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75章 白……额，捉奸现场？

    在路德的那个世界中，有着女娲补天的传说。虽然在这边的世界，女娲由原本的创世神明变为了人族始祖，娲皇之女，但并不妨碍路德将这两个传说联系到一起。
    只是，动荡年代的那场大洪水，不是由女娲平息的，而是由娲皇。
    无论是从实力还是从身份来说，都有着很大的可能性。
    “娲皇大人自从动荡年代后就很少露面，据说是因某种不知名的原因而陷入了沉睡……所以，八百五十年前长唐动乱的时候也未能及时出手相助……”
    庄不予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而他所说的这一切，也让路德更加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如果娲皇氏是因为平息大洪水才耗尽了力量陷入沉睡，那一切就都对得上了，比如莉莉丝曾说过的，平息动荡的那位强者。
    但这一切，就是母神创要他们追寻的，更深的真相吗？
    这背后，究竟还隐藏着什么，预示着什么？
    路德目光深邃，思绪飘飞，去到了许久之前，自己在大图书馆中与莉莉丝对话的那一刻。
    关于原初百族、人祖以及大贤者的话题犹在耳边缭绕。
    既然人祖的传说在每个种族都有而且如此相似，那么，在兽人这里应该也有吧？
    他怀着这样的疑惑问出了这个问题。
    阿苏斯听完后，诧异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呵呵一笑，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又从那堆卷宗中抽出了一张。
    “那已经是很古老的传说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
    他手中轻抚着那发黄的羊皮纸，就好像抚过爱人光滑的肌肤，目中满是追念：“在金帐王部还没统治草原之前，这是每一个兽人萨满都应该知道的故事——我们的始祖，在世界蒙昧一片的时候，在长生天的注视下诞生了，因此，我们又把这位始祖称为天生，祂是最初的兽人，创造出了名为起和源的两位先祖，从那以后，兽人的文明就开始在这个世界上不断繁衍，传承……”
    他微微抬头，目中闪动着未名的光芒，似乎想从言语中看到万古以前先祖们筚路蓝缕，开辟出一条通天大道，传承下悠久历史的艰辛路途。
    而路德却陷入了沉思。
    天生……和莉莉丝之前说的一样，如果去其他种族询问的话，大概也会得到一样的结果，东方的女娲，精灵族的始源，神秘的巫口中的非想……
    与莉莉丝不同的是，阿苏斯明显还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相似性，仅仅是把那位天生看为兽人的始祖，而非人的始祖。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带领部落在金帐王部的虎视眈眈之下夹缝求生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根本没时间去考虑这些东西。
    “那么，大贤者呢？”
    路德忽然又想起了这个人的存在，问道。
    “大贤者？”阿苏斯有点疑惑，但很快就释然：“你说的应该是大先知吧？”
    那位大贤者在不同的种族确实有不同的称呼，就和人祖一样。
    路德点了点头。
    “说到大先知的话，他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阿苏斯放下手中的羊皮纸，从卷宗里抽出另外一张，放到了路德他们面前。
    他们凑过去一看，就看到了一副描绘着兽人放牧、游猎、举行祭祀的图像，而在图像的最上方，是一个浑身上下被迷雾包裹，只能依稀看到模糊影子的人。
    “那位就是大先知了。”阿苏斯指着那个被迷雾包裹的人，说道：“不知为何，在所有有关大先知的图画记载中，他的形象都是这样子的，若不是他刻意要求，恐怕便是某种十分神奇的能力了……大先知是兽人文明的指引者，他传给兽人文字语言，教会我们放牧游猎，为我们指导了一条正确的发展道路。同时，还传授我们树立图腾柱，祭祀图腾灵以求先祖庇佑的方法，甚至，连现在草原的萨满巫术都是从他那里得到的，据说也与九头蛇沼泽中神秘的巫不无关系……”
    他娓娓道来，在路德等人树立起一个明睿智慧，无私高洁的形象。
    “路德……”身后，安道尔忽然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转头，然后低声说道：“据克拉肯议长所说，以及世界观测局一千多年的研究资料来看，人类帝国内部的魔法传承，似乎也与传说中的巫术有关……”
    “东方道术，传承久远，巫祝之说，早有流传……”
    庄不予补充了一句。
    这是个惊人的消息。
    路德沉默了一会，把繁杂的信息在脑内过滤了一遍。
    大先知也就是那位大贤者，同时指导过人类和兽人的文明，然后，人类出现了魔法传承和东方道术，兽人出现了萨满巫术，都和九头蛇沼泽的巫脱不了干系……这是否就意味着，这位大贤者，就来自九头蛇沼泽呢？
    其他种族没有去过，所以他不知道，但想必也是差不多的。
    他低头不语，紧紧地注视着手中这张羊皮纸，似乎要把上面描绘的景象全部记录在眼底——自然，也包括那个被迷雾包裹得严严实实，叫人看不清他面容的……大贤者。
    ***
    “抱歉。”
    温暖的帐篷内，埃索伦盘腿坐在毛毯上，低声说道。
    他身旁，阿卡夏愣了愣，然后轻轻摇头，目光复杂：“埃索伦大人……不需要抱歉……其实，这也不是埃索伦大人的错……”
    “……”
    埃索伦沉默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能转移了话题：“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留在这里。”
    阿卡夏很自然地说道：“皓萨娅大人邀请我留下来，她说我有天狼的血脉，留在这里更合适……而且，也会有复仇的机会。”
    复仇的机会……
    埃索伦了然。作为草原最正统的统治者，在太阳家族已经离去的现在，皓月家族也就是天狼部落自然而然就担负起了对抗金帐王部的重任，无论是他们还是其他兽人，都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不信仰长生天以及大日皓月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所以，总有一日，皓月家族会打出旗帜，反抗金帐王部的统治，凭借皓月的号召力，纵然不是一呼百应，也绝不会孤军作战，这也是为什么兽人王这么忌惮他们的原因。
    而到那个时候，就是阿卡夏复仇的时候了——向兽人王，向金帐王部复仇。
    那可能会很危险，但却无法阻挡她。
    “埃索伦大人呢？埃索伦大人会留下来吗？”阿卡夏忽然问道，目光期待：“埃索伦大人不是大日之子吗？如果留下来，一起对抗金帐王部，一定会更顺利吧？而且，说不定以后……”
    “我会回来的，这里是我的故乡。”
    埃索伦打断了她的话，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
    阿卡夏垂下头，似乎因为埃索伦的回答而有点抑郁。
    “放心吧……”
    看到她的表现，埃索伦轻轻一笑，伸出手摸了摸阿卡夏那一头如雪的白发，说道：“我会回来的，等我找到那个答案后，大日和皓月，他们的光芒将一同照耀草原，让一切亵渎者无所遁形。金帐王部的统治者，我来为你消灭。”
    “以太阳的名义，我发誓。”
    他一字一句重重说道，目光很认真。
    “……”阿卡夏愣愣地看着他，耳畔回响着那熟悉的誓言，忽然鼻子一酸，眼角似乎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滴落。
    “嗯……嗯……我一直……一直都……”
    她使劲地抹着眼睛，想将讨厌的泪水抹去，但越是如此，泪水就越是汹涌。
    埃索伦无奈地摇了摇头，刚想再安慰她两句，忽然身后传来了少女愤怒的声音——
    “变态！你对阿卡夏做了什么！”
    如惊雷一般炸响的声音让埃索伦的手不自觉一顿，然后他就察觉到了身后传来的重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好像蕴含着无穷的怒火，让人很轻易便能察觉到此刻来人内心的不满与愤怒。
    再联想到之前她说的话，埃索伦很快就明白了来人为何而生气。
    嘴角扯起颇为蛋疼的笑容，埃索伦叹了口气，从毛毯上离开，转身，便看到某位现任酋长，对他怀有极深成见的少女正气冲冲地朝他走来。
    下一秒，她脚步一顿，停在了埃索伦面前，手指伸出，指着埃索伦的鼻孔：“你个变态！你对阿卡夏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埃索伦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胡说！”皓萨娅几乎都要气炸了，将手指移到仍然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情绪的阿卡夏身上，厉声质问：“如果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她会哭成这样子！”
    “额……”
    埃索伦哑口。
    这个还真没办法解释——如果实话实说是因为他在阿卡夏面前立下了誓言，恐怕立马就会坐实那个负心人的名号吧？
    “那……那个，皓、皓萨娅大人……事情不……”
    旁边的阿卡夏边抹眼泪边开口，似乎是想帮埃索伦解释什么。
    “你别说话！”
    皓萨娅瞪了她一眼：“到现在你还要维护他吗！？都哭成这样子了，说他什么都没做我也不信！”
    “额……”
    看着阿卡夏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埃索伦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越描越黑。
    这下真的跳进黑曜河也洗不清了。
    为什么这小姑娘这么容易感动呢？
    这也就算了，为什么时机会这么巧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一定都是世界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