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474章 魔渊

    黑暗一片的洞穴之中，火种燃烧着，绽放出橘黄色的光芒，给人以温暖与希望。
    借着火种的光亮，路德一行人行走在幽深的隧道内，脚步轻踏地面，声音传向深邃的黑暗。
    路德的眉头皱得愈来愈紧。
    那股让他觉得极为不舒服，并且初步怀疑可能是深渊魔气的气息从他们进入这个看起来十分古怪的洞穴内后就变得越来越活跃，连带着，名为极寒的现象似乎也更加明显了。
    究竟是为什么呢？
    路德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走在他们前方，一直紧跟在少女身旁的斯泰尔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我怎么感觉……好像变得更冷了？”
    他摸了摸裸露在外的手臂，又看了看一直向更深处延伸，不见一丝光亮的隧道，忽然觉得有点寥人。
    少女手捧火种，看了他一眼，说道：“当然会变冷啊，因为，穿过这个洞穴，就到流星山脉的深处了，所以极寒也会变得更加明显。”
    “流星山脉的深处？”
    斯泰尔有点疑惑：“这和外围有什么不同吗？为什么会让极寒更加明显？”
    “当然有不同啊。”少女眨了眨眼睛，说道：“穿过洞穴以后，道路就会比之前更加难走。我们往年都是在流星山脉的最深处寻找到坠落的流星的，而在到达流星山脉最深处之前，还要经过一段整座山脉最危险的道路，而那条道路就在洞穴的尽头。”
    “最危险的道路？”
    斯泰尔面色微动：“有多危险？”
    “十分危险。”
    少女很认真地看着他：“比起你们从那边的大陆横渡过来的海洋还要危险。”
    “那片海洋？”
    这一回，不仅是斯泰尔，路德他们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尤其是白合与姬由，除了惊讶之外，眼中更是多出了几分名为怀念的色彩。
    因为，他们都知道，少女口中所说的那片海洋，实际上就是指九头蛇沼泽，也就是所谓的巫乡。
    虽然在大陆的几大秘境之中，九头蛇沼泽是唯一没有最古支配者镇守的，但一直以来隐居于其中的巫，以及传说中的大贤者、人祖、梦乡之主这三个显赫身份三位一体的超牛逼不解释强者诺娅也可以算是巫乡的一份子。由此就可以知道，九头蛇沼泽哪怕比不上其他几个秘境那么危险，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可以小觑的地方。
    光凭那笼罩整个巫乡的瘴雾，就足够那些妄图一窥秘境全貌的不自量力者们喝上一壶了。
    如果不是身为母神创祂们钦定的勇者，路德他们恐怕也无法这么轻松就过来。
    能够和危机四伏的九头蛇沼泽相比，也许其中有少女夸大的成分，但想必也不会偏离到哪里去吧？
    毕竟，永冻荒原这里，可是最古支配者之一的命运之柱奥特拉斯的地盘。
    和命运扯上关系的，大都是一些玄玄乎乎的家伙。奥特拉斯是怎么想的，路德也不敢说自己能够猜得透彻，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绝对和他们有所联系。
    如果没有的话，路德当场就可以叫铂尔修斯儿子。
    “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听完少女的话，斯泰尔摸了摸后脑勺，有点不信：“是因为有强大的魔兽？还是因为险峻的地势？”
    “都不是。”
    少女很认真很严肃，脸上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那条道路旁边，就是传说中远古时代，龙神大人镇压叛逆之人的牢狱。万年来，流星的轨迹化为牢狱的锁链，将叛逆之人牢牢地锁在狱中，无法挣脱。被束缚之人不甘于就此沉沦，妄图摆脱束缚重获自由，但却始终无可奈何。他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在牢狱之中回荡，而其中夹杂的怨气则穿透牢狱的界限，进入流星山脉，由此，便带来了流星山脉万古不变的——”
    “极寒。”
    少女一字一顿，语气强烈。
    “额。”
    斯泰尔被她这语气给吓到，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你的意思是……流星山脉中的极寒，其实……都来源于那个被束缚在牢狱之灾的叛逆之人咯？”
    “正是如此。”少女点头，说道：“那是足以和龙神大人一较高下的存在，哪怕被龙神大人镇压于牢狱之中，他的力量也依旧十分强大。如果没有火种的庇佑，稍有不慎，就会被他诱惑，堕落入亘古深邃的黑暗，无法自拔。”
    哇，听着好恐怖啊！
    斯泰尔觉得自己的心忽然跳得很厉害。
    但不是因为和少女在一起，而是因为某些不可明说的原因。
    很明显，少女所说的应该属于恐怖小说的内容，而斯泰尔的阅读范围一向不包括这个。
    于是他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可怕，虽然仅仅是那么一点啦，但也……
    他抬眼，恰巧瞥到前方深邃的黑暗，其中仿佛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眸睁开，正紧紧地盯着他，无边深邃的黑暗从四周压过来，似乎要将他彻底吞噬。
    他又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悄悄挪动脚步，身体缓缓朝少女靠拢。
    当然，他才不是因为害怕，只是为了更加深入地感受火种的温暖而已。
    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也就少女手上的火种能让他感受到一点人情的温度了。
    他假装没看到少女含着古怪笑意的眼眸。
    相比起他，路德就显得比较正经了。
    “那个牢狱……不会就是天堑之壁吧？”
    他出声问道。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少女之前就说过了，天堑之壁是奥特拉斯曾经的宝座，镌刻着祂的神圣与威严，看上去又那么威武壮观，用来镇压敌人好像也说得过去。
    然而……“并不是。”少女看了他一眼，回道：“镇压叛逆之人的牢狱，即所谓的魔渊，其实是在流星山脉和神刻之壁之间的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那位叛逆之人，就被流星的光芒锁在悬崖的最低端，无法挣脱。”
    然而，即使如此，他的怨气依旧从悬崖最低端升腾而上，在流星山脉内制造出了名为极寒的，违反了正常自然规律，甚至足以无视此世生命秩序力量的现象。
    真是恐怖如斯。
    斯泰尔暗暗咋舌。
    路德点头，表示明白：“原来如此，是在山脉和天堑之壁之间吗？所谓的魔渊……嗯！？”
    他猛地抬起头：“你是说……魔渊！？”
    “对啊，怎么了？”少女歪了歪头，有点不解：“镇压叛逆之人的牢狱，就叫魔渊，其意为，永封魔气之深渊。”
    “这……”
    路德和自己的同伴们对视，面面相觑。
    “魔渊？”埃索伦有点不敢确定：“魔族？”
    安道尔言简意赅：“深渊，魔族，魔渊——三者必然互相联系。”
    “那就只能是深渊了。”庄不予苦笑道：“从进入流星山脉就应该察觉的，那种并不针对任何已知概念而只是针对某一种我们都具备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存在的概念的极寒——实际上就是魔气。它所针对的那种概念，其实就是秩序吧？”
    他用疑惑的语气说出了一个很确定的事实。
    “呼~~~”
    路德长出了一口气。
    现在，他百分之百地肯定，所谓的极寒、所谓的魔渊、所谓的叛逆之人，以及那股诡异的气息，绝对特么，统统和深渊——或者说是混沌有关系。
    真要没关系，他当场就可以叫铂尔修斯孙子。
    可是，这也不应该啊。
    根据少女的说法，魔渊内镇压的叛逆之人是和奥特拉斯不相上下的强大存在，而这个世界上除了最古支配者以外，似乎还不存在这样的……
    额？
    他忽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连忙撇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女。
    火种的光芒之中，艾丽西亚低着头前进，银色的长发闪烁出灿烂的光芒，和远处深邃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宛若漆黑夜空中耀眼的星辰，光彩夺目。
    她似是感受到了路德的目光，抬起头，有点疑惑：“怎么了，路德？”
    “没，没什么。”路德矢口否认。
    他转过头去，口中低声念叨：“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只要不是混沌君主达克利斯，那无论怎样都好。
    更何况，还有奥特拉斯镇守这里呢，祂肯定不会放任那样的事情发生而不管的，肯定不会。
    仿佛是为了安慰自己，路德一直在自己的心中强调这一点。
    他没有看到的是，自己转过头后，少女眼眸深处一闪而逝的金色光芒。
    更前的前方，似乎有一点白色的光亮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随着他们的前进而逐渐扩大，最终驱逐黑暗，重新带来光明。
    “我们到了！”
    少女略微激动的声音传来：“那里，就是出口！”
    她举起手中的火种，好像举起火炬，指引人们在黑暗中前进的方向。
    路德下意识拉起了身后少女的手。
    下一秒，他们离开了黑暗，再次踏入了光明。
    眼前，白色覆盖。
    耳畔有寒风，呼啸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