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377章 吔屎啦拉克

    晴空万里，阳光普照，斜射在浓稠的乳白色迷雾上，反射出点点晶莹闪亮的光芒，叫人迷醉。
    当然，无论是被包围在城内的居民还有商人，又或者是始作俑者的鲛人族，此刻都没有心情去欣赏这样的美景。
    名为海哭的巨大白鲸身上，几位鲛人首领都有点坐立不安。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殿下到如今还没有回应海哭的呼唤？”
    其中一脸粗犷看上去很给人一种暴躁感的鲛人首领最先沉不住气，有点烦躁不安地开口问道。
    除了那位大首领外，其他鲛人首领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了一会后，各自开口猜测议论。
    “或许是已经被地上生物给发现了，没有余力回应……”
    “不可能，若是已经被发现，那些地上生物反应绝不可能如此平静。”
    “有点诡异，哪怕殿下没有被发现，他们也差不多该有所行动了，为何直到现在还是悄无声息？”
    “想那么多干嘛，直接攻城，打进去把殿下和陛下接回来不就行了？”
    “不妥当，万一是那些地上生物的陷阱……”
    他们争吵不休，始终没能达成统一的意见。
    将他们的争吵声听在耳中，鲛人大首领蹙眉沉思了一会后，终于开口，沉声说道：“行了，别吵了！”
    随着他一声呵斥，其他首领虽还有想争辩的想法，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开口，而是都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仔细打量了一会眼前高大宏伟的巴格尼城后，大首领摇了摇头：“殿下应该无事——若殿下真的暴露了行踪，那些地上生物确实应该有所行动才对。”
    “那殿下为何不回应海哭的呼唤？”刀疤眼首领颇为疑惑。
    如果没有得到罗蕾莱的命令，他们便不敢轻易让海哭催动海啸袭击城池，因为这样一来可能会让罗蕾莱的处境更加危险。但是，如果不催动海啸攻城的话，他们又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围多久。若是等到千岛联邦反应过来，到那时，处境危险的就会是他们了。
    更何况，那些地上生物在酝酿阴谋这样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确凿无误了，如果他们不能在此之前迎回罗蕾莱和海皇，就会使得整个鲛人族都陷入极为被动的状态。
    大首领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地开口猜测道：“或许，问题并不是出现在殿下身上……”
    “那会是谁的原因？”
    “莫非是有人在阻挠殿下和陛下的回归？”
    “谁敢如此放肆！？”
    其他首领思考了一下后，都是怒火中烧。
    居然有人敢阻挠族中圣女与帝国的海皇陛下回归，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实力的人，都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不，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大首领轻轻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或许，并不是殿下不肯回归，而是……陛下。”
    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陛下！？”
    首领们先是一愣，然后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后，则是面面相觑：“陛下怎么会……”
    帝国的海皇陛下，曾经带领帝国号令沧海无所不从的伟大王者，怎么可能不想回归呢？
    “谁知道呢。”大首领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或许是陛下有要紧事要处理，暂时不能回归，于是殿下也一起留了下来；或许是陛下身份特殊，被那些地上生物所关注，想要回归颇为不易，需要好好谋划；或许，是陛下已经暴露，而殿下尚未暴露，为了保护陛下，殿下隐藏于暗中，打算伺机行事……”
    “这倒是……有几分可能。”
    似乎所有首领都接受了这样的说法。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刀疤眼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是暂且退去，还是……攻城？”
    十数双眼睛顿时齐刷刷地注视着鲛人大首领，等待着他的回答。
    大首领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都不是……我们，继续围城。”
    继续围城！？
    首领们再一次懵逼了。
    刀疤眼目光中闪烁着亮光，若有所思：“如果我们就这样贸然攻城，势必会让那些地上生物更加警觉。而那些地上生物虽然似乎是在酝酿什么阴谋，但却也正好给了我们等待的时间。只需要继续围城，那么，不管地上生物是选择妥协还是开战，我们都能以不变应万变……”
    “正是如此。”
    大首领轻轻颔首，眼睛微眯。
    视野边际，巨大的巴格尼城中，似乎有数个小黑点从中飞出，正远远地朝这里飞来。
    看来，等待的时间……
    也不会太久。
    ***
    城中，位置偏僻的小旅馆生意并没有因为鲛人族的围城而受到什么影响，还是一如既往的来客稀少，或者说是根本没有。
    当然，作为旅馆的老板，杰瑞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如此繁华每日人流量起码上万的一个大城市开旅馆开得如此失败而感到自卑或者是其他什么负面情绪，此刻的他，正抚摸着那本从路德手中得到的故事书，神情颇为感慨。
    “八年了。”
    他轻轻摩挲着那发黄的书皮，仔细端详着上面描绘的莫名其妙的图像，又重复了一遍：“已经八年了。”
    路德坐在椅子上，侧耳倾听，试图听到一个关于汤姆杰瑞和拉克之前荡气回肠爱恨情仇生死离别悲喜交加九曲十八弯足以媲美午夜八点档家庭伦理道德情感半喜半悲剧的故事。
    你的眼神有点恶心啊小哥。
    杰瑞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逗比，你说不说！
    路德斜眼看着他。
    说吧，又不是什么黑历史。杰瑞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八年前，我和汤姆、拉克从拉特斯出发，怀抱着成为一名伟大冒险者的梦想踏上了旅途，经历一番波折后加入了一个团队，并且跟着他们来到了千岛之湖，自不量力地想去挑战传说中的九头蛇沼泽，最终几乎全军覆没，只有我们三个勉强逃脱……说来也真奇怪，我们三个明明在团队里的实力最低，却偏偏运气最好，面对惊涛骇浪与那些恐怖的魔兽袭击都活了下来……”
    可能这就是主角光环吧。
    路德内心说道。
    现在一想倒是有点恍然大悟，拉克大叔最初遭遇智障姐妹袭击过后的镇定与潇洒，老汤姆那种经历过岁月沧桑的沉稳与智慧，都说明他们肯定是有着非同寻常的过往的。而且，这两人面对教会或不屑或淡漠的态度也确实很像是千岛之湖的风格。
    当然，更重要的是，当初码头依依惜别的时候，拉克大叔可吹牛过自己年轻时也是个强大的冒险者。
    虽然这个强大有待商榷，但结合这些细节还有他送给自己的这本书来看，杰瑞所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路德顿时有点郁闷——他是应该感慨这三个人的故事实在有够老土且不够带劲呢，还是应该吐槽自己随便找个旅馆都能碰上这种剧情关联NPC呢？
    本来还以为杰瑞只是个普通的任务NPC，没想到居然还和之前的剧情扯上了关系，这孽缘也有点太远了吧？
    至于杰瑞之后没说出来的话语，想想老船长之前说过的话，路德自己就能猜出几分：“然后，拉克大叔和老爷子在老船长帮助下返回了拉特斯，而你则怀抱着梦想继续在这里等待，直到今天？”
    “大致如此。”杰瑞面无表情：“只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怀抱着梦想才留在这里的，只是因为返程的船开走时耽搁了一下，然后又迷路了，所以才没有赶上船。”
    众人：“……”
    迷……路？
    路德眼角抽搐了一下。
    之后的故事就比之前精彩多了，自觉丢人现眼的杰瑞没有勇气再去找老船长寻求帮助，而是整天在巴格尼醉生梦死（大概），后来因为被卷入了热血黑帮前传：喋血码头而受了重伤，最后被一间小旅馆的老板收留，在这里当了个侍者。老板是个慈祥和蔼并且热爱小动物尤其是屎壳郎的长者，膝下并无子女，而且也是个和杰瑞有着类似经历的人，所以他把杰瑞当成自己孙子来关爱，同时也把他当成孙子来使唤……
    总而言之，他死后，受了他那么多年恩惠的孙子杰瑞理所当然地去他的坟头蹦迪，同时也接手了这间贱卖都没人要的旅馆，从此过上了并没有客人的醉生梦死生活，相比之下似乎是比以往更加颓废了。
    虽然如此，但杰瑞还是对于自己目前的生活状况比较满意的，没人来找自己麻烦，自己也不会去找别人麻烦，独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偶尔还可以回忆一下过去峥嵘的岁月，感叹几声岁月不饶人……
    直到有一天，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客人的小旅馆走进来一位黑发黑眸的东方少年。
    他一进来就问道：“君之名？”
    杰瑞，卒……
    他并没有卒，不过也差不多了。
    毕竟这位少年带着他的同伴住进来后不过半天的功夫，就发生了鲛人围城这样百年难遇的事情，而且还为他带来了许久没有联系的旧友的消息，这让他心情十分复杂。
    当初没能赶上船的他一度祝福过自己这两位朋友遇上海啸或是风暴导致船只被毁漂泊流浪最后只能浪荡回到巴格尼和他一起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惜祝福似乎失效了，他们应该是死在路途中了……
    才怪。
    真挚的友谊从来得不到世俗的认可，得知自己两位昔日好友生活过得不说十分不错起码也比自己好一点的杰瑞狠狠地在内心骂了一句吔屎啦，然后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感怀伤情的模样：“他们还没死么？嘁！”
    够了杰瑞大叔，已经说出口了啊！
    在场众人内心纷纷呐喊道。
    路德忽然觉得这三个人的友谊有点像尼可和斯泰尔，相爱相杀最终幡然醒悟，少管所可能是他们的归宿。
    人间当然会有真情在，可惜路德已经不想要提出什么路氏第四定律了。
    他并不悄悄地提醒道：“所以，大叔……这本书，是怎么回事啊？”
    “你问这个啊？”杰瑞扬了扬手中的书本，随手翻看了几眼，然后说道：“这应该是拉克根据当初我们在千岛之湖航行想进入九头蛇沼泽时从各种途径听到的传说和故事记录得到的，嗯，也有一些是他自己编的……”
    他的脸色很诡异，欲言又止。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哪些是他编的了。
    太昊氏和娲皇氏当初就应该把你劈死在千岛之湖。
    路德捂着心脏，有种被欺骗了的痛心：“你的意思是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来自九头蛇沼泽内部的书咯？”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杰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们当初连九头蛇沼泽都没能进去，怎么可能还能得到里面的东西？就算得到了，也不是我们三个能够拿得到的好吗？”
    你说的……特么……
    好有道理！
    吔屎啦拉克！
    路德内心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