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317章 路德：脸皮是什么？

    “真的决定好了吗，年轻的日之子？”
    高空之上，站立在埃索伦肩膀的守护者优雅地梳理了下流光闪动的双翼，轻声开口问道。
    “自然。”
    埃索伦点头，眼眸中隐含着坚定与决然。
    “或许，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结果吧，只是，对于你来说，可能不太公平。”
    守护者叹了口气，仰起头，看向更高的天空上高挂着的大日，说道：“生命的存在是怎么样的？是灵魂，是肉体，是意识与物质共同组成了一个个体。你获得了肉体，获得了灵魂，终于获得了新生，而现在，却要将它们统统抛弃，实在是过于残酷了一点。”
    “也许吧，但是……”埃索伦用温和的语气反问道：“您不也是这样吗？”
    “不，我不一样。”
    守护者摇头，否定了他的说法：“我和你，虽然是一样的，但却又是不一样的——我只有过灵魂，而没有肉体，所以，我只能算是半个存在的个体。但你不一样，这两者你一样都不缺，甚至于，你还拥有更多。你的记忆，你的思想，你的同伴，你的荣耀，你的正义……很可惜，不是吗？”
    “听上去是如此，可这就是身为日之子的我应该去做的啊。”
    埃索伦笑着回应道。
    “是吗？”
    守护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不再言语。
    埃索伦也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沉默。
    随着身后羽翼的扇动，他们离最开始进入秘境暂时停留的那个湖泊已经越来越远，清澈仿佛蓝宝石的湖面、葱郁茂密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蜿蜒流淌的河流等景色一一从他们身下掠过，美丽怡人，却无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当最后一点绿色消失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一片广袤的荒原，到处都是横亘着的奇形怪状的巨石，其上书写着各种各样古怪的符号，但大都已经在岁月侵蚀中变得模糊不清了。似乎永远不会停歇的狂风呼啸吹过，黄色的沙尘裹挟着土石由远及近，仿佛猛兽到来，席卷肆虐，透露出几分萧瑟与荒凉，和之前生机勃勃的景色全然不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绝对很难相信，在黄金湖秘境中，居然还会有这么一片死寂的地方。
    而埃索伦知道，他所要去的目的地，名为天途塔的试炼之地，就隐藏在这片荒原之中，甚至于，这片荒原本身就是试炼之地的一部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叫做……坠日原……”
    埃索伦抚摸着腰间的长剑，喃喃说道。
    对于以大日为信仰的太阳家族来说，这样的名字可不怎么吉利。
    守护者看着这片风沙弥漫的荒原，目光中金焰闪动：“试炼的第一步，寻找到天途塔的所在地……年轻的日之子，你，准备好了吗？”
    “呼！”
    埃索伦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点头：“这是自然！”
    说罢，他毫不犹豫，迈步走出，一头扎进了肆虐的风沙之中。
    在他迈出脚步的那一刻，守护者轻轻一蹬，从他肩膀上飞了起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走进了风沙之中。
    “坠日原，坠日之地，大日的光辉隐藏于此。”
    他用吟咏似的语气缓缓开口：“舍此身魂，重入怀抱，神圣之剑，镌刻日朝，天域正中，归居火曜。”
    吟罢，他长叹一声，扇动羽翼，紧随在埃索伦身后，同样扎进了弥漫的风沙之中。
    在他们两个离开后不久，又有一个身影来到了这里。
    银色眼眸，狼耳狼尾，正是之前执意要追埃索伦并扬言要还他人情的皓萨娅。
    此刻的她，正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荒原。
    “这地方……总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自言自语了一句后，她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有点犹豫。
    “这样进入，是不是不太好啊……”
    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握着拳头给自己打气：“怕什么？皓萨娅你在怕什么？你可是月之子，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还他一个人情吗，有什么难的？”
    “我倒要看看，我帮了他大忙以后，他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大概是气哼哼地抱怨了几句后，她咬了咬牙，闭上眼，朝着被风沙掩盖的荒原冲刺，一头扎了进去。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黄金湖秘境的上方，谁也无法看到的虚空之中，金色的线条忽然开始凝聚穿梭，很快勾勒出了一只巨大火焰神鸟的轮廓，而神鸟的眼眸，恰好正对着那广袤的荒原，眼中弥漫的金色火焰似乎要看穿过去与未来、虚幻与现实的界限，看到一切隐藏于背后的真相。
    在他视线之中，两个闪动着亮光的小点，正一前一后朝着荒原的内部走去。
    一大一小，一金一银，恰似天域大日，星空皓月。
    ***
    黄金湖，入口处。
    一阵剧烈的晃动后，以金色的大门为中心，四周的虚空泛起了层层波纹，宛如水面被突然投入了小石子溅起一圈圈的涟漪。但很快地，大门附近又回归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是第几次了啊……”
    路德托着腮看着虚空中大门附近的动静，有点无奈地问道。
    他旁边的艾丽西亚闻言，扳着手指数了一会，然后给出了不是很肯定的答复：“大概……有四五次了吧？”
    “他们就不烦吗？”
    路德咧了咧嘴，感觉牙有点酸：“都试探了这么多次，也不想着休息一下吗？不知道劳逸结合才是最有效的工作学习方法吗？”
    “如果他们真的这么觉得就好了。”
    听到他抱怨的安道尔回头吐槽了一句：“可惜，只有你是这么觉得的。”
    “那我岂不是很棒咯？”
    路德语气怪异，装模作样地说道。
    “是啊，你特么最棒了。”安道尔回了他一个白眼，然后转过头，继续去和庄不予畅谈人生理想了。
    “啧，无趣。”
    路德咂了咂嘴，感觉有点不过瘾，又转头看向另一边正在磨牙砺爪的铂尔修斯，挑衅道：“嘿，公婆，要来讲道理吗？”
    “讲你妹道理。”铂尔修斯很不屑地说道：“你伤好了吗？”
    “额……”
    自讨了个没趣的路德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大部分人都是和铂尔修斯差不多，一派严肃的模样，大概都是在准备着接下来即将到来的战斗，也没什么心思去聊天又或者是陪路德智障了。
    “路德你也好好休息啊……”
    艾丽西亚大概是看出了路德想干什么，连忙提醒道：“等下还要靠你呢。”
    “靠我！？”
    路德先是睁大了眼，然后迅速反应过来，矜持地整了整衣襟，摆正了身子，干咳两声，慢悠悠地开口了：“说得没错，毕竟我还是队伍的中流砥柱精神支柱，少了我怎么行呢？”
    “额……”
    看着他沾沾自喜的样子，艾丽西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就在路德沉浸在良好的自我感觉之中时，忽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我呸！”“傻逼路德！”“又在吹牛了！”“不要脸皮！”
    “恩！？”
    路德顿时睁开眼，目光精光一闪，轻哼一声，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转过头去，恶狠狠地质问道：“怎么，你们两个有……额，夏露？”
    “……”
    高贵冷艳的金发红瞳血族少女左右手各牵着一个智障，正用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但只要稍一用心便会察觉到其中隐含着的“你特么想说什么说来听听”意味的目光看着路德。
    看着智障姐妹脸上得意的笑容，又看了看身旁艾丽西亚一脸无辜的表情，路德脸色变换不定，最终还是缓缓地坐回了原地。
    大丈夫，能伸能缩。
    看到大坏蛋路德成功认怂，智障姐妹对视一眼，互相击掌，一声欢呼后便撇开了亲妈夏露，跑到了艾丽西亚旁边缠着她要零食吃去了，只留下夏露还在默默地注视着路德。
    “额，怎么了……”
    被她这么看着，路德不禁缩了缩脖子。
    不是他害怕，只是因为，他刚刚才大言不惭地吹嘘自己是队伍的中流砥柱，但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队伍的真正中流砥柱，还是眼前战斗力完爆所有人的金发少女。
    这种情况大致可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那就是班门弄斧。
    或者更简单，只用两个字就够了——
    尴尬。
    路德现在就尴尬得很。
    虽然他知道夏露并不会在乎这些，但不管怎么样，他多少还是个要脸皮的人……
    “恩？”
    路德目光中忽然精光一闪，脑海中思绪翻滚，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自己，要过脸皮吗？
    好像……没有吧？
    那我尴尬个屁哦？
    他顿时挺直了腰板，目光中重新焕发出熠熠的光辉，同时还用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表情面对着夏露，矜持地点了点头：“你好啊，夏露。”
    “额……”
    冷漠的神情没有任何松动，但夏露的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扯动。
    虽然不知道这货刚刚想通了什么，但怎么都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
    是自己的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