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艾丽西亚》第241章 艾丽西亚是问题少女！？

    黑曜河是大陆十条汹涌大河的其中一条，其自回环山脉而出，沿着山脉与帝国东部边缘，以及东部与大月沙漠之间的永无荒原一路流淌，在差不多三者交汇之处分为众多支流，其主流依旧汹涌而下，而那些支流有的直往大月沙漠而去，有的流入附近的湖泊，而有的则流入帝国境内，借着东部高原高峻的地势一泻而下，势不可挡地往帝国南部山地冲去。
    黑石河就是这样一条从黑曜河中分离出来的支流。
    因着特殊的地理优势，它的径流量和水量在帝国境内差不多可以排在第三，其冲刷而过的肥沃土壤和带来的丰沛水汽也让它附近的地区成为了帝国重要的农业区，每年都可以为帝国的粮仓注入足以堆成回环山脉的数量的稻米。
    而此刻，路德等人就正沿着黑石河一路南下。
    虽然黑石河并不会完全流过南部山地，而是会在中途拐一个大弯离开帝国境内，转而注入主流黑曜河，但这并不妨碍路德他们利用它来指名方向。
    起码，暂且跟着黑石河一路而行，不用太担心迷路之类的问题。
    站在河边，波涛汹涌而去，偶尔撞击在河中突起的礁石上，溅起的浪花在半空中打着转，又很快落入白色的水沫中，与河流重归一体。清晨的阳光照耀之下，水汽氤氲着七彩的光芒，江面之上，仿佛有迷蒙的雾气轻浮，对岸与河底的景色顿时流于隐隐约约的境界之中，叫人难以看清。
    更别说迷雾之中，船只的帆影若有若无，撩人心弦；从河上吹袭而来的江风带着水边泥土特有的清香，扑入众人鼻中；两岸，一个有一个的村庄之内，已收获完了的庄稼地犹如金色的丝带向远方延伸，与金色麦草搭成的屋顶，以及布满金色落叶的原野相映成趣。
    在这美丽的秋景之下，众人也只感觉内心心旷神怡，就连脚步，似乎也轻快了不少……
    好吧，路德承认，其实，就算没有这美丽的秋景，众人的脚步也会很轻快。
    因为他们这时候身上已经不知道被安道尔和姬由两个加持了多少倍的加速魔法了，再加上本身便拥有的强悍的身体素质，速度已经快到真的可以用飞奔来形容了。
    要不是白合和路德还需要一起使用言灵术来遮掩他们的存在，速度可能还会更快。
    就算如此，这样的速度也已经很惊人了。
    从早上路德将自己的队友们叫醒，磨蹭了好一会儿开始前行到现在，不过一个小时的功夫，他们便已经走完了普通人需要用半天乃至一天的时间来完成的路程。
    恐怕也只有那些借着汹涌河水的推动前行的商船能比他们更快了。
    “不过……说起来，路德……”
    身边的艾丽西亚忽然问道——脸上似乎还带着红晕。
    大概是因为她此刻正被路德牢牢地抓着手的缘故吧。
    毕竟正常状态下的艾丽西亚也只是个普通人，为了防止她掉队，路德也只好这样了。
    他才没有故意要占女孩子便宜。
    其实他脑子里可能也没有占便宜这个概念吧。
    “怎么了艾丽？”
    他转过头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那个，为什么我们……不坐船呢？”艾丽西亚好奇地歪了歪头：“坐船的话，不是更快吗……诶……”
    大概是因为内心的确充满疑惑，以至于她并没有注意脚下，顿时，被某颗此时已不知道被她踢到哪里去深藏身与名的小石子给绊到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路德连忙将手伸过去，托住她的腹部，然后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扶稳：“小心点艾丽……难道老师没有告诉你骑车的时候不要分心吗？”
    他很严肃地批判道。
    他们此刻的速度，大概……也能算是开车了吧。
    “抱……抱歉……呼……”
    并不是老司机的艾丽西亚只能羞红着脸低下头——不知是因为惭愧，还是因为什么。
    希望是前者吧。
    人身安全可是很重要的。
    路德内心如此想道。
    就在这时，身旁忽然传来了智障姐妹的声音。
    “路德大白痴！”“路德大傻逼！”“路德大笨蛋！”“路德大……大……大白痴！”“对！没错，路德……大……大傻逼！”
    因为词穷了所以只能循环播放了吗？
    路德有点无语地看着手拉着手好像一对情深意切好姐妹（无雾）的夏萝和夏莉，感到很无奈。
    为什么夏露就不能出来管教一下她们呢？
    对于熊孩子，还是不要过分宠溺比较好吧？
    不要等到上了“法治讲坛”才懂得后悔啊！
    路德内心诚恳地劝诫着，当然，并不敢说出来——他怕被夏露提着郎基努斯追砍八条街，到时候恐怕艾丽西亚都不会帮他了。
    “那么……给个理由啊！”
    路德撇了撇嘴，决定以理服人：“既然说我是笨蛋，那就给我个理由啊？哈？”
    “没有——理由！”“也——不需要理由！”“因为，伟大的夏萝——”“伟大的夏莉——”
    “就是理由！”
    姐妹两同时将手抱在胸前，傲娇地抬起头，将下巴对着路德。
    路德表示吃惊，然后无视了她们。
    “喂喂喂！不要无视我们啊！”“对啊，你分明就是个大傻逼啊！”“我们才没有说错啊！”“连女孩子的问题都不知道积极回答！”“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逼啊！”
    智障姐妹摆出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冲着路德呲了呲，好像在说：要是你敢反驳老娘就咬死你！
    路德表示吃惊，然后再次无视了她们。
    夏萝夏莉：“……”
    一阵沉默过后，二人凶神恶煞张牙舞爪。
    “#！@￥”“！#￥%”
    又是一堆垃圾话，被路德自动过滤了。当然，对于她们说的问题，路德还是决定正视的——
    他才没有不经意间忽视了艾丽西亚的问题，只是正在严肃地思考如何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罢了。
    他转头，看向艾丽西亚，正了正神色，说道：“艾丽，你还是太嫩了！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太让我失望了！我们不坐船，难道还能有别的原因吗？啊？不坐船，当然是因为——”
    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
    “没钱啊！”
    “……”
    正低头暗自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惭愧的艾丽西亚抬起头，冲路德举起拳头。
    “我错了！好汉饶命！”
    路德果断服软。
    “再给你个机会。”艾丽西亚气哼哼地收回拳头：“说吧。”
    “是是是……”
    路德低眉顺眼。
    身后，似乎传来了同伴戏谑般的笑声。
    他们怎么懂得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公婆？
    路德决定不和他们计较，只是内心比了根中指，而后才开口，对艾丽西亚解释道：“不坐船也是为了不被教会发现——虽然坐船的确比较快，但我们离开圣城后，七圣一定在教徒之中颁布了关于我们的通缉令，坐船的话，肯定需要经过附近的城市补给，东部地区又到处都是教会的信徒，一不小心的话，很轻易就会被发现，所以，走野外会比较轻松，毕竟，那些村庄的村民也不大可能看穿我们的言灵术……”
    说到这里，他悄悄瞥了一眼队伍后方，正跟白合姬由走在一起的诺娅，发现后者面无表情。
    他扯了扯嘴角。
    如果不是诺娅只肯帮他们遮掩七圣的追踪，其他的那些教会信徒他们也是可以横着走过去的。
    但奈何，人家就是不合作，还用“考验”这样的借口堵住了他们的嘴，让他们也不好开口。
    要不然，他和白合哪里还需要每隔几小时就使用一次言灵术？
    更不要说，这个言灵术只是遮掩了他们的身形罢了，而且，覆盖在十几个人身上，效果一下子就变得很差了，最起码，智障姐妹都不敢扇动蝠翼飞行，埃索伦他们几个也不敢催动一丝一毫的血脉之力——那样做的话，本来就已经很薄弱的言灵术掩盖立刻就会失效，暴露他们的存在。
    队伍后方，诺娅似乎察觉到了路德内心的不满，好像偶然一般将目光投了过来。
    路德连忙转移视线，看着眼前恍然大悟模样的艾丽西亚，沉声道：“那么，你明白了么？”
    “哦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
    艾丽西亚忙不迭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理解了路德老师的教导。
    “明白了就好……”
    成功帮助艾丽西亚掌握了又一考点的路德自认为功高劳苦，矜持地点点头，就要谦虚两句——虽然并没有人夸他，但他还是可以自卖自夸的嘛。
    然而，就在这时，艾丽西亚忽然轻轻握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吐了吐舌头，歪过头问道：“路德……我是不是很笨？”
    “额……哈？”
    路德楞了一下。
    “明明那么简单的事情，我都没想到呢……我是……真的很笨吧？”
    她又重复了一遍，虽说是在发问，但语气却很确凿，似乎连自己也相信了这样的论断。
    当然，仅仅是自己相信还不行，她想让别人也相信。
    而对于她来说，最值得去信任的路德，就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她把问题抛给了路德。
    “……”
    路德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正直诚实的少年。
    但此刻，面对艾丽西亚期待而又隐含渴求的目光，他动摇了！
    因为他知道，艾丽西亚，她是很认真地在向路德提问，希望得到来自路德的，很认真的回答。
    一路走来，他已经明白了艾丽西亚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女孩。
    表面上柔弱而又坚强，但内心却很在乎他人的评价——尤其是来自队友，又或者来自于在她内心有着特殊地位的路德的评价——并且，也正因为如此，她一直都在尝试着改变自己，希望能让自己帮到周围的人。
    这样的在乎，并不会表达在脸上，因为她不想让自己成为他人困扰的理由。
    然而，路德内心知道，如果他就这么肯定了，那她的内心，肯定会很难受。
    努力过了，却依然只是他人的包袱。
    对艾丽西亚这样性格的女孩子来说，也许这样才是最无法忍受的！
    所以，他不能这么做，相反，他……
    “不，你不是！”
    他坚定地否决了艾丽西亚的自我怀疑。
    “是吗？”
    艾丽西亚还有点不相信。
    路德坚定地，点了点头。
    “是……吗？”
    这一次，艾丽西亚虽然还有所怀疑，但也不再追问，只是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路德松了口气，内心却在想——
    你不是很笨，只是……有点笨而已。
    他也没说慌嘛！
    路德忽然有点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看了看身边暗自喜悦的艾丽西亚，路德的心情也不禁变得愉悦起来。
    真是个不让人放心的——
    问题少女。