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316章 阿卡夏：我也很绝望啊！

    “所以，埃索伦你的意思是……你真的要一个人去登那个天途塔？”
    清澈湖泊边，路德皱着眉头，询问着对面的红发青年。
    “事到如今，也不可能不去了吧？”
    埃索伦笑了笑，说道：“天途塔以及周边地区，是太阳家族的圣地，所以，不能随便让外人进入。这件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没问题么？”
    路德还是有点不放心。
    “尽力而为吧。”
    埃索伦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是用温和的微笑以及模棱两可的话语作为回复。
    总觉得，不是很让人放心啊。
    路德和同伴们对视一眼，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之前埃索伦所说的，关于登上天途塔的艰险，给他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就算平日里再怎么相信埃索伦，在这种关键时刻也不能不担忧一下。
    另一边，停驻在埃索伦肩上的守护者用燃烧的眼瞳看向阿苏斯，说道：“登天之路，绝非易事，我身为黄金湖的守护者，也将跟随在日之子身边，给予他引导与帮助。至于大门的看护，就有劳你多加费心了，天狼部落的大祭司阁下。”
    大概是看出了阿苏斯是这帮人中唯一靠谱的一个，他没有去拜托路德他们，只是郑重其事地将这个任务交给了阿苏斯。而阿苏斯自然也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接连几句不敢当谦虚了一下，最后刚想答应，忽然就被不远处传来的叫喊声给打断了。
    “大长老！大长老！”
    浑厚的男子声从不远处传来，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
    当他们将视线投向声音来处时，就看到一名佩刀背弓的天狼族人正迈着矫健的步伐往这里走来，脸上带着焦急的表情，看样子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发生了。
    很快，那名天狼族人来到了众人面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身上还带着未完全痊愈的伤口，看上去矫健的步伐也带着隐隐约约的迟滞。很显然，这是在之前的战斗中英勇作战而受伤了的那百余名天狼战士的其中一位。
    他在阿苏斯面前站定，先是行礼，然后抬起头，用急促的语气说道：“大长老！就在刚刚，黄金湖的大门附近发生了剧烈的晃动，似乎是遭到了来自外部的攻击……”
    大门遭到了攻击！？
    阿苏斯瞳孔微张，枯槁的手一下子握紧了拐杖，路德等人也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虽然知道兽人王那边一定不会放弃，但这来得未免也太早了吧？
    他们的援军，已经到达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解。
    “那么，现在大门的情况怎么样了？”
    阿苏斯沉声问道。
    “还未受到比较大的伤害，但是来自外部的攻击一直没有停歇……”
    那名天狼族人回道。
    阿苏斯沉思了一小会，紧握着拐杖的手缓缓松开：“看样子，应该是敌人的试探，他们显然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只能用这种试探来搅乱我们的信心……”
    “有道理。”路德点点头，算是赞同了阿苏斯的观点，但又皱着眉头，提出了另一种看法：“虽然如此，但对方既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试探，那就说明，他们应该已经有足够的信心能够击溃我们了。或许，兽人王的援军，就正在赶来的路上……”
    “的确有这样的可能。”
    阿苏斯严肃地点了点头。
    “看样子，是箭到弦上，不得不发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埃索伦摸了摸头，笑得有点无奈：“就算再怎么艰难，好像也只能硬上了。”
    “在他们攻破大门之前，登上天途塔第九百九十九阶，重新掌控图腾柱，让大门隐藏于虚空之中，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守护者淡淡地提醒道：“年轻的日之子，决定已经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是行动。”
    “是的，我明白。”
    埃索伦点了点头，偏过头，将目光从路德等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说道：“路德，还有阿苏斯长老，大门就拜托你们了。即使大门被强行打开，也要把他们拦在入口附近。如果能够做到，那么就算真的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也还能努力一下。”
    “交给我们（老夫）吧。”
    路德和阿苏斯分别点头，郑重地答应了埃索伦。
    “那么，我也该上路了……”
    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后，埃索伦转过身，看着远处深掩于茂密森林之中的天途塔，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希望，我们还能有最初见面时那样的勇气。”
    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他不再犹豫，脚尖轻轻一点地面，一对金色的火焰羽翼自背后舒展开来，承载着他的身躯，缓缓飞向了湖泊对面的森林。
    “魂兮魂兮……”
    “魂归来兮！”
    回到草原后第一次，他唱出了流传久远的招魂曲。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联想到他离开之前所说的话，路德呆呆地站立在原地，似乎想起了什么。
    直到艾丽西亚推了他一下，他才蓦然回过神来。
    “怎么了路德，发什么呆啊？”
    少女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感觉……”
    路德抿了抿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犹豫了好久，他最终还是缓缓地将内心的感受说出了口——
    “感觉，再回来时，他就已经……不是现在的埃索伦了。”
    “哈？”少女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只是……感觉而已。”
    “会变吗？我觉得，他和之前没什么不同啊？路德也好，大家也好，都不会变的吧？”
    艾丽西亚小声说道。
    “可是，人都是会变的……”
    “我相信不会啊！”
    “是……这样吗？”
    路德随口回了一句，内心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希望，真的只是感觉而已。他内心悄然叹了口气，然后回过身。
    “阿苏斯长老，还有大家，我们回去吧，守住黄金湖的大门……”
    顿了顿后，他再度开口：“等埃索伦回来。”
    是的，等他回来。
    没有人疑惑或是反对。
    亦或者是，没有人察觉到了路德的话中之话。
    大概，他们都认为，人是不会变的。
    可是，不会变的，只有人啊。
    路德抬眼，目光透过幽深的阳光，看到了那扇熠熠生辉的大门。
    上面，雕刻着仰天鸣叫，威严神圣的——
    太阳鸟。
    ***
    “这么做真的好吗，皓萨娅大人？”
    就在湖泊不远处，两双银色的眼眸透过灌木丛注视着湖畔所发生的一切。
    风在她们耳边低语，为她们带来了零碎的话语声，帮助她们拼凑出了事情的始末。
    “有什么问题？”
    皓萨娅瞥了一眼略带惊惶的阿卡夏，蛮不在乎：“如果我要过去听的话，爷爷也一定不会拒绝的……”
    “那我们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偷听？直接过去不好吗？”
    阿卡夏有点不理解。
    “额……”
    皓萨娅一时语滞，挠了挠脸颊想了一会后，终于给出了貌似合理的回复：“我这是为了不被爷爷他们束缚。你想想，他们一直都觉得我还小，帮不上部落什么忙，我现在过去听，一定只能听他们的话去做，没有半点自主性。都说，狼要成年就必须亲口咬死一只羊，只有自己独立思考，帮上部落的忙，爷爷才会承认我的能力，其他族人才会对我刮目相看。所以，我才选择在这里偷听，你懂了吗？”
    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后，她眼眸一瞪，问道。
    “哦哦，大概明白……”
    阿卡夏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那当然。”
    皓萨娅骄傲地仰起脸，但很快又低下，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湖畔的对话上。
    “专心点，听清楚他们到底讲了什么……”
    “哦哦！”
    两人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躲在灌木丛后，屏息凝神，专注地聆听着风中飘来的细碎话语。
    从天途塔，到图腾柱，从九百九十九阶的挑战，到黄金湖大门的异动，每多听一点，皓萨娅脸上的表情就凝重一分，心中也多了一分别样的思量。
    到了最后，对话结束，埃索伦展开金色羽翼离去，其他人也返回了大门处，随时警惕来自外部的攻击，使得湖畔只剩下了这两个人的身影。
    “皓萨娅大人……该回去了吧……”
    阿卡夏碰了碰皓萨娅，小声问道。
    “不行！”
    皓萨娅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反对了阿卡夏的提议。
    “诶？”阿卡夏有点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走！”
    皓萨娅好像想通了什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还有要做的事情！”
    “要做的……事情？什么啊？”
    阿卡夏更加疑惑了。
    “还他的人情！”
    皓萨娅握紧拳头，脸上的表情甚是坚定：“我说过，会还他这个人情的！”
    “他？”
    “那个负心人，你眼中最厉害的埃索伦大人。”皓萨娅瞥了一眼懵逼中的阿卡夏，说道：“他救了我一次，那我就帮他一次，等我帮他登上了那什么天途塔，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额……所以皓萨娅大人你的意思是……”
    阿卡夏的眼睛逐渐睁大。
    “没错，我要追上去！”
    皓萨娅肯定了阿卡夏的猜测。
    “诶！那我？”
    “你留在这里帮我打掩护！”皓萨娅很快就给她安排好了任务：“先帮我在爷爷面前掩盖一下……你实力不够，所以不能和我一起过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就这样决定了！”
    “等等，我觉得……”
    “不要多说，我意已决！”
    皓萨娅丝毫不给阿卡夏说话的机会，踏步走出灌木丛，目光坚定地看着湖泊对面的森林。
    “拜托你了阿卡夏！”
    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她雷厉风行，沿着埃索伦的路径迅速追了过去，只留下阿卡夏一个人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可是，皓萨娅大人……”
    “你想怎么帮埃索伦大人啊……”
    没能问出这么一句话，阿卡夏欲哭无泪，内心也很绝望。
    谁知道皓萨娅行动力这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