒钟之内扔掉狙击枪,从武装带掏出冲锋枪,又用了一秒钟瞄准。
    Biubiubiubiu……!
    加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发出沉闷的声音,一连串明亮的火线从枪口喷出,笔直的滑向那个急速奔跑的白影。
    可是狙击手的眼睛已经分辨不出来月狐和雪堆了。那些起伏不定的雪白色物体,到底是被风刮走的雪堆,还是在急速奔跑的月狐?
    明亮的火线划过冰冷的空气,在雪白的土地上溅起层层雪雾。可是原本应该蹦出的血花呢?难道说那些急速起伏的其实只是被狂风刮起的雪花吗?
    还有十米。这点距离转瞬即逝,狙击手还没来得及扔掉冲锋枪拔出匕首就被月狐扑倒在地上。
    月狐看起来娇嫩的爪子在狙击手的脸上划出几道深深的伤口,锐利的牙齿用力咬住了她的右手手腕,强大的咬合力直接咬断了她的手腕,紧接着月狐一爪子拍到狙击手的脸颊上,在她娇嫩的脸上划出几个直透内部的伤口。
    狙击手发出了惨叫,挥舞着仍然完好的左手拔出匕首刺中月狐的背部。吃痛的月狐松开了嘴跳开,但狙击手的匕首也被带走。
    「那个月狐!那个月狐找到我了!!」
    狙击手对着耳麦吼道,同时左手拔出手枪对准在前方不到五米的月狐。那个月狐的背上扎着一把匕首,正在龇着牙看着自己,那个看起来稚嫩的爪子不断挖着地上的雪。
    看起来应该是那个匕首伤到了。可是为什么自己觉得这么奇怪。
    为什么那个月狐在笑?
    面前娇嫩的月狐看起来是龇着牙,但是作为一个拥有理智的月狐,会做出龇牙这种奇怪的行为嘛。那个龇着牙的动作,实际上就是在对自己嘲笑吧。
    常用的右手已经被咬断了,左手根本用不熟练手枪,而且现在右手还在不停地流血。斯卡到达这里至少要五分钟,这五分钟,足够这个月狐放倒自己了。
    用手枪射击?别开玩笑了,这个月狐连冲锋枪都能躲过去,更可况现在自己用的还是不常用的左手,别说这个反应灵敏的月狐了,估计连射中五十米的固定靶都是问题。
    而这个月狐继续龇着牙,背上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又紧接着松弛。如此几下反复后,那个插在背上的匕首被肌肉挪出了躯体。看那个匕首上面的血迹,自己估计连那个月狐的肌肉都没有穿透,对于那些月狐来说,只要没有伤到重要的脏器就没关系,肌肉伤到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已经没有逃出的方法了。
    月狐渐渐收敛自己的表情,转而变成一个扭曲的笑容。狙击手无法想象到底是怎样扭动肌肉才能够让犬科动物的脸上露出笑容。
    但是可以知晓的是,这个月狐已经准备要动手了。那个爪子已经扣住了地面,尾巴绷得直直的,甚至连后肢也紧登着地面,肌肉收紧。
    「我不该狙击你的啊。」
    狙击手说着猛然举起了手中的手枪,大致瞄准后就扣动了扳机。没有加装消音器的手枪迸发出炸裂的声音,火花从枪口炸出,一颗子弹化作火线经过膛线校正飞出枪口,对准月狐的胸膛。
    然而这个月狐身子一矮,手枪子弹就从头顶上划过,除了头皮灼热之外没有任何效果,随后月狐蹦了起来,强而有力的爪子扣住了狙击手的脖颈,划破了她的动脉和气管。
    血液如同喷泉一般从颈动脉涌出,狙击手的嘴唇处慢慢出现泛着小气泡的血液。失去了氧气和血液支持的大脑陷入了休克。
    ——————
    斯卡的耳麦里充满了无力的惨叫声和某种动物撕咬肉块的声音。斯卡没有说话,也没有把目光从奥夫娜小队身上移开。
    已经来不及了。当狙击手发出惨叫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去解救狙击手了。那天见识过月狐实力的他知道,已经太晚了,自己赶过去的时候只能面对一堆被撕扯成碎块的尸体。
    毕竟对方是曾经差点杀死自己的人,那个月狐怎么可能保持着拉过来当做俘虏审问的理智。恐怕第一个照面就已经让那个狙击手身受濒死伤了吧。
    斯卡感觉到了绝望和迷茫。
    这种感觉他已经很少有过了,当年出现这个时候还是在他抉择是否要学习北欧黑巫术的时候,后来他觉得没有选错,他非常满意自己学习那个黑巫术,并为当年自己的选择而感到幸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那个月狐会追踪到这里来,为什么会有月狐过来,我们只是要干掉那个谢尔德家族的除名者而已,跟晓雪家族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会有那个月狐过来?!可恶!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要为了图保险攻击那个月狐啊!
    「不行!逃走——?可是——!」
    斯卡再一次想起来前天晚上,那些谢尔德家族的人找到自己,把自己和狙击手带出老城区的时候说的话。那不仅仅是保证会给予足够自己一点也不工作还能活到死为止的金额,而且还有一个可怕的警告。
    如果任务没有完成的话,他们会为了保证秘密而干掉斯卡。
    仔细想想斯卡,仔细想想!想想自己身上的术式有什么可以用到现在这个处境的!那个月狐只要十分钟就可以从那里跑过来,自己该怎么才能够在十分钟之内杀掉那个奥夫娜?!强行冲出去!冒着那个雷克和两个舞将的火力杀掉奥夫娜?!
    「喂,是这个狙击手的搭档吗?」
    斯卡的耳麦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而那些惨叫声和奇怪的咀嚼声不知何时消失了。但即使隔着无线电耳麦,斯卡都能闻到那个拥有银铃般声音的少女嘴中的血腥味。
    他毫不迟疑的摘下耳麦,扔到地上用力踩成碎块。斯卡听说过一些人能够通过耳麦里传出来的声音判断大致所处的位置,虽然斯卡没有遇到过,但是他并不想测试那个月狐有没有那种才能。
    随后他做出了决定。他不想被那个月狐撕扯成碎片死在这浮屠山上,也不像被那些谢尔德家族的人秘密处决掉,他想拿着那些丰厚的赏金去度假旅游。
    「我的法术没有失败过!」
    无论是折磨那个政治筹码特别重要的老人,还是重创那个奥夫娜·谢尔德,亦或者是以前栽倒在自己手上的那些人,从来没有人成功逃离过!
    ——————
    「对不起阿当兄,可能是因为我们背着人的原因,我们到现在还没有走到四分之三的路。你也知道,背负人的话速度会变得非常慢的。」
    我清楚啊,所以我才没有抱怨什么的,而且该道歉的是我,毕竟我才是那个提议要带着这几个人回去的人。只是我现在只能够在心里面这么想,我已经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了。
    不,倒不是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能是因为有那个奇怪的血族在我的身上吧,说实话现在我努努力的话连跑步都做的到,但是大家都知道有个叫做精神疲倦的玩意儿,虽然我的身体还能够行走,但是我的大脑却告诉我我该休息了。
    我勉强看着前面的人影,能够看见苏贝尔的火焰越来越小,能够照亮的范围越来越小,脸上已经满是汗水,而冥雨的影子已经收回到距离苏贝尔只有一米远的地方了。
    都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这种情况下如果停下来休息,估计我们就再也站不起来了。迫切需要休息的身体会强行让我们停止活动。
    我敢说,如果让我停下来的话,过不了二十分钟我就会倒头睡过去。而苏贝尔和冥雨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吧,燃烧着火焰的苏贝尔和伸展着影子的冥雨都已经快要失去力量了。而这个时候那个敌人还是没有出现——
    「Poersity!」
    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我们周围响起。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我们几个疲惫不堪的身躯愣是爆发出来惊人的速度,在法术的光芒闪烁的同时闪到了一边。我顺势放下了谢尔德班长,抽出双刀警惕着四周。而那个发出咒语的人在射出一道光华之后从树丛之间蹦了出来,手上的魔杖闪耀着魔力的光彩。这个人穿着薄棉袄和雪白色的厚绒裤,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扔过来陈可儿的也是这个人。这可倒好,终于忍不住出来了吗。
    「注意!这个是假的!是冰傀儡!」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苏贝尔手上的火焰也没有熄灭。在「净魂之焰」的照射下,那个男人身上逐渐出现精致的符咒,有的符咒甚至出现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体内部。
    假的?糟了!那么说那个法师的目的是——
    「Alyapostory——!」
    一个干枯而又刺耳的声音神经质的在我身后发出,我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疯狂的声音,那个声音的主人仿佛把所有的怨恨和哀怨都凝聚到那个单词之中。
    然后突然间,没有任何征兆的,我的身体爆发了剧烈的疼痛,我感觉自己的腹部像是被什么东西捅穿撕裂,腿上仿佛被带着到此的长枪穿透,而双手则充满了指甲缝被钉入铁钉,被切割机切成几段的痛楚。
    「啊啊啊啊啊——!!」
    那个剧烈的疼痛还在不断升级,我的手已经握不住双刀,双腿也忍不住瘫倒在了地上。剧烈的痛楚让我的神经沸腾,我能感觉到我的意识在不断地飞腾,剧烈的疼痛甚至让我的肌肉开始抽搐。
    而在我的思维被痛楚所紊乱,连眼睛都要被闭上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穿着薄棉袄雪白色绒裤的强壮男子挥舞着魔杖冲了过来,他的目标是——谢尔德班长!
    「——!!!」
    冥雨瞬间从旁边冲了出来,脚下的影子化作锐利的刀锋从地上剥离弹起,然而这时又从繁茂的丛林之中又蹦出来一个跟那个男人长得一样的人。
    那个新出现的人吼叫着什么咒语,接着寒冷的气息从他的脚下窜出,化作冰封,硬生生挡住了冥雨的去路。那是什么!冰傀儡吗?!
    谢尔德!!奥夫娜!!
    「奥夫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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