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449章 四大天王没有第五个！

    路德做了一个梦，在梦中他看到了许多奇妙的东西。起先是混沌一片的世界，然后是秩序的诞生、神明的创世壮举、与混沌君主的激烈战斗、世界的繁荣与发展……再然后，是黄昏战役的爆发、大洪水从天而降、背叛者窃取神名与世界之权柄……
    最终，画面猛地一转，他看到了大陆中央，无数万物归一教的信徒正在围攻一座宏伟巨大的城池；他看到了数万米之下的地网之门，九重深渊的君主统御万千魔族，自空间裂缝之中袭来；他看到了遥远的永歌森林，高大的战争古树化身狂怒的战神，在森林的帮助下屠戮敌人，鲜血洒满了那黑色的土壤……
    他看到了很多，有的似乎正在发生，有的似乎即将发生。
    他原本想看到更多，但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人群的熙攘喧闹声。
    路德挣扎着睁开眼，无数场景在他眼中重叠着，模模糊糊，像极了梦中所看到的那一切。
    就好像是被人用力锤了一下脑袋似的，路德大脑昏昏沉沉的，只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是这样吗？
    他摸了摸后脑勺，有点疑惑。
    耳边，人群喧闹的声音忽然诡异地凝滞了一会，然后又再度响起，只不过，比起之前而言，已经小了很多。
    这又是怎么回事？
    路德转过头，顿时吓了一跳——放眼望去，昨天还是空无一人的村子如今到处都是人，他们穿着用兽皮制成的衣服，戴着猛兽牙齿串成的项链，脸上则涂抹着各种各样的花纹，看上去就好像是某原始部落中走出来的远古人类。
    就事实而言，似乎也的确是如此。
    见到这些巫乡的村民都用或好奇或疑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还时不时低下头和身旁的人讨论什么，路德就感觉有点害羞。饶是不要脸如他，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观，也是很难为情的。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抖擞了一下精神，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最终不出所料，在祭坛下发现了某九头蛇始祖的身影。
    海德拉一直守在祭坛下面，正是因为有她在，所以那些巫乡的居民才不敢太过肆无忌惮。
    起码，路德已经感受到不知道从谁身上投来的炽热目光了，是那种疯狂科学家看到合适的实验材料时的炽热……而且这目光还不在少数。
    巫乡人，都是一群变态！
    路德心中暗骂了一声，然后从祭坛上走下来，朝着海德拉挥了挥手：“晚上好。”
    “……”
    后者冷眼相待。
    这么不给面子吗，好歹吐槽一下嘛，还是说这样的低级失误她都已经不屑去吐槽了？
    路德挠了挠脸颊：“我说，我已经瞻仰完燧火……额，大贤者大人的光辉了，现在该去干嘛？”
    “不知道。”
    海德拉摇了摇头：“等诺娅大人的吩咐吧。”
    “凭什么……”路德一开始还有点不忿，后来看到海德拉危险的目光，顿时就怂了：“那就这样吧。”
    “呵。”
    海德拉发出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不屑的笑声。
    就你狗腿子，不就是个灰发三无巫女吗，你这么崇拜她干嘛？搞得要死要死的，个人崇拜要不得你知道吗少女？
    路德忽然想起了昨晚那个梦。
    梦中他看到了一些奇妙的东西，虽然有一部分早就已经从他苏醒后就被他忘掉了，但还有另一部分还在他的脑海中留有极为模糊的一点记忆。
    比如——
    “你还真的是诺……我是说——大贤者大人——的孩子啊？”
    路德冷不丁问道。
    昨晚的梦中，九头蛇始祖海德拉便是被诺娅创造出来的，当然，不是正经的黄金之民始祖就对了。
    大概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没有跟着父神奥和太昊氏一起离开吧。
    “嗯？”
    海德拉凌厉的目光扫过路德的身子，顿时让他觉得有几百把刀子在自己身上来回刮动，格外寥人。
    呸呸呸！
    自己怎么忘了，这条蛇可是很小心眼的。
    只是一个梦而已，自己怎么就当真了呢！
    路德内心懊恼不已，就在他以为即将被海德拉胖揍一顿之时，后者脸上却忽然浮现出了些许诡异的红晕。
    她转过头去，不让路德看到她脸上的异常。背对着路德的精致面容之上，一抹浅浅的微笑不经意间浮现，就连语气也不知为何变得格外轻柔：“虽然，确实是诺娅大人创造的我，但是，是否是诺娅大人的孩子……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她低下头，好似娇羞的少女，明白无误地表现出了一种名为“虽然我表面上是这样说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我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我特么就是诺娅大人的孩子而且我特么还因为这个很高兴之所以不承认只是为了从诺娅大人口中亲耳听到她的承认而已”的意思。
    还真的像梦中所看到的那样啊？
    路德当时就有点懵逼。
    他昨天就觉得海德拉在诺娅面前表现得像个渴望得到母亲认可的小女孩，没想到事实还真的就是这样。
    这个世界还真是疯狂，随便做一场梦都……
    “嗯！？”
    路德眼中精光一闪。
    或许，那个梦，并不是随便做的。
    他似乎忘了，在大贤者与人祖的身份之下，诺娅还有另一个身份。
    亘古久远的——
    梦乡之主。
    在能够操控梦境的梦乡之主眼皮子底下做了这样诡异的梦，要说其中没有古怪，路德第一个不相信。
    如果这样猜测的话，那他在梦境之中看到的其他一切，其实也都是真实的场景咯？
    从世界的诞生，到文明的传承；从混沌的侵袭，到秩序的繁荣……
    路德揉了揉眉心。
    他发现，自己之前为之迷惑的一些问题，如今似乎都得到了答案。像是第九名最古支配者盘庚氏，以及祂如何死亡的问题；像是深渊究竟从何而来，父神奥和太昊氏为何要远离大陆去往时间长河长达万年的问题；像是……达克利斯火山山脉究竟意味着什么的问题。
    如果这座火山山脉真的如同梦境中所看到的那样，是混沌君主达克利斯的身躯所化，那么，万物归一教之前一直作为口号的“星河破碎混沌回归”就很好理解了。
    封印破除，曾经差点毁灭新生的秩序世界，死亡后所化的深渊掀起了令大陆损失惨重的黄昏战役，残余的意志一直对抗母神创的意志而不落下风，甚至需要八位秩序的神明共同镇压的混沌君主达克利斯，重返这个宇宙。
    然后，父神奥祂们这些最古支配者为了保护大陆肯定会和达克利斯战斗，最后的结果路德不敢肯定，但是，那种层次的战斗，即便只是余波，都很有可能让这个世界在顷刻间走向灭亡。
    而这，就是万物归一教与深渊，或者说——混沌——想看到的最好的结果。
    当然，对于路德他们来说，那肯定就是最坏的结果了。
    路德并不清楚对达克利斯的封印具体是什么样的，但他能够猜到，在达克利斯复活的过程中，艾丽西亚这样的王血觉醒者必然会起到什么不可替代的作用。
    即便是在昨晚的那个梦境之中，路德也未看到任何有关王血的东西。
    他知道，这就有必要去询问某位灰发三无巫女了。
    “嘿，这位始祖阁下……”他朝着海德拉喊道：“与其在这里等待吩咐，不如你先带我去见大贤者大人吧。”
    “注意你的语气，无礼之徒。”海德拉皱眉呵斥了他一句，然后摇摇头：“不行，在诺娅大人没有吩咐之前，我是不会做任何事情的，在那之前，你也别想离开这里。”
    住口你这个脑残粉！
    明明就在旁边为什么不让我进入！？
    路德当时就原地爆炸了。
    “你的意思是我还要在这里被围观一直到她来吗？”
    路德指着周围那些看着他窃窃私语的巫乡居民，愤怒地质问道。
    “那是你的事。”海德拉面无表情：“你就当做被很多人崇拜那样享受愉悦与快感吧。”
    “听上去还不错啊。”路德顿时眉毛一挑：“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
    “没有。”海德拉很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没这样以为，大概是因为我已经懒得去理解你这种无礼之徒脑内下流变态无耻亵渎的想法了吧。”
    “可耻的栽赃陷害。”
    路德嗤之以鼻。
    要是被你知道我正在脑内骂你脑残粉，那我岂不是药丸？
    海德拉仿佛看穿了路德的想法，微不可觉地瞥了他一眼。
    其实早就药丸了啊少年。
    丝毫不知道此刻的大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路德依旧觉得这个世界除了眼前这条不识趣的九头蛇始祖以外都是很美好的。
    他试图和海德拉大眼瞪小眼，表明自己坚决的态度，但后者压根没有鸟他。
    如此对峙了几分钟后，周围的人群忽然再次发出了喧闹的声音，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诸如“长老”这样此起彼伏的声音。
    长老？
    路德好奇地抬起头，因为每个方向都有喧闹声的缘故，他随便选了个方向望过去，顿时就看到某位黑发黑眸的性感小姐姐正朝着他这里挥舞着手中的七叶树枝。
    巫乡四大天王中恐怖如斯的莱娅。
    路德略微吃惊，刚准备和她打招呼，却发现后者突然间放下了手中的树枝，低着脑袋，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就连原本很跳脱的脚步也变得规矩了不少。
    这是……
    他诧异地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某个背着巨大牙剑，身材高大强壮，面容坚毅的男性青年。
    恐怖如斯的莱娅更加恐怖如斯的兄长，莱亚。
    除此之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还有……
    他朝着另外两个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两位名字合起来逼格很高的长老的身影。
    巫乡四大天王……
    这几位，昨晚是去包围村庄了吗？
    路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